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燦看着樂青城，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要做手術？”
她只將這件事告訴了蘇憶晴和宋燕，然後就是醫院有幾個熟悉的醫生知道，怎麼就傳到樂青城的耳朵裡了呢？
“總之，不許！”樂青城的臉色很難看。
“爲什麼？”她問。
“這個手術還是有風險的，如果手術不是很成功，或者你恢復得不好，以後你很可能會看不清楚，更嚴重，會造成失明！”樂青城越說越氣。
如果不是從護士嘴裡聽到這個消息，他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都是極小的可能性。”宋恩燦的顏色柔和下來，“謝謝關心啦！就好像吃飯會噎死一樣，如果真有那麼倒黴，也就只能認了。”
“怎麼可能一樣？”樂青城靠近幾步，“你簡直是瘋了！”
“青城。”宋恩燦低笑，“你相信我，不會拿自己的眼睛開玩笑，最在乎我自己的人，不會是你，而是我。”
樂青城的臉都變得扭曲，他知道自己勸不了她，但卻不願意看着她就這樣去拿眼睛開玩笑。
是他太小題大做了嗎？
他只是捨不得她會有一丁點意外。
“安啦！”她笑得燦爛，“我很快就出來，不用擔心，這真的只是個很小的手術。”
樂青城擰緊眉頭，望着宋恩燦的背影，明知道攔不住她，還是火急火燎的趕來了。
在她的心裡，他的話就一點兒分量都沒有嗎？
“宋恩燦！”他大聲喊出。
見她回過頭來，他猶豫了會兒，再說：“你的手術一定會很順利。”
“嗯。”嫣薄的脣彎出個好看的笑，宋恩燦的拳頭不自覺地收緊，“你快去復健室吧，照顧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不想一直在醫院看見你。”
“囉嗦。”他俊朗的面容動了動，“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出來。”
望着宋恩燦走進去的背影，樂青城的心還是不由地懸到了嗓子口。
他還是會覺得不安，一想到要在宋恩燦那雙漂亮的眼睛上做什麼，就揪心地疼。
而且，他剛纔在宋燕那裡瞭解道，宋恩燦做這手術僅僅只是爲了不戴眼鏡，變漂亮，不要和周佳凝差距太大。
該死的！
北堂墨就這麼沒給她安全感嗎？
在她的心裡，北堂墨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聽說，之前陸立軒和宋燕怎麼勸她，她都沒想過要做手術。
樂青城深吸一口氣，對於宋恩燦這個固執地愛着別人的女人，他真是又愛又惱又恨又怨。
……
沒過多久，宋恩燦就出來了，她躺在擔架上，護士推着她出來，準備送她去臨時病房休息。
樂青城立即跟上去，臉都緊張成青色，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凝重：“怎麼樣？手術很成功嗎？”
“放心吧，這只是個小手術，而且，做手術的是個老醫生。”護士笑道，“恩燦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福氣哪！”
樂青城的脣角聳了聳，他纔不想要當這個傢伙的朋友。
“讓她休息會兒。”護士輕聲，“她現在不能用眼過度，能閉上眼睛是最好的。”
“好。”樂青城點頭，“你去忙吧，我來照顧她。”
護士再看了樂青城幾眼，紅着臉就走了。
樂青城一改常態的都沒有和護士調侃幾句，他的心神全部都被宋恩燦給住住了，擔心她會出事。
可是，她會出什麼事呢？
這麼多天過去了，她都沒心沒肺地幸福着，受苦的那個人，一直是他。
他嘆息了聲，輕輕撫摸着她的臉蛋，爲了北堂墨那個男人而患得患失，值得嗎？
也許，愛情裡原本就沒有值不值得，而是願不願意吧！
外人眼中的登對，永遠也比不上自己執着的喜歡。
他在心裡埋怨她爲愛付出太多，再看看他自己，豈不是更加無可救藥嗎？
沒有打擾，樂青城特意將手機調成靜音，讓宋恩燦好好睡一覺，能這樣守着她，還是滿足的。
當宋恩燦醒來的時候，眼睛稍微有點兒不適應，視力也依然有點兒模糊，但這都是正常現象，二十四小時之後纔會逐漸恢復視力。
看着眼前的樂青城，她舒心一笑，說：“一想到不用再通過眼鏡去看清楚別人的表情，就好開心！”
“既然這麼期待，爲什麼之前不做手術？”樂青城冷漠地拆穿，“你不是不知道手術有失敗的風險，而且，後續如果恢復得不好，有可能會產生別的不良影響！這和吃飯噎死的概率完全不一樣！”
他看着她的眼睛，依舊漂亮清澈，卻很擔心之後萬一會產生的副作用。
“我是醫生，知道該怎麼恢復最好。”宋恩燦輕聲，“你就不能恭喜我一聲？兇巴巴的。”
“再閉上眼睛休息會兒吧。”樂青城無奈地嘆息，“醫生說你不能看見強光，要不要把窗簾拉上？燈也關了吧！”
“青城！”宋恩燦拉住他，“我沒事啦！你別那麼大驚小怪的，陽光照進來也不是強光，我沒事，真的。”
“真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受這罪。”樂青城捏緊拳頭，“北堂墨連你的近視都不能接受嗎？”
“和他有什麼關係？”宋恩燦的眼眸裡依舊是滿滿地笑意，“只不過是我終於想通了，來做這個手術而已。立軒是醫生，他也勸過我做手術啊！否則，視力越來越下降，反倒是不行。”
“別搬出陸立軒來壓我。”樂青城不爽，“他說的就全是對的嗎？”
“好啦好啦！”宋恩燦輕笑，“我想再休息會兒，樂大少爺，你給我削個蘋果吧！嘴巴里乾乾的。”
“等着。”樂青城立即起身，“我去我病房拿。”
望着樂青城離開的背影，宋恩燦臉上的陰鬱才漸漸放出來。
她對他有的只能是虧欠。
她的心很小，小到住下北堂墨一個人就滿了，也沒想過要移情別戀。
只希望樂青城能和凌涵或者夏瑾在一起，收穫一份新的感情吧！
畢竟，樂青城有過那麼多感情經驗，他應該會很容易就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吧！
……
到了下班時間，宋恩燦戴上偏光鏡，假裝什麼都沒有地去見北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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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等恢復好之後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眼睛怎麼了？”北堂墨的聲音很冷。
“沒，沒事啊！”她有些心虛地低眸，“可能是比較累。”
“是嗎？”北堂墨的眉頭一緊。
看樣子，宋恩燦是準備繼續瞞着他，他都已經在牀底下看見避孕藥的盒子了。
冷冽的寒意忽然灌滿車內，氣流壓抑，連流動都變得異常緩慢。
宋恩燦不由擡眼看着北堂墨，他的臉一如他西服的黑色，眼眸瞪着前方，薄脣抿直沒有絲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