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宋恩燦因爲陸立軒的這個眼神會激動好久好久，她會去揣測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去揣測他的每一個眼神。
她會去幻想他也是喜歡她的。
就像是她喜歡他一樣，也會在她想他的夜晚，和她一塊兒看同一輪明月。
“和你接觸久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你的心裡有那麼多悲傷的故事。”陸立軒的聲音沉穩醇厚，“你的懂事讓人心疼，特別想保護你。”
宋恩燦努力強迫自己發出聲音拒絕陸立軒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卻像啞巴似的，張了張嘴，也說不出來一個完整的音節。
“我們認識那麼久，彼此瞭解、也有默契，如果當初我能勇敢一點兒，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不一樣？”陸立軒問。
他是在問自己。
也是在埋怨自己。
爲什麼在只有他有機會、有資格去守護眼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卻選擇緘默呢？
如今倒好，他們倆已經越走越遠了。
不過，還好！
他看見了她手腕上的手鍊，這讓他知道，他們還是有可能的。
“阿恩。”
“陸立軒，不要說！”宋恩燦咆哮出聲。
可緊接着，她就聽到陸立軒醇厚的聲音：“阿恩，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愛到……我都不知道自己沒有你要怎麼活下去。”
宋恩燦的雙腿一軟。
她終究還是慢了。
這一刻，她連反應的能力都沒有，呆呆地看着他，站在他面前，整顆心都空了。
陸立軒釋然地輕輕吐息，臉上露出一抹久違的輕鬆神色。
他終於將隱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終於將那句以爲這輩子都不會說的話說了出來！
他激動又興奮，尤其是，還有一股即將能和她在一起的喜悅。
“我也努力過去喜歡別人，去接受一份純粹針對於我的深愛。”頓了頓，他再繼續說：“可我做不到，我會無意之中的買你喜歡吃的東西，會對你喜歡的顏色多留意幾眼，在安靜的房間裡，會不自覺地喊你的名字，我甚至習慣了泡兩杯咖啡，一杯是我的，一杯是你的。我的生活裡處處都是你，可那些都只是你的幻影而已，阿恩，我愛你愛得快要發瘋了，你能不能填補那些幻影，讓我真真實實地享受那份和你在一起的幸福？”
聽着這些話，宋恩燦的渾身都在發抖。
她的腦海裡閃過的全部都是和陸立軒之前待在一起的回憶，那些付出過的深愛那麼真實，如今全部都跑出來折磨她。
可她能想到的答案，卻似乎，還是拒絕……
她是想到了和陸立軒在一起的記憶，可她更多的想到的，是她和北堂墨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此刻所有的想法，都只是快點兒回到北堂墨身邊去。
原來，不能和他在一起，纔是她最大的痛苦。
原來，不知不覺的，北堂墨就佔據了她的生活。
這瞬間，陸立軒就將宋恩燦拉進懷中緊緊地抱着。
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擁抱。
他幻想了那麼久的擁抱，此刻，終於如願了。
“不！”宋恩燦哽咽着搖頭，“立軒，你鬆開我！”
“阿恩！”陸立軒不依地抱緊她，“不要拒絕我！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眼淚奪眶而出，這曾經是宋恩燦做夢都想聽到的話。
“立軒。”她哭着推開他，“你有點兒神智不清楚了，你先回去休息會兒吧，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邊說着，她就邊準備跑開。
“是因爲喬寶如嗎？”陸立軒喊出聲。
宋恩燦不自覺地停住腳步，臉色更加蒼白。
陸立軒走到宋恩燦身前，對上她的視線，問：“是因爲她嗎？”
“立軒……”
“如果我不是她的丈夫，你也沒有小孩，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陸立軒問。
“你瘋了嗎？”宋恩燦喊出聲，“陸立軒，你是有妻子的人！寶如對你多好，你不知道嗎？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她？”
“我現在不想去管任何人！我只要管你、管我，管我們心裡最真實的感情！”陸立軒抓住宋恩燦，“我已經爲別人考慮夠久了！就這一次，我想照着自己心中的愛去放肆一次，難道不可以嗎？”
“不可以！”宋恩燦將陸立軒的雙手打開，“你憑什麼認爲你有資格胡來？”
“因爲我愛你！”陸立軒大吼出聲，“因爲，最初能夠抓緊你的手，和你過一輩子的人，只有我！”
宋恩燦一愣，陸立軒就已經發瘋了似的將她抓進懷中，想要吻住她的脣。
“石頭！”宋恩燦尖叫出聲，“救命……”
“阿恩？”陸立軒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在喊……救命？”
他臉上喜悅的神色就像是寒冰遇到了岩漿，瞬間就淹沒，只留下一縷苟延殘喘的輕煙。
宋恩燦退離陸立軒幾步，再看向那邊的石頭，竟然就冷眼看着，壓根沒有想要來救她的意思。
“阿恩……”陸立軒喃喃着，“我可以……抱你嗎？”
“立軒。”宋恩燦將眼淚一擦，“你冷靜點兒，我先走了。”
“一分鐘就好！”陸立軒不依地喊住她，“阿恩，一分鐘就好。”
看見陸立軒眸光裡的期待，宋恩燦的心都軟了。
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們現在各自都有了新生活，根本就沒有再擁抱一下的必要。
“你不敢嗎？”陸立軒逼問，“是擔心和我抱在一起，你會動搖地想要和我在一起？”
“不是。”宋恩燦清冷回話。
“阿恩！”陸立軒沉痛地閉了閉眼，“只要你願意放下一切和我在一起，我也能撫養你的孩子，不讓他們被任何人搶走！我會將他們當自己的親生孩子養，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倆可以不生！只要有你肚子裡的這對雙胞胎就夠了！”
宋恩燦渾身一抖，眼淚不可控制地又落了下來。
面對陸立軒給她的這份感情，她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覺。”陸立軒的聲音很篤定，“阿恩，是我不好，之前我考慮得太多，沒能在你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立軒。”宋恩燦輕聲，“我是墨的妻子，我和他在一起過得很幸福。”
陸立軒的雙腿一軟，向後退了兩步，宋恩燦在說起北堂墨時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
“你回家吧，寶如是個好女人，她能給你幸福。”宋恩燦說。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陸立軒站在原地，喊道：“你有沒有愛過我！”
就算她現在的心裡只有北堂墨，那麼以前呢？
以前，她有沒有喜歡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