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北堂墨的眼睛微微一眯,淺薄的脣瓣輕輕張開:“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宋恩燦無奈地癟嘴,北堂墨繼續開車,她也不敢再惹他。
相處這麼久了,好像這是他們彼此第一次真正的生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開始後悔自己剛纔說的話了。
北堂墨本來就是狂妄而又冷漠的,他的心幾乎也是冰做的,指望他做事留點兒餘地,可能嗎?
好像確實是她對他的要求太苛刻了。
而且,以她的立場來說那種話,他肯定都已經氣壞了,認爲她是在偏袒樂青城吧?
僅僅只是不搭理她,就已經是他對她的恩惠了!
宋恩燦懊悔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她也沒有想到會引出一場這麼沉悶的憤怒來。
現在倒好!
看北堂墨那個架勢,他是完全不想搭理她了!
宋恩燦在心裡嘆息了聲,偷偷地看了北堂墨好幾眼,他只是往前開車,甚至連餘光都沒有在意過她。
的確,北堂墨已經氣壞了。
宋恩燦竟然在質疑他做事的方法,還讓他對樂青城好點兒?
難道他不讓情敵徹底死心,還要去和情敵講道理,讓情敵顧及仁義道德,好好地退出,大家還做朋友嗎?
可惡!
如果樂青城真有那麼聽話,還會口口聲聲地向他挑釁嗎?
北堂墨氣得肺都快要炸開了,實在是惱恨自己爲什麼竟然還會去在意此刻在宋恩燦的心裡,他的形象是不是差勁透了!
他捏緊方向盤,努力遏制住要將宋恩燦丟下車的衝動,車速一直在往上面加。
一直開到北堂家的別墅門口,車子都還沒有停好,北堂墨打開車門就進屋,第一次沒有等宋恩燦。
宋恩燦趕緊下車,小跑着追上他,想和他說點兒什麼。
她纔剛準備開口,就發現在沙發上,北堂雋翼和白馨雨正坐着吃水果,兩人看起來挺恩愛。
“呀!墨和恩燦回來了呢!”白馨雨笑着打招呼,“你們倆遇到什麼事情了?怎麼臉色都這麼臭?”
看見北堂雋翼,宋恩燦的第一反應就是躲。
那個惡魔一般的人物,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出差好久嗎?
“有什麼火氣在外面處理完了再進來。”北堂雋翼懶懶地看了宋恩燦一眼,“以後,這個家不能再有些亂七八糟的脾氣。”
北堂墨沒有回話,宋恩燦也就閉着嘴巴不出聲。
白馨雨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還有什麼比得上看宋恩燦和北堂墨都不開心來得讓她高興呢?
對上白馨雨富有深意的打量,宋恩燦的眉頭緊了緊,這種被看笑話的感覺,真是一點兒都不好,有種北堂墨已經被人搶走的錯覺。
“老公。”宋恩燦主動上前一步,牽起北堂墨的手,對他燦爛一笑,“好了啦!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什麼事都聽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好不好?”
北堂墨一愣,心裡的怒意因爲她一個笑臉已經消失了大半。
只不過,他也瞬間就看穿了她——如果不是爲了要氣氣白馨雨,她根本就不會妥協吧!
她現在在心裡還是很不服氣吧,還在同情樂青城爲她傷心了?
北堂墨不滿地瞪了宋恩燦一眼,但也不忍在白馨雨面前拂了宋恩燦的面子。
他很配合的說:“記住你剛纔說的話,爸在場也聽見了。”
“知道了啦!”宋恩燦笑嘻嘻地靠着他,“你說過我犯錯都會包容,可還是這麼小心眼!”
看見白馨雨的笑臉瞬間就聳搭下來,宋恩燦很滿意這個效果,自動忽略北堂雋翼臉色的黑沉,默默在心裡給自己點贊。
對於北堂雋翼,宋恩燦多少是帶着怨恨的。
她所經歷的這一切,北堂雋翼是始作俑者,他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了,還爲老不尊。
她捏緊拳頭,和北堂墨的感情越好,北堂雋翼應該會更不開心吧?
原來,她也是會報復的!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北堂墨問北堂雋翼,“不是要去很久嗎?”
“這邊有事,要急着處理。”北堂雋翼並沒有多說的意思,“你跟我來書房。”
北堂墨看向宋恩燦,輕聲安排道:“你自己先回房,我一會兒就回來。”
宋恩燦點頭,見北堂雋翼和北堂墨去書房了,再看向不遠處的白馨雨,兩人對視一笑,臉上的笑容都是複雜而又深邃的。
“我們也談談吧。”白馨雨主動開口。
宋恩燦無所謂地聳肩,坐到白馨雨身邊去,問:“你想和我談什麼?”
“談男人。”白馨雨淡淡出聲。
宋恩燦笑了,問:“談哪個男人?”
白馨雨的下巴向上一擡,脣瓣上下輕碰,發出悅耳的聲音:“北堂墨。”
宋恩燦在心裡納悶,這是在北堂家,並不是個說話很安全的地方。
而白馨雨竟然會這樣直接地將北堂墨這個名字說出來,就不擔心會暴露她的目標,引得北堂雋翼的不滿嗎?
看見宋恩燦狐疑的神色,白馨雨冷笑了聲。
“我並不想對你太殘忍,如果你識趣,現在退出,一切都還來得及。”白馨雨冷聲,彷彿是在給宋恩燦指明一條光明的退路。
宋恩燦笑笑,當她從北堂墨牀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沒辦法自由選擇退出或者是前進。
擺在她眼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堅信北堂墨。
只要她脫離他,她就會變成一片漂浮的羽毛,連自保的能力都很有可能喪失,更談何保護母親呢?
“這也是我想勸你的。”宋恩燦輕聲,“雖然我對於你陪在北堂雋翼身邊的做法感到很荒誕,但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不如就好好對待他,說不定還能得到些好處。”
“好處?”白馨雨的眼裡閃過抹陰冷,“宋恩燦,你以爲我要的僅僅只是好處嗎?北堂雋翼能給我多少好處?我非得要從他身上撈?”
這也是宋恩燦一直以來都想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僅僅是因爲白馨雨自負,不願意承認失敗,也不至於要和北堂雋翼在一起。
莫非,白馨雨想要的是北堂墨這個人?
她並不是因爲失敗了自尊心受挫要贏回來,而是因爲,深愛着北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