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都能理解一點這丫頭的心情,但,如此自虐的方式,並不爲他所欣賞。
但,看她哭得這樣傷心,素來寡淡的男人仍是放軟了語調,說:“乖,先跟我上樓去換身衣服,會着涼的。”
“有什麼關係?”
心如死灰,顧淺淺突然灰敗地來了句:“死了更好。”
只這一語,陸戰北卻突然間爆發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像我這樣沒有‘價值’的人,活着也不過是被家人送來送去,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淺淺,你再說一聲死試試?”
“……嗚嗚!嗚嗚嗚!”
被小舅舅這麼一吼,她真的不敢再說了,只是,委屈的淚水長泄,竟如同開了閘的洪水……
止都止不住!
她不肯跟他上樓,陸戰北索性就不再勸不再問。
身子一彎,便直接將人打橫了抱起……
想掙扎的,可小舅舅的懷抱一如即往的溫暖,那種暖意夾裹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
小手一如平素那般緊緊地揪着他的襯衫,她將頭埋進小舅舅的懷裡,哭得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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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小舅舅的辦公室,又是小舅舅的休息室。
全身地坐在沙發上,她身上的雨水將陸戰北的真皮沙發弄溼了一大片。
但他卻一臉的渾不在意,只親自拿着大浴巾包在顧淺淺身上頭上,擦狗狗一樣的在她頭上亂揉着。
她也不動,就那麼任他在自己頭上臉上折騰……
半響,陸戰北扔開手裡的浴巾,改換了一條小毛巾輕輕替她擦着臉,一邊擦,一邊問:“傻不傻?”
“……”
她不吱聲,只是原本努力平靜的眼底又漫起了水花。
陸戰北無視於她的委屈,仍舊自顧地數落着,一句比一句重:“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還淋雨自虐,你也就這麼點本事了。”
“……”
顧淺淺還是不吱聲,只是眼眶裡的水花滿溢,終於又盈盈地滾落幾滴,熱熱的眼淚吧嗒一聲滴在他的手上,陸戰北還擦着她臉的大手微微一遲,然後軟語溫言:“敢這麼對我大吼大叫的丫頭,你是第一個,不過是仗着我疼你!”
終於,一直默不作聲的小丫頭動容了:“小……小舅舅……”
他說,他疼她!
有別於之前那樣的冷凝,他這一聲疼她似乎是感慨,但顧淺淺卻執意地當成了解釋。
不過,她似乎也沒有理解錯誤,因爲,陸戰北真的在跟她解釋:“我不習慣解釋,也不想解釋,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你總能想清楚,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在你心裡,解釋也會變成掩飾……”
“我,我……”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爲什麼。
明明她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很有理的,明明她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可是,小舅舅只是三言兩語下來,局勢便瞬間逆轉……
就好像錯的那個是她自己,抑或者說,無理取鬧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可她明明纔是‘被’的那一個啊!
於是小嘴兒嘟着,小臉兒苦着,眼淚兒落着,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