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燦也不知道北堂墨怎麼會在家樓下等她,而他竟然還是一副瀟灑自如,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表情。
“出什麼事了?”宋恩燦不由問道,“這麼急急忙忙地把我喊回來。”
“乖。”北堂墨牽起宋恩燦的手,語氣心滿意足,可臉上卻要故作鎮定地裝出冰冷,“回家再說。”
宋恩燦懵懵地望着北堂墨的手,他掌心的溫度她好像並不陌生了,而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都沒有排斥他的溫暖和她接觸呢?
這種感覺好奇怪。
而且,不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嗎?
怎麼現在她回來了,他看起來反倒不是很着急的模樣呢?
“到底是怎麼了?”宋恩燦又問一句,“你倒是快點兒說啊!”
北堂墨懶懶地看了眼宋恩燦,沒有說話,自顧打開家門,牽着她進屋。
看着他慢條斯理地動作,宋恩燦更加是抓狂。
她後背涼涼的,總感覺要出大事,連右眼皮都湊熱鬧地跟着跳。
北堂墨的心情還算不錯,看宋恩燦這回家的速度,應該是陸立軒還沒有來得及表白。
否則,陸立軒表白後,宋恩燦肯定會坦白假結婚的事情,那現在肯定不會這麼風平浪靜。
“你先坐下。”北堂墨的語氣不冷不熱。
宋恩燦狐疑地看着他,猶豫了會兒,再看看沙發上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確定安全,纔敢坐下。
北堂墨的眸光一冷,她那滿臉防備的表情,實在是讓他不爽!
宋恩燦小心地收拾好自己的不安,雙手合握在一起,等着聽北堂墨即將要說的話。
一瞬的安靜讓氣氛變得有些許尷尬,宋恩燦都不敢擡頭看北堂墨,但她知道,有一束冷冽的寒光一直籠罩着她。
終於,北堂墨出聲了:“你們醫院,有一個叫陸立軒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宋恩燦驚呼,心也跟着揪緊了。
她雖然對北堂墨說過她有一個曾經暗戀的人,但並沒有說過那個人的名字就叫陸立軒。
“你別亂來,我和他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喜歡他而已!”宋恩燦急道。
北堂墨的臉色愈漸黑沉,宋恩燦這是擔心他會去找陸立軒的麻煩嗎?
真該死!
這個女人的心思能不能別表現得這麼明顯?
北堂墨甚至希望自己能笨一點兒,不要看穿。
“你到現在還喜歡他?”北堂墨問,聲音凝重而複雜。
現在?
宋恩燦想起剛纔陸立軒一系列不自然的反應,還有那個她沒有到達的地方,心裡跑出來的慌亂讓她沒辦法思考。
北堂墨的眼睛微微一眯,周身環繞的氣流更加冷然,纔剛開口準備說話,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會是誰在外面?
宋恩燦注意到,北堂墨的臉色忽然變得超級難看,從他周身散發出的不僅是冷戾,還有一絲本來不該出現的複雜,似乎是在擔心着什麼。
那個向來運籌帷幄、做什麼事都能處理得很好的北堂墨,會擔心什麼呢?
出於好奇,宋恩燦不經起身去開門。
經過北堂墨身邊的時候,他忽然拉住她的胳膊,手上的力氣也不自覺地加重。
“怎麼了?”她對上他的冷眸,猶豫了會兒,纔開口問:“外面……是你認識的人嗎?”
宋恩燦輕易就說到了點子上,更是從北堂墨的眼睛裡看見了一抹閃瞬即逝的心虛。
是啊!
他在擔心來的人會是周佳凝。
見北堂墨這反應,宋恩燦更加想知道外面的人是誰,輕輕推開他的手,走去開門。
當看見門口站着的人的時候,宋恩燦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大步,直到觸碰到跟過來的北堂墨的胸膛時,才稍微好受點兒。
門口站的不是周佳凝,而是北堂雋翼。
宋恩燦嚇得心都揪了起來。
她對北堂墨的冰冷有着天生的免疫,可對北堂雋翼的冰冷卻是天生的恐懼。
“爸?”北堂墨下意識將宋恩燦拉到自己身後,“你怎麼來了?”
北堂雋翼沒有說話,目光冰冷地鎖住宋恩燦,所有的惡意全部都對準她。
沒有任何外力的壓迫,可宋恩燦卻覺得好像無形之中有一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有事嗎?”北堂墨沒有好的語氣,“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家裡和你的新寵如膠似漆?”
北堂雋翼回頭瞪了北堂墨一眼,他知道,這個兒子心裡是恨他的。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你自己看看這個!”北堂雋翼邊說,邊將手上的文件袋重重地扔在茶几上。
“啪”的一聲響,像是誰捱了一巴掌。
還不等宋恩燦和北堂墨去看文件袋裡的東西,北堂雋翼就陰陽怪調地說:“宋恩燦,你這個女人可真是不簡單!”
北堂墨拿起文件袋,匆匆看了幾眼,裡面是幾張醫學的手術單。
上面顯示的是處女膜修復,而簽字要求做手術的人,竟然是宋恩燦。
北堂雋翼看向宋恩燦的眼神憤怒中帶有一抹複雜的深意,讓她不自覺地往後面躲。
他那目光是輕佻的,還帶着更多的複雜,讓人不寒而慄。
北堂墨惡狠狠地瞪住北堂雋翼,擋在宋恩燦面前,攔截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冷道:“這是誰給你的?”
“這不是重點。”北堂雋翼的黑眸一斂,“宋恩燦,你表面上看起來清純可人,背地裡,究竟爬過多少男人的牀!”
宋恩燦聽得雲裡霧裡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事情肯定不小。
而且,剛纔北堂墨急匆匆地把她喊回來,又阻止讓她別去開門,該不會就是和北堂雋翼拿來的那個文件袋裡的東西有關係吧?
她緊了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做足了準備之後,才湊上前去看北堂墨手中的那些手術單。
當看見“處女膜修復”幾個字的時候,再看一眼落款是自己的名字,宋恩燦聚集起來的鎮定全部都被嚇得蕩然無存。
“這是假的!”她第一反應就是解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話音落下之後,北堂墨和北堂雋翼都沒有說話,冰冷的氣焰更加狂妄肆虐。
宋恩燦接受不了眼下的安靜,看向北堂墨,急道:“我是清白的!你相信我!”
她寄希望於他的信任,她也在乎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