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要送去東方的藥劑也在地下,我們拿什麼交差啊。”他面如死灰,整個基地,只有他和博士兩個人狼狽地在爆炸中逃出生天,其他的同行,通通死在了忽然塌陷的基地裡,閉上眼,他能回想起,那些被巨石壓住的同伴,朝着他苦苦哀求的場景,他們渾身是血,有的甚至身體被碾成了肉末。
那是一幅人間地獄般的畫面。
“給我閉嘴。”博士面色猙獰地低喝了一句。
好一個kk,好一個殺手界的第一人,居然有膽子做到這個地步,果然是他小看了她。
拳頭在身側緊握,他咬牙切齒地凝視着無垠的夜空,冷清的月光下,他的半張臉,已被摩擦出了一條條血痕,斑斑血跡,將他的臉廓遮蓋住,宛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一般,分外駭人。
“你的電話呢?”
研究員立馬掏出手機,恭敬地遞了過去,眼眸中閃爍着狂熱的光芒,只要博士還活着,他們就有重頭來過的機會!
博士滿是污漬的手指飛快地按下一串號碼,撥通過去:“把她帶過來!實施最後的計劃。”
“博士?”研究員懵懂地看向他,不知道所謂的計劃是什麼。
“走。”博士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冷眼看着這座早已成爲廢墟的山峰,咬着牙,帶領着最後一名同伴,離開。
kk同梟墨騫一路有說有笑地返回分部,可當他們剛剛下車,卻奇怪的發現,本應該在裡面守衛的馬仔,居然一個個低垂着頭,一臉愧疚地站在大廈外。
kk眉心一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是怎麼回事?”梟墨騫沉着臉,冷聲問道,欣長的身影,散發着冷冽的氣息,被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盯着,讓人有種被死神盯上的錯覺。
一排西裝革履的馬仔愧疚地低下頭去,恨不得把腦袋塞進地縫。
他們的沉默,讓kk心裡的不安愈發加深了幾分,雙手粗魯的將人推開,腳步沉重地朝着房間裡走去,安靜的走廊,空無一人,只有她急促的腳步聲來回盪漾着。
心,噗通噗通跳得飛快,在夜鷹的病房外停下,kk深吸口氣,穩住心頭的忐忑,手臂緩慢地握上門把,剛剛擰開,迎接她的,卻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病牀的被褥朝外掀開,屋子裡,卻沒有活人的氣息。
她的臉驀地沉了,眼眸裡閃爍着駭人的殺意。
梟墨騫快步跟隨上來,擰起眉頭,看着這間空蕩的屋子,薄脣緊抿着,擔憂地目光落在了kk的身上。
還沒來得及開口,眼前一抹黑影驀地一閃,下一秒,kk早已從他的眼前衝過,朝着屋外飛奔而去。
要遭!
梟墨騫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立馬擡腳跟上。
剛走出大廈,便見kk單手將一名守護房間安全的馬仔凌空提起,那纖細的胳膊,蘊藏着讓人吃驚的力量,幾乎硬生生,把那人高馬大的馬仔提在半空中。
她嫵媚的容顏,早已猙獰一片,神色極爲冰冷,眼眸裡,再也沒有了最初的雀躍,只剩下一片寒霜。
“人呢!”kk怒聲質問道,五根手指緊緊遏住馬仔的喉管,彷彿要將他的咽喉生生掐斷。
馬仔嚇得四肢發抖,呼吸明顯變得艱難起來,整張臉一片鐵青,眼睛也有了翻白的跡象,看上去好不痛苦。
“我他媽的問你,房間裡的人呢?”kk咆哮道,唾沫在空中飛濺,手背上,一根根青筋,驀地暴起,整個人明顯處於情緒失控的邊緣。
“我。我。”馬仔艱難地想要解釋,但喉嚨被她掐住,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
梟墨騫擰起眉頭,上前幾步,握住了kk的手腕:“你這樣做,讓他怎麼說話?”
對上他深幽的目光,kk心頭的怒火與殺意明顯降了幾分,至少理智,已經回籠,她微微鬆開手,馬仔咚地一下,跌坐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狼狽地咳嗽着,甚至連眼角,也有水光乍現。
“夜鷹呢?你不是負責在房間外面保護他嗎?”kk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痛苦不已的馬仔,每一個字,都極爲冰冷,彷彿只要他給出的答案,不能讓她滿意,她就要大開殺戒的一般。
馬仔背脊一僵,只覺得,這女人好生可怕,這樣的氣勢,這樣的殺意,他甚至不敢直視她。
“說!”kk緊蹙着眉頭,冷聲低喝道。
她的耐心有限,沒有多餘的時間,陪他浪費。
馬仔明顯被嚇了一跳,眼眸一顫,結結巴巴地開口:“我不知道。剛纔有人在分部外投放了煙霧彈,我剛衝入房間,人就被帶走了。”
這是他的失職,羅馬,是黑手黨的大本營,可偏偏就在這裡,他居然把教父命令保護的病人給弄丟了!馬仔面如死灰,預感到,今天或許會是他的死期。
“什麼叫被帶走了?恩?你們有多少人?居然還能讓夜鷹被人帶走?”kk氣得口不擇言,心頭那團火,愈燃愈烈,緊握的拳頭,發出咯咯地碎響,那雙清明的眸子,更是一片猩紅,彷彿盛怒的野獸。
晚風呼嘯着吹來,整條街道,幾乎看不見別的人影。
馬仔驚恐地跌坐在地上,艱難地吞嚥了一下:“我。”
“我們當時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擊,對方的行動太迅速,一邊用煙霧彈矇蔽我們的視線,一邊用最快速度衝進去,帶走了夜先生和紫小姐。”另一名保安明顯冷靜不少,至少還能平穩地將所有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kk猩紅地眸子驀地轉向他,那仿若野獸般的目光,讓保安背脊發寒,卻倔強地站在原地,任由她的目光將自己刺穿。
“紫菱也被帶走了?”梟墨騫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幾分,如果只是帶走夜鷹,他還能理解是對方的報復,可紫菱。
“他們去了哪裡?”kk冷聲質問道,她不管紫菱是死是活,只想要救回夜鷹!
一排馬仔紛紛扭頭對視一眼,隨後朝她無奈地搖了搖腦袋:“我們沒有來得及看見。”
“你們這麼多人,居然連對方的影子也沒看到?”kk怒極反笑,“這就是意大利最大的黑幫勢力應該有的水平嗎?”
她諷刺的話極爲刺耳,不少人被羞辱得面紅耳赤,甚至有一兩個衝動的,已經萌生了想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卻被身旁的同伴阻止。
只能鐵青着一張臉,凶神惡煞地瞪着kk。
“你們最好給我日夜祈禱他會平安,”kk根本沒把他們的目光放在眼裡,“如果夜鷹有任何的意外,我讓你們爲他陪葬。”
說完,她果斷地轉身,再度進入分部,既然這裡是事發地點,一定會有線索留下來的。
梟墨騫擰着眉頭,她忽然冷靜的情緒,讓他頗爲不安,最可怕的,不是情緒失控,而是將所有的怒火壓抑在心底,然後等待時間,再轟然爆發。
“當時在場的人,跟我來。”他冷聲吩咐了一句,因着和約翰的私交,在這些馬仔心裡,梟墨騫的話絕對比kk有分量,沒有猶豫,跟隨着他走入了辦公室。
約翰剛和高官通氣,準備壓下東郊的事,讓梟墨騫和kk擺脫嫌疑,纔回到分部,立馬就得知了夜鷹和紫菱失蹤這件事,一個腦袋,生生地疼痛起來。
這日子就不能消停兩天嗎?
馬不停蹄找到梟墨騫,他正在盤問當時在場的馬仔,想要從他們嘴裡得到有用的線索,只可惜,對方的行動太過迅速,也太過熟練,他們甚至連對方的臉也不曾看見,回過神來時,來人已經安全撤離了,唯一的線索是一輛黑色的保安車,但搜尋的結果,卻顯示,那輛車在市中心被丟棄,車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手法極爲利落、乾淨。
整個黑手黨分部,被陰雲籠罩着,kk把自己關在夜鷹的房間裡,不停地尋找着可能留下的線索,一夜未眠。
第二天,全球的報紙都在報道羅馬東郊的那起惡性爆炸案,政府開始呼籲市民提供消息,據說,甚至連fbi也進入意大利國境,準備插手這起犯罪。
作爲罪魁禍首,kk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夜鷹的失蹤,讓她整個人處於暴怒的情緒中,誰沾上,誰倒黴。
“還是沒有消息嗎?”梟墨騫陰沉着一張臉,身體疲憊地靠在沙發中,容顏憔悴。
一連三天,夜鷹和紫菱就像是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中,半點線索也沒有,對方也不曾和他們進行聯繫,約翰出動了所有的勢力,卻始終找不到,對方的藏匿地點,外界也在繼續追蹤調查着,東郊的案子,因爲意大利是黑手黨的地盤,即使明知道,這件事同他們脫離不了干係,卻沒有人敢上門求證。
也算是不幸中的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給我準備電腦。”kk從房間裡走出,臉色極爲難看。
梟墨騫蹭地從沙發上站起,約翰朝一旁的馬仔使了個眼色,後者識趣地送來了一臺先進的電腦,供kk使用。
她將緊急聯絡裝置連接上電腦,開啓衛星定位系統,全球定位夜鷹的行蹤,只可惜,對方擁有干擾信號,只能知道,位置是在羅馬,但具體在哪兒,一無所獲。
“該死!”她氣得一拳砸在茶几上,指骨生疼,可她卻連眉頭也不曾皺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