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敢……
怎麼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把他們的過往抹殺掉?怎麼可以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胸口因怒火不斷的上下起伏着,梟墨騫恨不得大聲咆哮,質問她,可當他對上kk冷酷無情的眼眸,就宛如一盆涼水從頭頂上澆下,讓他的血液,徹底冰凍。
kk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梟總,你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明白,看來你病得不輕。”
說完,kk手腕一翻,直接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支手機,輸入急救車的電話,準備爲梟墨騫叫來救護車,送他去醫院治療。
可是她的手腕,卻被人凌空握住,耳畔有人猝不及防發出一聲驚呼,手腕上傳來尖銳的疼痛,讓kk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臉色也不由得沉了下去,“梟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沒有掙扎,任由梟墨騫握住她纖細的手掌,眼眸中的不滿與薄怒,卻絲毫不加掩飾。
“你跟我來。”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話,冷硬中略帶顫抖,甚至暗藏着幾分小心翼翼。
kk手腕一翻,用力掙脫出他的掌心,“抱歉,梟總,我不認爲我和你有單獨談話的必要。”
她果斷的回絕了梟墨騫的建議,他此刻的痛苦,根本比不上,當他在她的面前,轉身離開時的百分之一!
難道他忘了嗎?十多天前,他是怎樣在無數人面前,將她赤裸裸的拋棄,只爲了另一個女人?
難道他忘了嗎?他離開後,她孤身一人,面對着怎樣的困境?多少人幸災樂禍的看着她?多少人諷刺着她?
還是說他忘了?他曾經答應過,不會有第三次,可他卻親手打碎了他的承諾與誓言。
kk深吸了口氣,壓住心底澎湃的怒火,揉了揉被他捏得通紅的手腕,嘴角揚起一抹涼薄的淺笑:“梟總,我如今是有夫之婦,希望你自重,我不希望我的丈夫,看見任何的緋聞。”
梟墨騫呼吸一滯,他腳下倒退了半步,整個人無助的靠在牆壁上,難以置信的盯着kk,無法相信,這番話,竟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丈夫?緋聞?她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深邃如海的黑眸,迅速掀起滔天駭浪,他一身平穩的氣息徹底暴亂,猩紅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帶着毀天滅地的瘋狂,讓人不寒而慄。
kk曾無數次見過他這樣的表情,曾經,他軟禁她時,是這樣,在手術檯上,命令醫生爲她做無麻醉的剖腹產,也是這樣。
心頭升起一股悲涼來,連帶着,她的神色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悲拗,她湊近梟墨騫的耳畔,一字一頓地問道:“梟總,你打算再一次用強勢的手段,逼迫我留下嗎?”
雲淡風輕的話語裡,蘊藏着無數的諷刺,每一次都是這樣,他的溫柔永遠不屬於她,他只會用近乎可怕的手段,逼迫她留下,將她強留在身邊,可他在面對紫菱的時候呢?用着近乎小心翼翼的溫柔,兩種截然的反差,kk如何能接受?
這就是她深深愛着的男人啊……
嘴角的笑容多了幾分悽苦。
梟墨騫身體一僵,他剛纔的確有這樣的念頭,如果她真的如斯狠心,想要逃離他的身邊,他不介意動用強勢的手段,折斷她的羽翼,可當他對上kk譏笑的模樣時,這股衝動,卻在驟然間煙消雲散。
“kk……”他痛苦的閉上眼,欲言又止。
“梟總,我的辭呈已經交給了人事部門,希望你能儘快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kk絲毫沒有理會他此時此刻有多痛苦,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你要辭職?”梟墨騫眼眸一顫,只覺得心像是要被撕裂,連呼吸,也變得急促、沉重起來。
kk好笑地揚起眉梢,“是啊,我已經嫁給了我的丈夫,自然要夫唱婦隨,希望將來能在商場上,與梟總再次聯手。”
kk客氣的笑着,擡起手掌,要與梟墨騫握手。
她笑得眉眼彎彎,可就是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讓梟墨騫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冰凍,從骨髓裡升起的涼意,讓他的脣齒也開始發顫。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即使在面對他時,她也能做到不露出絲毫的情緒?
麻木的平靜,近乎冷酷的理智……
心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空蕩蕩的,什麼感覺也沒有,甚至於,在看見他痛苦的樣子時,還會有近乎可悲的暢快,那種報復後的雀躍與暢快,卻讓kk只覺得疼,揪心的疼。
她的眼眸輕輕顫動了一下,細長的指甲狠狠地刺入掌心,留下五個月牙形的印記,可kk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她低垂着頭,目光盯着腳下的光潔地板,明亮的燈光在她的眼瞼周圍灑落一圈圈深淺不一的暗色,幾秒後,kk猛地擡起頭來,臉上掛着面具般的笑容:“是啊,”她隨意的將肩頭的短髮撥開,笑得羣魔亂舞:“既然我已經嫁人,沒理由還留在梟氏,梟總,你說對不對?”
梟墨騫緊抿着脣瓣,一言不發,靜靜地凝視着kk帶笑的臉蛋,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握住,一股尖銳的疼痛席捲過他的每一寸骨骼。
夜鷹靜靜地站在一旁,對眼前劍拔弩張的畫面視如不見,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kk此時此刻僞裝出的倔強,以及她看似平靜的面具下,那鮮血淋漓的傷口。
她的背脊一直挺得筆直,身體卻有明顯的僵硬。
“就這麼想和我斷絕關係,恩?”梟墨騫怒極反笑,那涼薄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怒意!
kk對上他噴火的目光,嘴角的笑又加深了幾分:“梟總,這明明是我們共同做的決定,不是嗎?聽說梟總這段時間過得如沐春風,我也希望能早點聽到梟總的喜事,到時候,梟總千萬不要忘記,給我送張請帖,我一定會拖家帶口,前來觀禮的。”
話很輕,甚至帶着一股清爽的溫柔,可聽在梟墨騫的耳中,卻格外的刺耳。
拳頭用力握緊,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竄了起來,他的臉廓因怒火生生猙獰着,看上去分外可怕。
“kk,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帶着一股煞氣,直逼kk的心窩。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
她眼眸中閃過一絲自嘲,卻在下一秒恢復了平靜,“梟總,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工作。”
話音剛落,kk擡起雙腿,打算離開,卻在經過梟墨騫身側時,被人用力握住了手臂,離開的步伐也下意識停了下來,她極爲惱火的皺起眉頭,視線順着胳膊往下挪去,只見自己的手腕,竟被梟墨騫用力緊握住。
心頭,升起一股沖天的怒火,還沒等kk開口責罵,夜鷹一個閃身,直接將兩人交纏的手臂拍飛,他孤身立在kk面前,阻擋住梟墨騫銳利的目光,毫不退讓的守護着她。
一旁圍觀的同事紛紛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這一幕,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敢公然挑釁老闆的驕傲,這個男人是誰?有眼尖的人認出了婚禮上身爲伴郎的夜鷹,立馬在腦子裡腦補着,他們三人不得不說的故事。
kk揉了揉微疼的手腕,拍拍夜鷹的肩膀,示意他讓開,隨後,直接對上梟墨騫噴火的目光,冷聲說道:“梟總,你是打算強行讓我們留下嗎?這就是梟總的待客之道?還是說,這是你對身爲天逸集團董事長夫人的我的公然挑釁?”
“轟!”
她言簡意賅的一番話,卻瞬間引爆了辦公廳內圍觀羣衆的八卦之火,在他們眼裡,梟墨騫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是受人尊敬,受人敬佩的老闆,可是,這個她們一直以爲其貌不揚,沒有多大能耐的女人,卻敢公然和梟墨騫叫囂,簡直顛覆了在場諸人的三觀。
她們如同打了雞血般,亢奮的看着眼前劍拔弩張的一幕,心頭說不出的激動。
“你真的要嫁給莫天逸?”梟墨騫一字一字地問道,眼眸中佈滿了怒火,彷彿要將kk焚燒殆盡。
kk譏笑了一聲,“梟總,不是我要,而是我已經嫁給他了,況且,這不是梟總一手造成的嗎?”
溫柔的話語,卻暗藏鋒芒,瞬間,將梟墨騫的心割開,胸腔裡的疼痛,讓他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手掌揪住胸前的衣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一雙充血的眼眸,卻是一刻也不曾從kk的身上挪開過。
她真的好狠,竟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
見梟墨騫面部緊繃,遲遲沒有出聲,kk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轉身就走,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不願再看見他一秒。
夜鷹一路尾隨在她的身後,宛如最忠誠的騎士。
“kk,”在kk走到辦公廳的正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呼喚,那個站在國內商界頂端的男人啊,此刻卻脆弱得好似下一秒就會暈厥,他的眼癡癡地凝視着她的背影,“留下來,回到我的身邊。”
任誰都能聽出他語調裡的央求與渴望,梟墨騫顧不得在場有多少自己的下屬,顧不得這番話說出去,他的顏面會徹底消失,他只知道,如果放任她離開,她真的會徹底遠離自己的生命!這樣的結果,是梟墨騫怎樣也不可能接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