等到蘇憶晴將宋恩燦和北堂墨的事情都說完之後,莫勳那張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已經完全黑沉了下來。
“這麼說,青城沒有猜錯,北堂墨和宋恩燦確實是假夫妻?”莫勳問。
“也不算是假夫妻啦!”蘇憶晴輕聲反駁,“恩燦的第一次確實是被北堂墨奪走的,而且,他們倆也扯了結婚證啦,據說那份合約嘛,北堂墨自己都已經燒掉了!”
說着,她忽然覺得不對勁,趕緊對莫勳叮囑道:“這件事情你不能泄露給任何人聽,哪怕是樂青城都不可以!我是信任你才說的,但如果你只不過是想從我這兒套走秘密,我會非常生氣!”
“我覺得,青城有必要知道。”莫勳頓了頓,再繼續說,“他真的很喜歡宋恩燦,而且……”
“那我不管。”蘇憶晴對上莫勳的眼睛,“恩燦已經選擇北堂墨了,樂青城就只能靠邊站。我知道你和樂青城是很要好的朋友,但依然透漏了不少消息給你,真的已經很對不起恩燦了。”
“晴兒,我和……”
“莫勳。”蘇憶晴皺起眉頭,“如果你執意要告訴給樂青城聽,會讓我覺得,你接近我,只不過是爲了幫他追求恩燦而已。”
“我至於爲了幫他,連自己的婚姻都拿來利用嗎?”莫勳降低了音量,顯得很不滿。
蘇憶晴也不服軟,繼續說:“反正,我的秘密我告訴給你聽了,替我保管是你的義務,否則,你就是別有用心,我們就不要結婚了!”
說着,她就躺下來,繼續睡覺。
莫勳的臉色更加難看,樂青城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麼可以不幫幫忙呢?
但蘇憶晴說得這麼堅決,如果他真敢泄露這個秘密,只怕她會說話算話,不要結婚。
該怎麼辦呢?
莫勳有些後悔了,他倒不如不聽呢!
現在反倒是左右爲難了。
……
而此時,宋恩燦坐着出租車,想追上北堂墨,但終她究還是慢了一步,到北堂家的公司門口時,他已經進去很久了。
宋恩燦輕嘆一口氣,雖然說兩人天天都能見面,但剛纔一路追過來,她還是期待自己能追上他。
那是一種很少女、很不理智的迷信思想,總認爲追上了,她的表白就能成功似的。
可現在他先她一步進去了,她的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小失望。
宋恩燦努了努嘴,在心裡笑話下自己,正準備給北堂墨打電話的時候,迎面走來的周佳凝讓她的動作變得遲疑起來,就連心都跟着跌沉了不少。
分明什麼事情都還沒有發生啊!
周佳凝顯然也看見了宋恩燦,衝她輕輕一笑,然後就走了過來。
周佳凝穿着職業裝,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裙子,將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的顯露出來,臉上化着淡淡地妝,特別漂亮。
宋恩燦不由再看了看自己,簡單寬鬆的t恤,規矩的牛仔褲,加一雙帆布鞋,儼然還是學生的打扮。
雖然北堂墨給她買了很多衣服,但都不是她平常穿的款式,怎麼都覺得彆扭,所以就自己又買了兩套穿得習慣的。
現在和周佳凝一比,宋恩燦覺得自己簡直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恩燦,你怎麼在這兒?”周佳凝笑着打招呼,“來找墨嗎?我帶你進去吧,這兒管得嚴,沒有工作證不讓進去。”
“不,不用了。”宋恩燦緊張地手心都滲出細汗。
拗不過心中的猜測,她又問:“周小姐,你來……是找誰嗎?”
“墨沒告訴你嗎?”周佳凝顯得很詫異,“我在這兒上班,當助理呀!”
在說話的時候,她的眼裡閃過一抹精細的亮光,顯然是算計。
宋恩燦更加感覺不可思議,周佳凝也可以算是北堂雋翼的眼中釘,怎麼可能準她到公司來上班呢?
而且,還是當助理?
難不成,周佳凝是在當北堂墨的助理嗎?
雖然宋恩燦對商場上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但她也知道助理是幹什麼的——要跟在老闆身邊,除了下班,其餘幾乎所有時間都在一起。
更何況,社會上輿論的各種潛規則主角,好像也多半是助理和老闆之間。
宋恩燦的眉目瞬間就黯淡下來,那份想見北堂墨的激動心情也彷彿是被一桶冰水就澆滅,反而讓自己冰凍受傷了。
“哦,你別誤會。”周佳凝繼續出聲,“既然墨和你已經結婚了,我就不會當第三者,我和他現在只是很簡單的上下級關係。”
宋恩燦低着頭不說話,周佳凝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因爲,她知道北堂墨很愛周佳凝。
“怎麼了?”周佳凝問,“恩燦,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宋恩燦悻悻一笑,“周小姐,你不是在裡面上班嗎?快進去吧,我剛從裡面出來,正準備……離開。”
話越說到後面,她越不甘心。
她分明纔剛來,興致勃勃的,還沒來得及進去。
“那好吧。”周佳凝笑着聳聳肩,“我就先進去了,今天公司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晚上說不定還要去參加個宴會。”
說着,她就快步離開。
宋恩燦望着周佳凝的背影,看見她真的是拿出工作證進的公司,想證明那是謊話的希望都破滅了。
今天晚上,北堂墨還要帶周佳凝去參加宴會?
他們倆郎才女貌,周佳凝在家裡沒有破產之前又是一名高貴的千金大小姐,她肯定能成爲宴會上一顆耀眼的星星吧!
這樣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不惹男人喜歡呢?
說到底,哪個男人不喜歡漂亮、性感、聰明而且還又能在事業上起到幫助的女人?
宋恩燦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這棟繁華的大樓,太陽照耀在它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讓她不得不移開眼。
她脣角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苦澀,也許,北堂墨於她來說,就像是這棟大樓一樣,讓她不能進去,而且,連仰望,都會刺痛眼睛吧?
宋恩燦取下眼鏡,擦了擦眼睛,心悄無聲息地就沉寂下去。
這樣的她,又有什麼資格認爲可以陪在北堂墨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