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微微的燈光看宋恩燦,北堂墨靠近幾步,想開燈,又擔心自己會吵醒她,不僅停住了手,連腳步都放輕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仔細地看着她,她睡得很安穩,就像是個天使,吸引着他,不由在她的額頭落下一枚淺淺的親吻。
在這種暗色的環境下注視她,更加容易讓他安下心來。
她就是有這種讓人安靜的魔力,彷彿任何急躁的事情都應該與她無關,和她在一起,只需要享受生活就可以了。
臥室安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宋恩燦的拳頭揪得更緊。
北堂墨這是在,吻她
不是帶有地吻嘴脣,而只是吻額頭,他這樣紳士,似乎帶着點兒寵溺的味道。
可是,怎麼會呢
如果他對她僅僅只是利用,又爲什麼會這樣吻她
他應該不會知道她是在裝睡,所以故意吻給她看啊
宋恩燦有些凌亂,眯開眼望着北堂墨的背影,還有他輕輕關門的動作,她簡直想再給自己找兩個腦袋來想問題。
他到底是想幹嘛
難不成想腳踩兩條船嗎
她趕緊搖頭,否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和他待在一起這麼久,她還是相信他的爲人。
在他的心裡,應該不會同時裝有兩個女人。
那他的行爲又要怎麼解釋呢
宋恩燦努了努嘴,不知道北堂墨在外面幹什麼,但她決定停止自己的胡亂猜測。
反正她不會先提出離婚,她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便是被利用,那也是他們之間有合約關係在先,她必須要替他做事。
他給的一百萬,她要用來給母親治病。
宋恩燦不免覺得好笑,她糾結了一天的愁緒,竟然就這樣被北堂墨的一個親吻給輕輕鬆鬆地化解了。
他是魔法師嗎
會直接將她心裡的不安定和不開心都施魔法變消失
“哎”她喃喃着出聲,“宋恩燦,你還是專心實習,爲了留在醫院而努力吧”
宋恩燦一直躺在牀上等北堂墨來,等着等着,漸漸地就睡着了。
而此時,北堂墨依舊在書房處理事情,他要調查一下週佳凝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周佳凝的父母還有公司真的是北堂雋翼一手策劃的。
想到這兒,北堂墨的眉頭緊了緊,望向窗外,黑眸裡的光變得更加深沉、複雜。
天漸漸亮起來,白晝吞噬了黑夜,同時將黑夜帶來的負面情緒都揮走。
宋恩燦早早地就起牀,發現自己竟然在北堂墨懷中,勾起脣角笑了笑。
她伸出手,想捏住他的鼻子鬧鬧他,快觸碰到的時候,又縮了回來。
想來他昨天都睡得很晚,還是讓他多睡會兒吧
身爲一個大公司的總裁,每天肯定有很多繁重的事情要做。
看着這張英俊的面容,宋恩燦就不自覺地心情大好。
世界上竟然會有長成這樣好看的男人,真是不公平
她悄悄地退出他的懷抱,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他昨天晚上也是這樣做,不願意吵醒她。
要走路不發出聲音,不僅得落腳輕,還得在提起腳步的時候也謹慎注意。
這樣的小心翼翼,竟然是北堂墨做出來的
那個霸道又冷情的男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宋恩燦的心裡頓時滿足起來,走到廚房去,決定要做一頓美美的早餐給北堂墨吃。
白馨雨懷着孕,瞌睡重,這個時候自然沒醒。但北堂雋翼上了年紀之後,越來越睡不着,聽見廚房有一點點響動,就跟着起牀了。
宋恩燦正在做早餐,感覺後背有人,以爲是北堂墨,她歡快地轉身,在看見北堂雋翼後,表情緊跟着就變得僵硬。
“你在做什麼”北堂雋翼似乎很有心思閒話家常。
可能是因爲有了周佳凝的出現,他也不將宋恩燦放在眼裡了。
宋恩燦連回話的準備都沒有,看着北堂雋翼,眸光裡全是警惕。
對於北堂雋翼這個男人,她自帶着一股害怕。
雖然她一直給自己加油打氣,也還是會有着沒辦法消除的恐懼。
尤其是當北堂墨說她和他母親長得很像時,她就對北堂雋翼更加警惕了。
“你有這麼怕我嗎”北堂雋翼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難怪墨愛吃你做的飯菜,和他母親的手藝很像。”
從北堂雋翼的嘴裡提到北堂墨的母親,宋恩燦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她和北堂墨的母親有多一絲的相像,她對北堂雋翼就更恐懼一些。
“家常菜的口味其實都差不多。”宋恩燦極力撇清關係,“你找的廚師都是從學校出來的,做的都是精心的菜品,當然會和家常菜很不一樣。如果你去找年紀比較大的保姆,他們做飯的味道和我做的就很接近。”
“是嗎”北堂雋翼打量了宋恩燦一圈,“現在家裡有你了,沒必要非得再去找一個。如果你願意,以後家裡的飯都由你來做,我不會虧待你。”
“恐怕我沒有太多時間。”宋恩燦想都不想就拒絕,“醫院和學校兩邊的壓力都很大,我顧不過來。”
北堂雋翼也沒有強迫,他的目光始終帶着一股深意,看得宋恩燦心裡發慌。
她可不要北堂雋翼將她當成亡妻,然後,對他傾注些什麼感情。
她是宋恩燦,只是她自己
“我都聽說了。”北堂雋翼輕聲,“你想進醫院。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我自己憑實力就可以。”宋恩燦的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需要你操心。”
北堂雋翼笑笑,脣角勾起的弧度有幾分苦澀,在宋恩燦的拒絕裡,他回憶起了很多往事。
那是他不願意去想的往事,甚至都不願意和別人提起,卻因爲宋恩燦的出現,自然而然地就記起了。
這個小女生,就連脾氣都和那個女人很像,太像太像了
“如果以後你和墨離婚了,依然可以住下來。”北堂雋翼的眼睛微微一眯,“我們家,不會趕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