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打算放下,臉色雖然憔悴,可更多的卻是釋然。
這段感情,只會給他們彼此傷害,離開了她,說不定梟墨騫能過得更好,畢竟,他身邊還有一個用命在愛他的女人,不是嗎?
莫天逸提心吊膽了整整一夜,此刻,他的心終於能夠放鬆下來,緊繃的神經緩慢地鬆弛着,嘴裡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真好。”
她能夠選擇放手,真的是太好了。
看着他激動得身體發抖的樣子,kk心底又好氣,又好笑,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酸澀,如果不是愛到了極致,如他這般的天之驕子,怎會如此失控?
“爲了慶祝我撥開雲霧見青天,晚上出去聚一聚,如何?”kk笑靨如花的問道,比起前幾天面具般的笑容,現在的她,似是拋開了肩頭承受着的沉重,整個人顯得輕鬆了許多。
莫天逸笑了笑,“沒問題,想吃什麼?”
kk皺着眉頭想了想,“西餐?”
“我知道最近在市中心有一家剛剛開業的西餐店,據說是從國外聘請來的知名大廚,晚上去試試?”莫天逸悠悠地說道,兩人並肩順着旋轉樓梯下了樓。
氣氛前所未有的溫馨,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起昨晚的爭論,沒有提起梟墨騫這個人。
梟氏,紫菱在正午時分,再次提着飯盒出現在梟氏總部的大堂,前臺膩歪地皺了下眉頭,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梟總沒有來公司,你今天又要白跑一趟了。”
“那他昨天。”紫菱惴惴不安地問道,懷裡的飯盒彷彿千金重。
“昨天梟總並沒有出現,我已經把你的要求轉告給了金助理。”接待員公式化地說道,對這個破壞了梟墨騫婚姻的女人,是一點好臉色也沒有。
紫菱木訥的點點頭,將自己精心準備的食物放到櫃檯上,“麻煩你,如果墨來了公司,把這個交給他,好嗎?”
前臺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點點頭,紫菱感激的笑了笑,這才離開,她剛剛走出大廈,前臺立馬將飯盒隨手扔到了垃圾桶中,她怎麼可能幫助一個企圖上位的小三呢?
踏出梟氏的大門,紫菱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柔弱的臉蛋,因怒火生生猙獰着,墨已經消失了好幾天了!自從她出院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拋棄她嗎?
不!她絕不能就這樣放手,如果失去了墨,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紫菱深深吸了口氣,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鷙。
墨一定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眼睛,只要她消失掉,只要她離開,墨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這個念頭在她的心底紮了根,再也無法驅散。
一場暴風雨,即將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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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墨騫在六點多甦醒,身體軟弱無力,他終於明白了,當初,kk被他軟禁時,那種無助、虛弱的感覺。
“她有來過嗎?”倚靠在牀頭,梟墨騫輕聲問道。
金洛坐在一旁爲他削着蘋果,眼也沒擡的說道:“沒有。”
梟墨騫眼眸微微一暗,胸腔裡泛起了淡淡的疼痛,卻又很快被他控制住,沒關係,他不會放棄的,早晚有一天,他會讓她再次回頭!
“替我辦理出院手續,然後給我查莫天逸的住所。”他必須要開始行動,在這樣下去,說不定莫天逸會趁着他和kk冷戰的這段時間,趁虛而入。
金洛冷不防被他的話驚了一下,鋒利的水果刀,劃破他的食指,一滴殷虹的鮮血,從指頭上冒出頭來。
“老闆,你的身體。”
“無所謂,”梟墨騫滿不在乎地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她。”
如果失去了她,即使他的身體恢復健康,又有什麼意義?
金洛拗不過梟墨騫的固執,在醫生責備的目光下,不顧醫療人員的勸阻,爲梟墨騫辦理了出院的手續,臨走時,護士還送給了他一張打折卡,梟墨騫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這張卡,可不是對他的諷刺嗎?
坐在黑色的保時捷中,他的額頭疲憊的抵住車窗,無神的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神色淡漠,臉色慘白,晦暗不明的路燈不停地在他的面頰上閃過,他那張俊美的臉廓,似乎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市中心,一間高檔的西餐廳。
歐式的裝潢盡顯奢華,鋼琴師正在中央演奏着美妙的鋼琴曲,莫天逸早早就定下了位置,因爲餐廳名聲在外,即使一大早就打來電話預約,但包廂早就被人敲定了,他只能選擇人來人往的大堂。
兩人一身休閒打扮,卻難掩渾身的高貴氣息,從蘭博基尼的跑車上走下,kk淑女的挽住莫天逸的臂彎,和他一道,進入了餐廳,侍應恭敬地將門打開,報上名字,很快就有人將他們引到定下的桌椅邊,歐式的圓桌,鋪着一張紅色的桌布,上面擺放着一支鮮豔的紅玫瑰,白色的餐巾疊放整齊,與餐具一起,放置在桌面上。
莫天逸紳士地爲她拉開椅子,kk優雅地入座後,侍應急忙將菜單遞到了她的面前。
“吃什麼?”莫天逸一邊翻看着菜譜,一邊問道,溫潤的臉廓,在這曖昧的昏暗燈光下,愈發的柔和起來。
“我要一份鵝肝,再要一份沙拉醬,和冰淇淋。”kk隨意點了幾分自己平日鍾愛的口味,莫天逸則點的是牛排,要了一支八二年的紅酒,打算來一場燭光晚餐。
優雅的鋼琴曲,飄蕩在整個大廳中,鋼琴師穿着白色的燕尾服,沉醉在他的演奏裡,環境優雅、別緻,大堂幾乎坐滿了人,大多是出雙入對的情侶,偶爾也有拖家帶口的家庭成員,雖然人羣密密麻麻,可餐廳內,卻極爲安靜。
“其實你可以試試這裡的濃湯,味道不錯。”莫天逸溫柔地笑着,推薦道。
“剛纔你怎麼不早說?”kk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眉宇間自然流露出的風情,讓莫天逸看得臉紅心跳,和心愛的女人享受燭光晚餐,是這天底下,最爲浪漫的事。
兩人笑盈盈的交談着,聲音不大,近乎耳語的低聲,配合着那優雅的鋼琴曲,宛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般,說說笑笑。
有人認出他們倆的身份,畢竟那場***的婚禮雖然過去了半個月,但餘波仍在,只不過,在這樣的場合,誰也不會沒有眼色的上前去打擾他們此刻溫馨的氛圍。
晚餐很快被侍應推着餐車送上,將紅酒打開,濃郁香醇的酒香,撲鼻而來,kk愜意地嗅了嗅,“真香。”
“我在法國有一個酒窖,裡面藏的紅酒有些已經絕跡,你要是喜歡,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出國,我帶你品嚐品嚐。”莫天逸親手爲她滿了半杯紅酒,柔聲說道。
眼眸中閃爍着希望的微光,只要一想到,她和自己,在葡萄酒莊過着快樂的二人世界,他的靈魂也開始不自覺的圓滿起來。
“好啊。”kk笑吟吟地點頭,捧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入口一股香醇的味道充斥在味蕾四周,“不愧是上了年份的紅酒,果然夠味。”
莫天逸寵溺地看着她品酒的姿態,總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
一頓晚餐,兩人吃得興致勃勃的,在酒過三巡後,莫天逸抱歉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我去下洗手間。”
kk慵懶地用手托住腮幫,朝他揮了揮,一副隨性不羈的模樣。
嫵媚的臉蛋,泛起了淡淡的微醺,眉宇間那渾然天成的魅惑,愈發濃郁的流淌出來,她媚眼如絲,盯着面前透明的高腳杯,裡面盛放着紅色的液體。
恍惚間,她好似在那平靜的紅酒裡,看到了一個不應該看見的人影。
如同刀刻般冷硬的五官,每一寸,都似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俊美、冷冽卻又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那雙深邃的黑眸,如同無垠的夜空,攝人魂魄。
kk打了個機靈,立馬壓住身體裡的醉意,猛地擡起頭,直直看向西餐廳對面的街道。
那抹熟悉的身影,正靜靜倚靠在黑色的保時捷旁,修長的身軀,斜靠着車身,影子被路燈拖曳在地上,黑色的西服外,披着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古銅色的肌膚,在昏暗的街燈下,似泛着一層淡淡的鵝黃色的光暈,神色淡漠,身影寂寥,他的指縫間,夾着一支明明滅滅的香菸。
深沉的眼眸,刺破空氣,與她隔空相視。
kk心頭咯噔一下,她根本沒有料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與梟墨騫見面,他來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晚風吹動着他風衣的衣訣獵獵作響,冷厲的風颳過他的眉眼,帶着一股細微的疼痛,他就這樣靜靜地凝視着她,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壓抑着無窮無盡的痛苦與蒼涼。
kk的心驀地揪成了一團,她猛地垂下頭去,不敢直視梟墨騫的眼。
“老闆?”金洛坐在駕駛座上,看着路燈下,形單影隻的梟墨騫,再看看餐廳里正在享受燭光晚餐的kk,心頭的火氣,蹭地一聲燃燒起來。
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如果不是偶然間經過這裡,如果不是老闆眼見,看到了他們倆人有說有笑的畫面,誰會知道,她居然和莫天逸在此處約會?
梟墨騫沒有上前,說不出是因爲什麼,彷彿雙腿被徹底冰凍,根本使不上力氣,他只能站在這裡,看着她,看着她與莫天逸相談甚歡,看着她朝着那個男人,笑得眉開眼笑,他有多久,不曾見到她這副開懷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