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恩燦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走,樂青城也只能跟上。
他看了看宋恩燦,再看了看北堂墨,鬱悶又煩躁。
三個人就這樣慢慢地往前行,誰也沒有說話。
一直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北堂墨也沒有再多看宋恩燦一眼,上了車,就飆車離開。
宋恩燦無奈地嘆了口氣,對樂青城說:“我要跟着他。”
“好。”樂青城應聲,妥協又認命地說:“我們跟着他。”
說着,他就從一個人手裡搶過車鑰匙,開車,帶着宋恩燦追在北堂墨的車後。
北堂墨一個人坐在車裡,從後視鏡看着後面的車輛,看見宋恩燦和樂青城坐在一起,更加是抓狂地憤怒。
那兩個人,就是這樣給他難堪的嗎?
難道他們還想要得到他的祝福,讓他們的關係變得合法化,而且問心無愧嗎?
他們真以爲他是善人?
能做到那樣的,不是善人,而是蠢人吧!
宋恩燦打他那一耳光其實並不重,但那副畫面卻在他的腦海中重複播放,折磨得他恨不得就這樣沉睡,然後就再也不管這些事了。
偏偏他還不是那種會逃避的人,較勁地和那些畫面杆上,結果將他的心情又一次攪得天翻地覆。
……
見北堂墨一路開車到了家樓下,跟在後面的宋恩燦也稍微放心了些。
只要他是回家的,她就可以找到機會和他好好談談。
她緊跟着他走,可是,還是慢了。
電梯的門在她到達之前關上,完全沒有停留等她的意思。
“北堂墨!”宋恩燦恨得咬牙切齒,“有本事你這輩子就都別再見我了!”
說完,她趕緊按下另一邊的電梯,追着北堂墨就上去。
而此時,北堂墨在電梯裡卻遇到了周佳凝。
周佳凝剛從醫院出院回來,此刻,穿了件寬鬆的棉衣,遮住了凹凸有致的身材,臉色也是蒼白又憔悴,眼窩深深地陷下去,讓人憐惜。
北堂墨煩躁地將視線移開,爲什麼周佳凝還住在這裡?
“墨。”周佳凝的語氣是掩飾不住的興奮,“真巧!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看來,老天爺還是沒有對我太絕情。”
“喬奕豪呢?”北堂墨冷聲發問,“他爲什麼沒有在你身邊?”
“他?”周佳凝吸了吸鼻子,眼裡涌出些溼潤,“讓一個不愛的人留在身邊,你知道有多痛苦嗎?”
聽言,北堂墨的心神一震,臉色更加陰沉恐怖。
對於現在的宋恩燦來說,留在他身邊,也是那麼痛苦嗎?
周佳凝的手中還提着兩袋東西,見北堂墨想出了神,她將手暗暗鬆開,東西掉在地上,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她趕緊就蹲下來撿。
她哭喪着一張臉,嘴裡還喃喃着:“真是做什麼都做不好,我究竟還能幹什麼啊?”
北堂墨低眸看着周佳凝,他的眉頭一緊,想到她是爲了他而受的傷,只得也蹲下來,幫她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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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此刻開門,北堂墨的目的地到了。
他煩躁地按下關門鍵,它又往樓上走。
周佳凝的脣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卻還是裝出一副委屈、小心的模樣來。
“東西給我吧。”她帶着哭腔,“墨,這些天我已經想通了,你已經不要我了,我除了忘記你,再糾纏,只會讓你將我們之間的美好回憶全部都忘掉。我不想讓事情變成那樣,我唯一贏宋恩燦的,也就是我陪在你身邊的日子更長了。”
“別在我面前提起她!”北堂墨低吼一聲。
電梯的門打開,他提着東西就走到周佳凝的家門口去。
周佳凝脣角的笑意更深,擔心會穿幫,趕緊收好那份喜悅,紅着眼眶,眼淚跟着就落下。
“我就知道。”她哭泣着哽咽,“墨,在你的心裡,對我還是有幾分憐惜的。”
“開門!”北堂墨沒有好的語氣。
周佳凝趕緊將門打開,北堂墨將東西放了進去,隨手扔在桌子上。
他四下打量着,家裡一團亂,地上還有幾張他和周佳凝曾經照的照片。
他捏緊了拳頭,在心裡想:如果宋恩燦鐵了心要和樂青城在一起,他真的要將她綁在身邊嗎?
與此同時,宋恩燦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北堂墨根本就沒有來過。
她幾乎是和他同一時間上來的,而他乘坐的那部電梯,卻到了樓上,他不可能這麼快就到了家裡面啊!
樓上?
周佳凝不就住樓上嗎!
想到某種可能性,宋恩燦渾身重重一顫,連呼吸都跟着停滯,回過神來之後,連電梯都顧不上等,直接就爬到樓上去。
樂青城緊跟在宋恩燦身邊,這樣的她,最容易出事。
周佳凝的家門並沒有關緊,宋恩燦推開門走進去,看見北堂墨和周佳凝都在撿地上的照片,而照片上,則是他們倆的合照。
這是宋恩燦第一次這麼恨自己做了眼睛手術,所以纔會將照片看得那麼清楚。
如果她還是個近視眼,她就不知道照片上的畫面是什麼,她也可以繼續裝傻,認爲北堂墨的心裡真的已經沒有周佳凝了吧!
呵!
北堂墨的第一反應還是找周佳凝。
他是不是已經覺得,和周佳凝在一起更加省心呢?
宋恩燦努力不讓眼淚落下,看着北堂墨,輕聲問:“不回家嗎?”
北堂墨皺緊眉頭,胸中的氣悶因爲宋恩燦此刻的表情而奇蹟般的減少了很多。
他知道,報復的滋味是美好的!
他肯定會大笑出聲,宣告全天下,他北堂墨依舊還是神一般的男人,沒有人能夠左右他的喜怒哀樂!
“不回。”北堂墨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脣角洋溢着驕傲的冷笑,“現在再看,這裡果然是比樓下那臨時搭建起來的住所,溫暖多了。”
宋恩燦的雙腿一軟,差點兒倒下去。
她在心裡一直告誡這不過是北堂墨說的氣話,而且,這種可能性也很大。
可是,她還是沒辦法不去介意他說的話。
介意他說的話只是一小部分,她更介意的,是他處理事情的態度。
她介意的,是在他的心裡,原來周佳凝是可以隨時頂替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