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石頭的話,北堂墨的臉色更加陰沉。
“恩燦並不是一個外人!她是我妻子!我絕對不會做的事情,就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北堂墨怒道。
“可這是獲取真相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石頭的語氣裡透着堅定,“我知道,將事情重提一遍會讓老闆娘更加傷心,但是,說不定真相可以讓她痊癒呢?”
北堂墨挑高眉眼,“你就用一個‘說不定’來敷衍我嗎?”周身已經涌起了狂怒。
石頭無奈,他理解北堂墨的心情。
因爲在乎,所以沒辦法做很多事情。
“我請求離開一小時。”石頭輕聲,“我想再去找一次樂青城。”
“你去找過他多少次了?”北堂墨冷聲發問,“有用嗎?”
“說不定我會成爲壓死鱷魚的最後一根稻草呢?”石頭緊了緊拳頭,“還請老闆再給我一次機會。”
北堂墨閉了閉眼,宋恩燦出事之後,他更多的注意力是要將白馨雨和北堂雋翼一網打盡,至於樂甫雄,就留在後面再慢慢算賬。
而事情所謂的真相,則是由石頭在調查。
“去吧。”他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然後,就走到臥室去找宋恩燦。
得到北堂墨的首肯,石頭立即就出發去找樂青城。
樂青城大部分時間都在酒吧,石頭隔三差五地就會來找他打聽宋恩燦的事情,倒是讓樂甫雄也開始懷疑他了。
樂青城笑笑。
可能,有些事情,很快就要瞞不住了吧!
最可笑的是,他說了這個謊,自己依然連半點兒和宋恩燦在一起的機會的影子都沒看見。
唯一取得的效果就是,他成了白馨雨的幫兇,傷害了宋恩燦。
他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決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他想要的那一次機會,是不是已經成了絕望?
見石頭又來了,樂青城很熟練地多拿出一個杯子,給石頭倒了杯酒。
石頭看了眼桌上的酒杯,沒有多說什麼,坐下來,端起它就一連喝了三杯。
樂青城聳聳肩,喃喃着:“你這麼能喝,我都有些心疼自己的酒錢了。”
石頭反問:“不是你先給我倒的嗎?”
樂青城的眼裡閃過一抹精細的亮光。
如果石頭不是北堂墨的人,估計他們兩能成爲很好的朋友。
朋友?
一想起這個詞,樂青城就會想到莫勳。
他悻悻一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朋友是值得信賴的嗎?
“又來找我問她的事情?”樂青城唏噓,“你都已經問過這麼多遍了,旁敲側擊的,究竟找出什麼你想要的破綻沒有?”
“我今天來不是找你問事情的。”石頭頓了頓,再說:“我是來請求你幫我做件事情的。”
“哦?”樂青城來回打量了石頭一圈,“請求?”
石頭點頭。
“說吧!”樂青城輕聲,“我看看能不能答應你。”
石頭又喝了一杯酒,再注視着樂青城,說:“我是來請求你,去告訴老闆娘,你和她之間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樂青城的眉頭一緊。
他在琢磨着石頭說這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難不成,石頭已經查到什麼了?
他倒是很好奇,這麼隱秘的事情,甚至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事情,石頭是怎麼查到的。
見樂青城好久都不回話,石頭又繼續說:“你不就是覺得,事情出了之後,你和老闆娘有機會在一起嗎?”
“嗯?”
“都過去這麼久了,老闆娘還是沒有給你機會,你現在是不是該放手了?”石頭問。
“放手?”樂青城笑笑,“你以爲,放棄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像說話似的那麼容易嗎?”
“當然不容易。”石頭說,“愛一個人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而且,還不知不覺就深愛到非她不可了。但是,要忘記一個人,癡情的,可能需要花一輩子時間。”
“可是……”石頭低眸,再說:“如果自己的執念只能讓在乎的人受傷,而自己又沒辦法帶給她快樂,這樣一直糾纏着,真的好嗎?”
“我能帶給她快樂!”樂青城激動地提高音量,“誰說我不能?多少次她被北堂墨傷心的時候,都是我陪在她身邊!”
“我之前聽說過一件事。”石頭輕笑,“你曾經穿上女裝逗老闆娘開心,她從表面上看起來,也確實是開心了。”
樂青城的眉頭一動,只聽石頭繼續說:“可是,最終真正讓她開心幸福的人,還是我們老闆。”
石頭的話對於樂青城來說無疑太有震撼力。
苦撐了這麼久,樂青城已經很累了,一直都是石頭在和他周旋。
而石頭那麼聰明,總是不動聲色地就會告訴他宋恩燦現在過得有多悲傷,讓他的良心備受煎熬。
“所以,你就假裝你和老闆娘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吧!”石頭沉聲,“還她一份幸福的生活。”
“我憑什麼這麼做?”樂青城問,“我還沒有放棄!”
“老闆娘遲早會被老闆的深愛感動,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石頭輕聲,“你現在用一個善意的謊言化解這件事情,還能保持與老闆娘之間的友情;否則,等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友情?”樂青城唏噓一笑,“我從來就不缺友情,我缺的,是她!”
“告訴老闆娘,你沒有碰她!”石頭重複一聲。
“做不到!”
“有區別嗎?”石頭冷聲發問。
樂青城的臉色一黑,沉默着沒有說話。
“有些事實,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出來,其實對誰都好。”石頭勸慰着,“要不要讓老闆娘早點兒結束痛苦的生活,都取決於你。”
樂青城冷笑,“別把我想得太高尚。”
“你是真愛老闆娘。”石頭說,“我相信你。”
樂青城白了石頭一眼,以爲給他戴這頂高帽,就能改變他內心的想法嗎?
不!
絕對不會!
他纔不會去告訴宋恩燦所有的真相!
樂青城揪緊拳頭,望着石頭離開的背影,拿起酒瓶子就往嘴裡灌酒。
……
此時,北堂墨和宋恩燦待在臥室裡,孕後期,她的身子有些浮腫,尤其是腳,因爲活動得少,現在腫得有點兒厲害。
“週末我帶你出去玩。”北堂墨皺緊眉頭,“你得多走動。”
“我不想走。”宋恩燦搖頭,“累。”
“你就是變懶了。”北堂墨微怒,“你再這樣下去,等孩子生出來之後,怎麼照顧他們?”
“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給他們找個新媽媽啊?”宋恩燦故意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