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而且他也決不允許,夜鷹右手微微動了一下,手指撫過腰間,低垂下的眼眸裡,有嗜血的殺意,一閃而過。
r瞳孔一縮,左手迅速深入被子裡,臉上雲淡風輕的笑着:“你要在這裡和我動手?”
“放棄任務。”他飛快地扒開西裝外套,拔出別在腰間的手槍,對準牀上的r,幾乎是在他有所動作的同時,r也從被子裡握住藏好在牀上的手槍,漆黑的槍口隔空對持着,房間裡的氣氛,彷彿也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
“你要試試我們到底誰的槍更快嗎?”r眉梢一挑,冷笑道。
夜鷹突兀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握着槍柄的手,緊緊的,一雙眼殺機遍佈。
“滋滋滋……”
天花板上懸掛的揚聲器,忽然傳出了幾聲雜音,兩人高度緊張的神經紛紛一震,沒有回頭去看,只是專注的注意着眼前的敵人。
“總部裡禁止內鬥,r、夜鷹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z冰冷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了出來,第一時間阻止了這兩個準備交火的人。
可他們誰也沒有先收手,依舊保持着對持的姿勢。
“r、夜鷹,放下武器!”z再度警告道。
“看來你的想法似乎要落空了。”r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手掌一攤,手槍自然的在她的食指上旋轉了一週後,被她收回。
夜鷹也緩慢的放下槍,只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爲了kk,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居然跑來想要殺了我?你以爲,我死了這個任務就會終止嗎?”r不屑的開口,彷彿在諷刺他的愚昧無知,“做夢!知道組織裡有多少人想要kk的命嗎?有多少人想要她死嗎?她坐在第一的位置上,已經太久了,那把交椅,是時候換一個人坐!”話語微微頓了頓,她嘴角的笑又上揚了幾分,“而我,就是能頂替她成爲下一個第一殺手的人。”
她是那麼自信,這幾年,kk出的任務不少,但她卻比她多出整整一倍!放棄了休息時間,不停的訓練,不停的執行着任務,r沒有同伴,不像夜鷹和kk一樣,因爲她從不相信,有誰能夠讓她交出自己的後背,她也不可能全身心去信任組織裡的任何人。
所以她才那麼嫉妒,嫉妒着kk和夜鷹默契的關係,依舊他那份十多年沒有改變過的心意。
“夜鷹,一旦kk死了,你考慮考慮和我搭檔吧。”r提議道,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麼說了,如果是夜鷹,如果是這個男人,或許她可以做到將自己的後背託付給他。
夜鷹將手槍重新別好,頭也不回的轉身準備離開。
“喂!夜鷹,你真的不考慮嗎?”r提高了聲音,在他的背後不死心的說道。
論身手,她比kk強,論經驗,她自問也不輸給她,夜鷹有什麼理由,放棄自己,繼續跟着已經時日無多的kk?
作爲殺手,學的第一門學問就是看清局勢。
夜鷹的手剛剛握上門鎖的手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但他低沉的聲音卻在房間裡響了起來:“她死,我陪。”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卻讓r徹底愣在了原地,她錯愕的看着夜鷹離開的背影,不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死,他陪?
這樣的覺悟,這樣的決心……
手指在被子下猛地握緊,她就是因爲這樣,才恨透了kk,她什麼都比她強,可爲什麼,所有人看見的永遠是她?而不是自己?即使kk落到了腹背受敵的境地,可是,依舊有人願意爲了她死,依舊不肯離開她的身邊。
r甚至覺得夜鷹瘋了,他明知道boss不會插手自己和kk的戰爭,還是說,他就這麼篤定,自己殺不了kk?
這麼一想,r陰狠的眼眸裡更是一片肅殺,手掌握住肩頭被子彈打穿的部位,冷冷的笑了起來:“夜鷹,你絕對會後悔的。”
她r,纔是組織裡最出色的殺手,而不是他選擇的kk!
夜鷹可不知道r在病房中的情緒變換,更不知道,就以爲他的一番話,讓r更加堅定要殺掉kk的決心。
但若是他知道,大概只會後悔沒有給她補上一槍吧。
離開總部時,他在大廳的門口看見了一身黑衣,容顏冰冷的z,擦身而過時,她機械的聲音傳入了夜鷹的耳中。
“不要再有下一次。”
夜鷹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轉過身來,看向她:“這是boss的意思?”
“對,boss希望看到r和kk良性競爭,不喜歡有任何的意外出現,夜鷹,再有下一次,即使是你,boss也不會放過。”
夜鷹瞳孔一縮,良性競爭?boss分明是想要了kk的命啊!
“我不會讓kk死的。”他淡漠的啓口,話語裡帶着哪怕與全世界爲敵,也在所不惜的決絕。
z漠然的看着他離開總部,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另一邊,kk坐在出租車上抵達了機場。
坐在候機室中,她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四周的動靜,機場有六個門,如果到候機室下方的停機場接人,動手後,她需要有兩分鐘的時間才能逃出大門,而且機場的保安每半個小時會換一次崗,裡裡外外,一共有二十三個攝像頭,警報器在牆壁上安放着,一共有七個。
kk閉上眼,靠在候機室的椅子上,在腦海中模擬着一旦事發,成功動手後,她可以逃生的各條路線,力求萬無一失。
她不會再小看梟墨騫,也不會再輕敵,仔仔細細模擬過三四次,確定沒有紕漏後,她才張開眼,將腦子裡的複雜情緒通通壓下,走到旁邊的一家餐廳,準備吃午餐。
動手前,她得犒賞一下自己,放鬆一下略顯緊張的情緒,神經一旦處於高度緊繃狀態,難免會在緊張中失手,她必須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這是kk多年來總結的經驗,也是她能夠在這行幹這麼久,還沒掛掉的理由之一。
羅馬費尤米西諾機場。
一架撲扇着螺旋槳的私人直升機停靠在機場的停機場內,螺旋槳掀起一陣陣颶風,吹得人衣衫撲撲作響,天空萬里無雲,梟墨騫帶領着金洛從機場的大門進入,身後跟着二十多名身穿黑衣的保鏢,一個金髮碧眸的英俊男人和他並肩走在最前列。
“約翰,希望這次的事,不影響我們兩人的私交。”梟墨騫走到直升機下方,朝着金髮男人伸出手,禮貌的笑了笑。
“oh,no!墨,過去的事不需要再提,我們始終是朋友。”約翰,現任意大利黑手黨教父,也是最年輕的教父,長着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可與之相反的,卻是他血腥、暴力的手段,幾乎讓整個世界的黑幫組織,紛紛爲之驚悚。
兩人抱了抱,梟墨騫這才揮手告別了羅馬,從甲板踏上直升機,他繫好安全帶,臉上的笑頓時化作了無形。
“哼,該死的約翰,居然敲詐了我五千萬美金。”爲了幫齊珊兒搞定這件事,將她射殺黑手黨的消息壓下,梟墨騫這次虧大了!
金洛坐在對面的機座上,扯了扯嘴角,“至少沒有和黑手黨鬧僵,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們還不敢。”作爲國內的大型企業,他手裡握有的資金足夠讓任何人眼紅,黑手黨怎麼會放棄他這個金礦呢?這也是梟墨騫自信這次的行程會得到成功的最大原因。
最近,黑手黨和恐怖組織在美國交火,需要大量資金,而他則可以爲他們提供,約翰又怎麼可能爲了三個手下,和他斷交?
“老闆打算自己掏這筆錢?”金洛出聲問道。
“不,”梟墨騫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你猜我像是大發善心的慈善家嗎?”
不,您老絕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周扒皮。
金洛在心底腹誹道,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看來老闆有人選了?”
“羊毛得出在羊身上。”他笑得意味深長,同時,一旁的金洛也是一副瞭然的表情。
他這是打算讓齊珊兒自己出血呢,相信五千萬美金,對她來說應該不是個大的問題,做殺手一這行,每個任務的酬金,都是天價!她不會缺錢的。
拿出衛星電話,梟墨騫發送了一條短信給齊珊兒。
“機場候着。”
幹練的四個字,卻帶着不容人反駁的強勢與霸道。
齊珊兒坐在機場的咖啡廳裡,看着這條短信,頓時笑了,看來老鼠已經啓程,很快就會抵達了。
她愜意的眯起眼睛,聽着咖啡廳裡播放的優美音樂,食指跟着節拍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全然一副輕鬆、閒適的模樣。
五個小時後,晚上七點二十分,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車停靠在機場外的停車場內,司機恭敬的拉開車廂的門,尹汝惜一身雪白的荷葉裝,衣襬層疊在一起,剛剛遮住膝蓋,露出一雙雪白的美腿,踩着七釐米高的高跟鞋,一頭海藻般的大波浪長髮,隨意的堆砌在肩頭,她手裡提着精緻的名牌香包,帶着一名女傭,一前一後進入了候機室。
“哇!美女。”
“那是尹氏的大小姐吧?我在網上見過她的照片。”
“優雅得就像公主一樣。”
……
機場內,不少民衆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着,有人認出她的身份,有人則扯着身旁男友的耳朵,阻止對方向她投去注目禮,機場的負責人很快就迎了上去,畢恭畢敬的將尹汝惜送到獨立候機室,這可是權貴們才能享受到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