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死屍遍地

等我們從廢棄紡織廠回到科技園附近的時候,我指揮貝雷特找了一處矮牆,他恢復原形,咱們三人從牆上翻了過去。

貝雷特嗅着緹豐王子的味道,說:“他們似乎朝家居水族館方向去了。”

耀眼的燈光下,周圍依舊人來人往,紛紜來往於各個造型獨具匠心的各個展覽館之間,但此地並沒有戰鬥過的跡象。反叛軍並沒有大肆殺戮,但這往往預示着更大的危險。他們有所剋制,妄圖一擊致命。

無策一邊思索,一邊說:“張千峰先生在緹豐王子身邊,他甚至有可能比厄夜使者還要厲害,而且厲害的不止一點兒,我覺得他們安全的很。”

我心裡發慌,朝貝雷特望了一眼,只聽貝雷特笑着說:“他不過是個長得漂亮些的文弱書生罷了,你的笑話非常冷,弱血者。”

好在此人大腦一根筋,他眼下甚至已經忘了剛剛無策身上出現的異狀了。

但我懷疑摯友先生會不會挺身而出,他刻意隱藏自身的力量,甚至到了強迫症的程度,他極有可能用他所爲的‘陰之力’暗中協助,卻不會在緹豐王子麪前全力以赴。

我死命朝無策使眼色,暗示他不要泄露摯友先生的機密,無策“噢”了一聲,一時不再開口,但過了片刻,他又問:“卡恩長老爲什麼要算計緹豐王子?他們榮辱與共,可以說站在同一條船上。緹豐王子翻了船,對卡恩長老有什麼好處?”

我說:“對整個梵卓族系未必有好處,但具體到個人而言,他們的目光可就短淺的很了。血族未必能脫出人類的侷限和缺陷,他們不會顧及整個梵卓甚至是卡瑪利拉的利益。”

如果我想的沒錯,卡恩長老的算盤打得很好,他故意放鬆對薩巴特、反叛軍以及其餘中立族系血族的看管,讓他們混入緹豐王子的領土,這讓他可以不動聲色的下手暗殺,而不會引起任何卡瑪利拉內部的猜疑。他爲此甚至不惜和反叛軍的人沆瀣一氣,也許他許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利益,或者,他僅僅用老奸巨猾的智慧把反叛軍的人如傀儡般玩弄。

他這麼做唯一的理由,恐怕便在於“爭權奪利”這四個字上,古往今來,這等醜事歷來有之,層出不窮,多少宮廷慘劇皆由此而來,便是父子兄弟之親,也難逃這權力之爭,最終釀成無數血光之災。他很有可能與梵卓的另一位強權者格倫德爾相互勾結,意圖搶奪緹豐王子的勢力。

他知道緹豐王子遭受莉莉絲詛咒的事了嗎?或者是他遺失了黑血禁錮之事?這很可能會成爲他動手的動機,因爲那會讓他認爲緹豐王子軟弱可欺。

他會因此而放手一搏,大膽下注,因爲這恐怕是不容錯過的機會。

貝雷特仔細辨別氣味兒,說:“奇怪。緹豐王子和一位女孩兒在一起。”

我猛然一驚,問:“兄臺何出此言?”

貝雷特嗅了嗅,說:“有女孩兒身上獨特的氣味兒,那是處·女的味道,嗯....她似乎也是一位血族。可奇怪的是,我並沒有聞到緹豐王子的體味兒。”

我趕忙轉移話題,故意哈哈大笑,說:“兄臺果然是一位風·流多·情之人,在此危機時刻,居然還有心思關心緹豐王子的緋·聞。只怕你是心有所思,故而產生了幻覺吧。”

貝雷特似乎嚇了一跳,說:“也許是我多心了,其實我也吃不準緹豐王子的味道。他總是塗着些難聞的香水,聞起來滿是俗世渾濁的氣味兒。”

我們一路找去,來到一座宏偉的展覽館前頭,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熱氣球,一層層藍色玻璃貼在表面,館裡僅有幽暗的燈光,冥冥冷冷,令人膽寒的沉寂籠罩着它。

貝雷特說:“他們就在這裡。”

無策忽然神色緊張,他指着展覽館第三層的玻璃說:“那兒的玻璃上有血跡。”

大量的血跡噴灑在玻璃上,一路延伸,幾乎覆蓋了整層樓的玻璃,我連忙說:“也許是敵人的鮮血,我們進去吧。”

貝雷特忽然朝前衝去,鑽入階梯兩旁的草叢中,只聽兩聲慘呼,貝雷特抓住兩個血族跳了出來,那兩人穿着離經叛道的服飾,一瞧就是反叛軍的人物,他們大聲叫嚷,貝雷特捏住其中一人的喉嚨,令他無法慘叫,對另一個人說:“你們埋伏在這兒多久了?”

那人喊道:“你們死定了,綠鬼會殺了你們。”

貝雷特問:“綠鬼?那是什麼人?”

我看看他們埋伏的地方,發現那兒被壓彎的草有不少正在緩緩回覆原狀,而且範圍不大,正好覆蓋了兩人雙腳的區域,他們一直蹲着沒動,這說明他們在這兒並沒有逗留多久。

我說:“殺了他們,我們得進去救人,現在還不是審問的時候。”

他們神色驚恐,一時無法言語。這些莽撞而狂熱的血族,他們也許曾設想過自己死亡壯烈而精彩的情景,擬定過令敵人震撼的遺言,但卻沒想到他們將會如同蟲子一般被碾死。

貝雷特點點頭,擰斷其中一人的脖子,這血族十分弱小,擰斷脖子就活不成了,他手腳最後抖動幾下,化作了灰燼。另一人見狀忽然痛哭起來,他忙不迭的哭喊道:“我什麼都告訴你們,饒了我的命,我願意加入卡瑪利拉。”

我問:“你們得手了嗎?”

他哭哭啼啼的說:“我不知道,綠鬼他們讓我留在這裡。他們進去大約有二十分鐘了,我聽見了打鬥的聲音,他們還沒有出來,也許還沒有得手。”

如果有打鬥之聲,緹豐王子定然有反擊的餘地,哪怕卡恩長老擁有超乎想象的實力,但有摯友先生暗中相助,她活命的機率很大。

我又問:“綠鬼是什麼人?你們爲什麼要暗殺裡面的人?”

他顫聲說:“綠鬼是反叛軍的上校,是羲太族系的大妖魔,我不知道此次行動的真正目的,但據說裡面的血族是一位暗中操縱世界的元祖的走狗。”

我朝貝雷特使了個眼色,貝雷特登時明白過來,隨手捏碎了那人的喉嚨,我嚇了一跳,說:“我是讓你放了他。”

貝雷特奇道:“是嗎?如果真是那樣,你還不如開口告訴我呢。”

我無法可想,心念大事,登時將此人拋在腦後。我們沿着樓梯跑到展館前頭,無策一腳踢開玻璃門,發現它並沒有上鎖。

展館中一片黑暗,四周擺放着一座座魚類的標本和雕塑,以及一些從海中打撈上來的沉船古物。

其中並沒有保安巡邏的身影,這就有些奇怪了,既然這兒展出着藏品,守衛絕不會如此鬆懈。

但我很快明白,此地正是卡瑪利拉的聯絡點,這些藏品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掩飾罷了。即使場館中原先有保安,此刻也已經被卡恩長老支開了。

我們繞過藏品,快步走上二樓,這兒空間廣闊,四面全是巨大的硬化玻璃,玻璃後頭透出微光,呈現出一片蔚藍的水,無數稀奇古怪的魚類在其中自由自在的遊行,那兒彷彿是另外一個空間,或者是通往宇宙的隔離門。我們從這水世界中走過,似乎穿梭在神秘的異域之中。

又走了片刻,貝雷特鼻子抽動,說:“前面有屍體。”

我展開夜視眼,穿透濃稠的墨色,見到地上躺滿了數十具屍體,他們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我能清晰的辨認出其形狀,那是緹豐王子的荊棘留下的痕跡。

在其中,我見到了卡恩長老的身影。

他肥胖的身子被鮮血滲透,那件名貴的西服此刻成了擦血的浴巾,他雙眼幾乎彈出眼眶,像是一對死魚的眼睛。他是被人割斷了喉嚨,隨後幾乎捏碎了腦袋。

這兒所有人都沒有化作灰燼,這是什麼原因?緹豐王子殺死的血族應當不會留下任何屍體。

我很快意識到,這些反叛軍並非血族,甚至連弱血者都算不上,他們只不過是一羣凡人罷了。

我在他們的屍體上見到了顯而易見的屍斑,其中有的人屍體已經腐爛,發出濃重的臭味兒。我可以斷定,他們早就死了,又被死靈術那令人恐懼的伎倆從墳地中喚醒,僞裝成常人,一路來到此地。

至於卡恩長老,他並非緹豐王子殺死的,彷彿是被蟒蛇扼死的一般。

我說:“可能是羲太族系召喚的毒蛇,以及喬凡尼或卡帕多西亞族系的死靈法術。”

我忽然聽見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緩緩響起,他說:“你猜的十分準確,屍鬼。這裡的屍體大部分都是我的奴僕。”

我聽過此人說話,那恰好是在一天之前,在那兒龍葵莊園舉辦的學術研討會上,那兩個狼狽逃脫的血族。

我擡起頭,見到帕斯卡爾坐在一張椅子上,他悠閒的看着我們三人,看上去有幾分疲倦。

貝雷特問:“你是什麼人?”

我在他耳邊說:“他是喬凡尼的帕斯卡爾·奈波斯,一位聲名遠播的大妖魔。”

帕斯卡爾說:“此地居然也有人知道我的長相與姓名?這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貝雷特哪有空和他客套?他問:“緹豐怎麼樣了?”

帕斯卡爾說:“他的命運與我無關,我的協議中並不包括暗殺。我接下來的工作,僅僅是在此阻截所有前來支援的救兵罷了。”

四十 黑夜行六十九 教會的底細二十四 飛行四十三 理想王國之盟四十六 窒息的等待十五 走私者城鎮十八 爲何來到惡魔城三十一 靈能殺手七十五 逃命的蟲人四十 黑夜行三十六 血影斬空的長刀四十一 任重而道遠的旅途三十五 天亮請閉眼八十四 腦海的竊賊五十五 潛入地窖中四十五 末卡維算無遺策四十一 妥協八十一 蛇語的呢喃十 暗影之王教你做人二十 再度展翅翱翔四十一 惑一百零一 消失的神蹟二十二 指四十一 血面具十五 如何製造凡人血液四十八 噬魂者四十六 人選十八 江畔夜談八十二 宮殿傳送門三十九 鬥十四 吸骨怪十五 走私者城鎮二十二 自我認知之謎四十六 人選十 暗影之王教你做人四 連橫合縱解連環六 行刑場九 劇十三 艾諾亞與捕魚人六十三 雪山獨行俠十七 蒙受不白之冤十六 厄夜使二 科學怪人九 名利場的復仇者十八 消疑團二十六 思維的桎梏五十 會師與入城九十四 冥河擺渡人三十五 陰陽七十九 凡人的詭計二十四 雪橇獵犬三 故地重遊牽愁思一百零二 命運的彼岸二十 聖徒追至雪嶺深處十 命運洪流決堤三十 兄弟劫一 與惡魔之城說再見三十二 古語五 轉生四十一 德古拉的回魂曲八十六 蟲羣突圍戰十二 反擊三 救命的護身符十 命運洪流決堤四十三 心靈頌歌四十八 噬魂者十一 救贖之人二十八 揭露真相的日記四十一 血面具三十五 魔影現二十五 憤怒聖徒與冒險家十九 關於梵卓的小辯論九十五 友情的面具三十一 爲鬥米折腰六 旅遊四十八 收割者的圓舞曲四十三 理想王國之盟二 重逢爲時晚十 夜卉九 劇三十三 恐懼魔王三十三 心二 科學怪人七十三 雷暴的靜止二十六 親熱七 外骨骼四十五 推論三十一 狐狸露出他的尾巴十六 厄夜使九十五 友情的面具四十三 研六十五 惡魔殲滅戰十七 魔二十五 千變萬化二十一 事後諸葛二 械鬥二十八 靈魂已然入魔十 暗影之王教你做人三十五 往昔孽緣二十九 獵物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