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把頭仰起來!”石頭冷聲命令,眉宇之間透着關心,“樂青城,你以爲你這麼折磨自己就能過得好嗎?如果老闆娘知道,她會心疼,她會愧疚得沒辦法開心!你都已經決定要離開她了,還這麼要死要活的,有意思嗎?”
“我不去醫院!”樂青城惡狠狠地瞪了眼石頭,“我怎麼樣都不要她管!她的心裡只有北堂墨,那就讓她和北堂墨過一輩子,我是死是活,都不會告訴她!”
“你真是有病!”石頭直接將樂青城抗了起來,“還病得不輕,需要找醫生看看!”
樂青城的胃本來就在劇烈地疼痛,又喝得酩酊大醉,哪裡還有力氣敵過石頭。
他被石頭扔進車後座,快速送到醫院。
一路上,樂青城還在不停地抗拒。
石頭只顧往前開,到了醫院門口,拉開車門,就將樂青城抓了下來。
“你一個貼身保鏢,不去保護她的安全,跑到這兒來管我的閒事幹什麼!”樂青城怒吼,“你鬆手!”
“我已經安排好了老闆娘那邊。”石頭冷聲,“而且,保鏢要保護的,不僅僅是身體健康。”
“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樂青城笑問,“否則,幹嘛對我這麼好?”
石頭臭着一張臉,實在是很想將樂青城丟下不管。
但他看得出來,宋恩燦雖然沒有多提樂青城,但心裡其實是很着急的。
既然老闆娘不能親自出面關心,那就由他代勞。
“還是……你已經被恩燦感染了,喜歡上她了?”樂青城繼續追問,接着,他又喃喃着說:“還是不要的好!你會過得比我還苦。”
聽言,石頭的臉更臭。
石頭帶樂青城到急症室,將他丟給醫生,命令道:“幫他醒酒,順便檢查看看他的胃。”
這一路上,石頭都看見樂青城的手會時不時地撫摸着胃部,想來,應該是那裡不舒服。
醫生趕緊扶住樂青城,想要帶他往病房去做檢查。
樂青城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嘴脣都是烏青色,沒有一絲血色,連眼睛裡都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他抓着醫生的衣領,對上醫生的目光,質問道:“你的醫術很高明嗎?”
醫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趕緊看向石頭求救。
石頭將樂青城打開,怒道:“你還想繼續發瘋嗎?”
樂青城依舊只是瞪着醫生,咆哮着問:“如果你的醫術很高明,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失憶?我要怎麼做,才能忘記那個在我的生命中已經不可或缺的女人?你說啊!告訴我,該怎麼失憶?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會做吧?啊?你會做吧?要怎麼失憶?怎麼失憶啊!多少錢老子都願意付!”
陸立軒剛好到急症部門來拿些東西,聽見樂青城大吵大鬧的聲音,他就走出來看看。
聽着樂青城的吼叫聲,陸立軒的眸光也是黯淡。
被宋恩燦義正言辭地拒絕之後,陸立軒也發了好一陣子的瘋,只不過,當時有喬寶如陪在他身邊。
現在,爲了那份爲人丈夫的責任,他不得不對喬寶如好,和宋恩燦也幾乎斷了聯繫,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他這個曾經最有資格守護宋恩燦的男人,卻不得不悄然退出。
連心痛,都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躲着,默默地舔舐那些傷口。
陸立軒大步走上前,將樂青城扶起來,冷道:“如果再重來一次,你真的選擇不要遇見她嗎?真的想要失憶嗎?”
樂青城定睛,看見是陸立軒,心裡很詭異地找到了一絲安慰。
畢竟,他和陸立軒同樣是輸家。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陸立軒抓緊了樂青城的胳膊,“雖然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但是,至少你還能和她做朋友!你還能關心她、保護她、時常出現在她身邊!”
陸立軒揪緊了拳頭,他曾經天真地以爲,自己可以默默地保護宋恩燦,可他到後來才發現,在他選擇和喬寶如結婚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樂青城冷哼了一口氣,喃喃着:“沒了……我也沒有了……”
“什麼?”陸立軒皺眉。
“我是說,我也沒有資格保護她了!我做了傷害她的事情,我失去了她那個朋友,卻也沒有多一個戀人!”樂青城吼道。
陸立軒心下一急,將樂青城抓到身邊,質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不是已經不管她的事情了嗎?”樂青城問,“現在還問這些幹什麼?既然要不管,那就要不管到底!不要等她遇到什麼事情了,又趕緊擺出一副癡情的模樣!”
“我……”
“陸立軒,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樂青城將他推開,“我最討厭的就是你放棄了自己獲得真愛的機會,然後還要別人也跟你選擇同一條路!你以爲你做得很好嗎?一聽說她有事,你還不是在第一時間就要衝到她面前?可你即便是去了,還是會將一切的機會都讓給北堂墨!你可真是神聖而又偉大!”
可他,卻真的好羨慕他。
無論他心裡有沒有真的放手,至少,在表面上也裝作沒有任何事情的樣子。
而他,卻連裝腔作勢的本事都沒有了。
他被這次的失戀打擊得體無完膚,連接下來的生活,都一片茫然。
聽了樂青城的話,陸立軒的雙手無力地垂下。
樂青城說得對。
是他自己將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他以爲自己的退出是爲了宋恩燦好,以爲自己的犧牲可以拯救陸家,可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實都不是那麼值得。
陸立軒悻悻一笑,看着樂青城,微張脣瓣:“我沒有資格。”
“你有!”
“我沒有。”陸立軒輕聲,“我問過她,她根本就不喜歡我,從頭到尾,她喜歡的都只是北堂墨!”
“她說的你就信?”樂青城咆哮着大喊,“她在撒謊!我親口聽宋姨說的,在之前,她心裡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只不過,她被白又連送去了北堂家,陰差陽錯地和北堂墨在一起了,所以她只能打消心裡對你的那些念頭!你是她的初戀,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什……什麼……”陸立軒不敢相信地看着樂青城,“你在胡說什麼!”
他分明特意問過宋恩燦,就是因爲她說從來都沒有愛過他,所以他纔會被動地選擇了現在的生活。
因爲她殘忍的拒絕,所以他只能放棄,連一絲絲等待的念頭都完全熄滅。
可現在樂青城卻告訴他,宋恩燦的初戀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