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會不會讓她動了胎氣,坐在停車場的跑車上,莫天逸撥通了李哥的電話,開車朝着他的住所駛去。
梟墨騫走進一間酒吧,情緒極爲複雜,他不明白,他對於齊珊兒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心思。
喜歡?他怎麼可以喜歡她。
一杯杯高純度的烈酒涌入喉頭,他孤身一人坐在吧檯上,獨自買醉,他俊朗非凡的容顏,讓不少女人趨之若鶩,連一些重口味的男人,也會走過去和他搭訕,但無一例外的,都被他趕走。
久而久之,自然也沒人膽敢上去騷擾他。
“齊珊兒……”他搖晃着手中的高純度洋酒,透明的玻璃杯上,折射着他的倒影。
神色落寞且複雜,“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一聲低咒,從他的嘴裡吐出,帶着幾分自嘲,幾分痛苦。
酒保見多了情場失意的男人,略帶惋惜的在一旁擦拭着杯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女人居然狠心到拒絕這麼俊美的男人,他搖搖頭,沒去理會趴在吧檯上,已然快醉了的梟墨騫。
“齊珊兒……齊珊兒……”
酒氣將他的理智徹底淹沒,他嘴裡斷斷續續呢喃着的,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當金洛接到酒吧的電話趕到,看見的就是梟墨騫一個人趴在吧檯,喃喃自語的模樣。
“愛情果真是個害人不淺的玩意!”他嘴裡低聲咒罵一句,朝着酒吧的經理不好意思的笑笑,架着梟墨騫離開了。
將人扶上轎車,小心的爲他繫上安全帶,剛要起身,手腕就被他狠狠拽住,那雙素來深沉的眼眸,此刻褪去了鋒利,只剩下一片迷茫的混沌。
“老闆?”金洛遲疑的喚了一聲,他這個樣子分明是醉了。
沒想到,一向千杯不醉的老闆居然也有會喝醉的一天,金洛心底忍不住苦笑一聲。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你說,”梟墨騫沙啞的嗓音混雜着濃郁的酒氣,撲在金洛的面頰上,“我會喜歡她嗎?”
他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瘋狂的抓着每一個人詢問着。
“老闆,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金洛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我自己知道……”梟墨騫呢喃着這句話,頭一歪,陷入了沉睡中。
金洛嘴角猛地一抽,忽然間覺得剛纔爲他心疼的自己真是傻透了!
莫天逸可不知道在梟墨騫離開後發生的一切,他一直撥打着助理的電話,可奇怪的是,對方一直沒有接聽,心底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騰昇而起。
他開着車趕到李哥的住所,那是在市中心租的一間獨立公寓,保全顯然認識這位出名的大老闆,只是簡單的登了個記,就放莫天逸進去了。
乘坐電梯抵達八樓,走廊的燈正在不停的閃爍着,忽明忽暗,瀰漫着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危險。
莫天逸走到走廊盡頭的808室,擡手按了按門鈴,可裡面卻連半點聲音也沒有傳出,他眉頭一皺,眼眸裡閃過一絲憂色,索性拍拍房門。
“吱嘎……”
房門輕易的就被他推開,屋內伸手不見五指,莫天逸心頭咯吱一下,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大了幾分,快步走了進去,打開牆壁上的按鈕,刺目的燈光將整個房間照得燈火通明,客廳裡的櫃子、物件全部滾落到地上,一地狼藉。
莫天逸的視線快速掃過四周,在洗手間外的白色地板上,發現了一條還未凝固的血跡。
他容顏凝重,邁開步伐緩緩朝洗手間走去,每一步走彷彿踏在刀尖,走到門口,裡面一室靜謐,根本沒有人的呼吸聲,可地上那血卻又清晰的淌着,讓他根本無法忽視。
深深吸了口氣,顫抖的指尖將開了一半的門緩緩推開,洗手間的白色牆磚上,四濺的血花成噴射狀,浴缸裡,李哥雙目圓瞪,四肢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着,身上中了至少三槍,一槍在大腿,一槍在脖子,一槍在心臟。
他手裡還緊握着手機,只可惜,他再也沒有撥打出去的一天了。
“李哥?”莫天逸低聲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一絲迴應,他走上前,彎腰將食指探到助理的鼻息下,他根本沒有絲毫的生息,身體開始溼溫,顯然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那她呢?
莫天逸直起身體,斂去眸中的不忍,開始在房間裡搜索着齊珊兒的蹤影,幸運的是,他並沒有發現第二具屍體,可不幸的是,她已然失蹤了。
莫天逸拿出電話,撥通了110,他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爲衝動不能幫助他思考一切,也不能幫助他將齊珊兒安全的帶回來。
他拒絕去想她會遭遇到的一切,既然對方沒有殺害她,那麼至少說明,她應該還活着。
莫天逸不斷地在心底安慰着自己,警察在十分鐘後趕到,在現場拉起了警戒線,開始收集現場的證物。
署長親自率隊趕到案發現場,看着一地的狼藉,還有坐在沙發上神色冷靜的莫天逸,他一個頭兩個大,怎麼偏偏出事的人,會是天逸集團的助理?而發現屍體的又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莫天逸啊。
他心底不住的嘆着氣,在國內,梟墨騫和莫天逸的財力太大,大到只要他們兩人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能引起國內經濟的恐慌,而他這個小小的警署署長,除了將兩人當神一樣供奉起來,還有別的選擇嗎?
“莫總,能仔細和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署長親自爲他做筆錄,口氣很柔軟,甚至臉上戴着笑。
莫天逸緩緩點頭,“我的助理帶着我的客人回家,等我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喪命了。”
“你的客人?”署長被他莫名其妙的話,說得一頭霧水。
“是,是我正在追求的女人,梟氏集團總裁身邊的私人助理。”莫天逸一字一字緩慢的說道。
署長心頭咯吱一下,這起案件不僅牽涉了天逸集團,連梟氏也躺進了這趟渾水中?他臉上滲出了一層冷汗,愈發覺得這次的案件開始變得棘手起來。
“你是說,失蹤的是您目前正在追求的女人?是梟氏集團總裁的助理?”署長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恨不得莫天逸立即否決,告訴他,是他聽錯了,出現了幻覺。
莫天逸重重點頭,“是,失蹤的是我將來的夫人。”
尼瑪……
署長忍不住在心底爆了粗口,這事麻煩大了。
另一邊,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從市中心飛馳到貧民窟的一棟廢棄的大樓地下室中,r身穿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修長的美腿包裹在一條黑色的皮褲中,腰間掛着銀白色的鐵鏈,踏着一雙黑色馬靴,從車上下來,附近人跡罕至。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這個地方是被它所拋棄的,是所有人刻意遺忘的地方,這裡居住着的,是生活在最底層的民衆,他們偷雞摸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因爲貧窮,因爲所有人的放棄,政府漠視了他們的存在。
這些樓房大多是在上世紀末建造,牆壁往下掉落着灰塵,看上去搖搖欲墜,r關上車門,拉開後座的門,彎腰從裡面扛起一個女人。
齊肩的短髮從肩頭倒落到頭頂,遮蓋住她的容顏,即使是扛着一個人,可r看上去卻並不吃力,嘴角甚至掛着一抹妖冶的笑,快步走入地下室中,撲鼻而來的塵土,讓她乾咳了幾聲,空蕩的房間,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把鐵椅子用電焊固定在中央,正上方則是一個鵝黃色的燈泡,四周的窗戶用木板釘死,細小的縫隙外,冷清的月光斑駁的照射進來。
r彎下腰,將昏迷的女人綁在椅子上,自己則拍了拍身上的衣衫,返回轎車,從裡面提出一個工具箱,然後隨意的蜷着腿,坐在女人的前方。
麻繩捆綁住她的四肢,手腕、腳踝被鐵圈固定在椅子上,女人緊閉着雙目,迷藥還在她的體內發揮着作用。
r看了看手錶,如果她沒有計算出錯,距離kk醒來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打開工具箱,裡面琳琅滿目放着各種各樣的刑具,當然還有重火力的槍械,她取出一卷紗布和究竟,塗在自己的手臂上,那裡有被刀割開的痕跡,爲了帶走kk,她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嘴裡連連冷嘶着,將傷口包紮好,安靜的地下室裡,忽然有一聲細微的嚶嚀傳出。
kk只覺得渾身抽痛,她晃了晃腦袋,有種眩暈的感覺在神經末梢傳盪開來,睜開眼,有些不太適應這明亮的視線,頭頂上的燈光是這個地下室裡僅存的光束,暗影中,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人,正席地而坐。
她記得……
混沌的眼睛在瞬間恢復清明,雙手被反綁在椅子背後,掙扎了幾下,因爲迷藥的緣故,渾身使不上力。
“r,是你。”
最後的記憶,是被人踹開的房門,還有那忽然乍起的槍聲,李哥一把將她推開,自己用身體堵住了槍口,她順勢與r纏鬥在一起,用茶几上的水果刀刺中了她的身體,後來,腦仁被硬物砸中,一根針管刺入她的脖子,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hmw,組織裡研發的無色無味的秘藥。”她眼眸一冷,望着站在牆角的r,冷笑着。
r走出暗處,嫵媚的身軀被細微的燈光籠罩,她俏麗的臉蛋風情萬種的笑着,兩隻胳膊包裹着白色的紗布,手裡握着一把鋒利的短刀,“喲,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