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姐姐,”小櫻忽然嚴肅地喚了一聲,把kk嚇了一跳,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什麼?”
“能不能和我單獨聊聊?”小櫻惴惴不安地問道,小腦袋緩緩垂下,一副忐忑不已的樣子。
kk眼眸忽地一轉,大概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麼,朝夜鷹和梟墨騫打了聲招呼,拉着小櫻離開了酒店。
晚風呼呼地刮過耳畔,地上的落葉被吹得飛揚,小櫻的裙襬在空中獵獵作響,她亦步亦趨地跟隨在kk身後,像只小尾巴。
kk領着她順着街道緩慢地行走着,沒有目的地,她嘴角揚起的弧度微微持平,眼眸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kk姐姐,今天謝謝你。”走到一所公園的大門口,附近幾乎沒有什麼行人,無垠的夜空上綴滿了璀璨的辰星,小櫻忽然在背後朝着kk九十度彎腰,行禮了鄭重的大禮。
kk腳下的步子一頓,驀地轉過身,眉心微微擰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小櫻低垂着頭,如瀑的黑髮從肩頭自然的滑落到胸前,她哽咽道:“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夜鷹不會那麼快答應和我在一起。”
不會嗎?
kk明亮的眸子黯淡了幾分,上前幾步,強行將她攙扶起來,“我只是做了對夜鷹最好的決定。”
小櫻茫然的看着她,神色有些不解,什麼叫最好的決定?
“我和夜鷹的身份,你應該很清楚。”kk涼薄地說道,嘴角咧開一抹冷冽的笑,攙扶着小櫻的胳膊,將她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國家安全局局長的侄女,前局長的親生女兒,你救下夜鷹時,就應該調查到了他的身份,不是嗎?”
小櫻神色略帶歉意,沒想到kk會知道得這麼多,“是夜鷹告訴你的嗎?”
“不,我自己調查的,”kk雙手枕在腦勺後,仰着身體,隨意地靠着長椅,看着天空上繁星點點的夜幕,“夜鷹平安回來後,你就跟在了他的身邊,我暗中調查過你的身份,小櫻,別怪我,我不可能允許任何的隱患出現在夜鷹的身旁。”
作爲一個頂尖的黑客,她想要查一個人,太容易,而且還是有着如此強悍背景的女人。
小櫻木訥地點點頭,雙手在膝蓋上黯然緊握。
“如果和你在一起,你的家人會爲夜鷹準備好見得光的身份,讓他能走在陽光下,並且,夜鷹的身手,相信進入國家的特別部門應該是很容易的,對不對?”kk眼底劃過一絲狡黠的微光,扭過頭來看向小櫻。
“恩。”小櫻一味的應答着,這樣的kk讓她有些無法適從,彷彿對所有的事都瞭如指掌,彷彿把身邊的一切看得極爲通透。
聰慧、縝密得讓人害怕。
kk彎起嘴角,輕笑了一聲:“你很喜歡夜鷹,或者說,很愛他,和你在一起,雖然現在夜鷹對你的感情不深,但他那個人啊,只要習慣了身邊有你的陪伴,愛上你,是遲早的事。”
她擡起手來,輕輕揉了揉小櫻的腦袋,篤定的說道。
小櫻滿臉錯愕,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她和夜鷹是有未來的,而且還是出自一個對夜鷹最爲了解的人的嘴裡,她怎能不激動?
“真的嗎?”小櫻惴惴不安地詢問道,小手輕輕拽着kk的衣袖。
kk重重點頭,“當然,夜鷹的戒備心比一般人強,那是因爲他長期生活在黑暗中,所以你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去攻克他的心房。”
後來,kk說了很多,包括夜鷹的喜好,包括他的一些習慣,事無鉅細,通通告訴給了小櫻。
兩人有說有笑的提着夜宵回到酒店,梟墨騫和夜鷹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電視機里正播放着晚間的娛樂新聞,kk隨手將購物袋扔到茶几上,伸了個懶腰:“時間不早了,我帶寶寶先回去,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
說完,她朝小櫻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抱起熟睡的寶寶,牽着梟墨騫笑吟吟的離開了房間。
等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夜鷹依舊沉默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彷彿石化了一樣,小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低垂着頭,陪坐在他的身旁。
“她和你說了什麼?”忽然,夜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小櫻愣愣地擡起頭,嘴脣蠕動幾下,卻遲遲沒有說出一個字,白皙的臉蛋漂浮上了兩團異樣的紅暈,她怎麼好意思告訴夜鷹,kk把他的一切習慣和喜好通通告訴了自己呢?
即使她不說,夜鷹也能猜到,他持平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眼無力的閉上。
kk,其實你纔是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人。
明知道我最在乎什麼,卻自私的將我的後半生定下,自以爲是的給我選定了一條路,知道我會妥協,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我,你的答案……
心頭的悽苦順着血液漫過四肢百骸,夜鷹緩慢地從沙發上站起,走到落地窗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正和梟墨騫在街上有說有笑準備離去的kk。
深沉的眼眸裡,浮現着的,是滔天的痛苦與絕望。
kk……
心底響起一聲痛苦的呢喃。
梟墨騫將寶寶塞到後車廂,kk站在車外,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去,看向身後那座燈火通明的酒店,她細細地眯起雙眼,依稀能看到上方的窗戶前,孤身站立着的一抹人影。
臉上的笑逐漸黯淡下去,嘴脣蠕動了幾下,無聲的話語,誰也不曾聽見。
她說:“對不起。”
坐在跑車中,kk的神色分外黯淡,手指支着眼角,恍惚地看着車窗外倒退的風景,神遊天外。
“在想什麼?”梟墨騫輕聲問道,雙手掌控着方向盤,餘光一直牢牢鎖定在她的身上。
“我忽然間很厭惡自己。”kk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眸中的光芒全部化作了黯然,背脊無力的靠着椅背,容顏頹敗:“我明知道夜鷹有多在乎我和他之間的情誼,卻要用這麼卑劣的手段,爲他選擇接下來的道路,是不是很自私?”
她深知,夜鷹從來不會拒絕她的要求,即便是再任性,再刁難,他也會妥協。
梟墨騫莞爾一笑,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門:“你是爲了他好。”
“他不會怪我的,是嗎?”kk雙眸發亮,期盼地看着梟墨騫,等待着他的答覆。
“對。”只因爲那個男人永遠捨不得婉拒她的心意,這句話梟墨騫這輩子不會告訴給kk知道,能夠解決掉她身邊那幫虎視眈眈的餓狼,他歡喜還來不及,怎麼會提醒她呢?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她,即便這樣的手段太卑劣,但他依舊無怨無悔。
“送你回家?還是跟我回別墅?”梟墨騫將話題轉開,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kk面頰驀地一紅,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麻煩你,前面拐道,送我回自己家!”她特地咬重了自己這兩個字,意有所指。
梟墨騫頗爲遺憾地聳了聳肩,“看來,我需要快點向你求婚,讓你名正言順的嫁給我了。”
“哼,等到了那天再說吧。”kk彆扭地轉開頭去,拿後腦勺對着他,那副任性的模樣,讓梟墨騫哭笑不得。
紳士的將她送到公寓樓下,本打算送她上樓,卻被kk婉拒:“免了,我還害怕你上去了就不走了呢。”
“你怎麼知道?還是說,你心裡在這麼期待着?”梟墨騫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眼眸中閃爍着玩味兒的微光。
kk懶得和他鬥嘴,將寶寶抱在懷中,擡腳就往樓道里走去。
梟墨騫站在下方的花園中,直到看見公寓樓上一間住房的燈光亮起,才搖着頭,無奈的驅車離開。
既然她不願意他跟上去,他也不打算強留。
坐在轎車裡,拿出無線耳機塞入耳廓,撥通了金洛的電話。
“吩咐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
金洛擁着一名金髮碧眼的女人剛在酒店開好房間,還沒來得及辦事,就接到了梟墨騫的電話,頓時什麼興致也沒有了,隨手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女人,自己則穿好衣物,轉身離開。
“老闆,你要不要看看現在究竟幾點?不知道打擾人家辦事會被天打雷劈嗎?”金洛幽怨地抱怨道,這是第幾次了?自從老闆和齊珊兒產生情愫後,最痛苦的就是他!
金洛簡直欲哭無淚,他都快懷疑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會一輩子找不到老婆了。
“說正事。”梟墨騫沒理會他的抱怨,冷哼了一聲,用腳丫子想也知道,這傢伙這個時間點在幹什麼,打擾了金洛辦事,梟墨騫是一點內疚心理也沒有。
“三天,三天後就能辦成,廣電總局那邊需要三天的檔期安排,話說老闆,你真的打算用這種方式求婚?會不會太高調了?”金洛忍住心頭的怨氣,喋喋不休地嘀咕道。
“高調?”梟墨騫涼薄地笑了笑,“我梟墨騫的女人,值得所有人羨慕。”
“不用徵求齊珊兒的意見嗎?”他可記得似乎她不怎麼喜歡這種太高調的行爲啊,別到時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那就有好戲看咯。
“不用,這是我要送給她的驚喜,另外直播的採訪節目記得把時間安排好,我不希望出現任何的差錯。”
“知道了。”金洛幽幽應了一聲,掛斷電話,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天底下還有比他更倒黴的人嗎?老闆談戀愛,他需要出人出力,老闆求婚,他需要事事過問,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英年早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