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算得上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神職人員。
說實話,在與她深入接觸之前,我對薩羅布利族系一直抱有偏見,這些偏見來自於末卡維精神的片段,他認爲這些懸壺濟世的血族都是些虛僞的傢伙,他們雖然看上去與世無爭,可實際上心裡可有的是鬼主意。但經過交談,我發現她雖然性格上有些冒失,但她的心腸簡直比得上聖賢。
她非但饒了莫比扎的性命,甚至替他治好了傷,我的天,天使治癒了重傷的魔鬼,但魔鬼會領情嗎?雖然莫比扎表現的感激涕零,我卻對此深表懷疑。
我雙手握住,置於腹部,身軀筆直,矜持的說:“就這樣吧,女士,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瑪格麗特說:“兄弟‘面’,你救了我的命,替娜米拉報了仇,我該如何報答你呢?”
我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只能將隱士高人的風範扮演到底,於是我正色說道:“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共同完成這次旅途。在沿途也許依舊會遇上危險,我雖然精通深奧的秘術,但也可能會有勞煩你幫忙之處。”
她欣喜的說:“我也這麼想,兄弟‘面’,實話實說,你提出的建議正與我的念頭不謀而合,與其說是我在幫你,不如說依舊是你在幫我。因爲我根本是莫名其妙來到這裡的,我非但無法找到出去的路,更時刻受到蟲羣的威脅。”
我說:“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
她打斷我說:“你別謙虛啦,兄弟‘面’,你能操縱那麼巨大的爬蟲,這天下還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你嗎?”
我又說:“話雖如此,但實際上.....”
她又搶話說:“你看我簡直昏頭了,你不是血族,晚上正是你睡覺的時候,如果你覺得疲勞,可以先睡上一會兒,我在這兒守着你,如果你在天亮之前醒來,我們可以趁着黑暗趕些路,或者,你可以把我裝在棺材裡,這雪地十分滑溜,你可以召喚魔蟲推着我走,這麼做對你而言不麻煩吧。”
我的發言接連被她中止,不免有些沮喪,我重整旗鼓,大聲說:“我的目的地可能比你明確一些,可我只能憑着感覺走.....”
她突然驚呼起來,握住我的手說:“天哪,我真是糊塗了,你是凡人,現在肯定餓了。我去給你獵一些蟲肉來吃,希望你別太彆扭,這兒周圍的小動物不多,蟲子倒是不少,我認爲這些蟲子看起來雖然噁心,但吃起來應該挺可口的....你瞧我,說的我自己好像嘗過一樣,我有時候真是太冒失了,一點兒都不懂得體諒凡人。”
這下我徹底不想說話了。
莫比扎咳嗽一聲,說:“瑪格麗特主人,我自當跟隨在你左右。我蒙受大恩,必然會以死效忠,打消你的疑慮。”
瑪格麗特居然原諒了他,她嚴厲的說:“你並沒有傷害過教會的人,所以我現在讓你活着,我會帶你找到立夫倫特,召開教友小組議會,商議你的罪責和處罰。”
莫比扎可比我機靈的多,他深深鞠躬,言簡意賅的說:“遵命,主人。”
我頃刻間察覺到破綻,深吸一口氣,喊道:“我其實並不需要休息女士我們可以即刻啓程我將憑藉自己的感覺前進也許能將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說完這句話,我隱隱產生了死裡逃生的感覺,重重吐出一口氣,心裡不免有些得意。
瑪格麗特猶豫着說:“真的嗎?如果你在顧及我,那大可不必。兄弟‘面’.....”
我抓住她遲疑的瞬間,又搶話道:“千真萬確女士我們已經是生死之交不必彼此客氣我可以整整幾天不眠不休不吃東西因爲我是如此的強大和可靠。”
瑪格麗特笑着說:“你不必說的那麼快,而且你不覺得打斷別人說話挺沒禮貌的麼?”
她不動聲色的倒打一耙,幾乎令我感到懊惱和鬱悶,不過此刻我們已經達成一致,那最好快些趕路,趁着太陽升起之前找到另一處安身之處。
我憑藉靈感,找準一個方向,領着他們離開了這處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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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天空偏偏又下起了連綿小雪,前路迷茫,眼難及遠,四周如此寂靜,反而令人心生恐懼,偶爾有不明動物從天空掠過,或從我們身後跑過,我雖然心慌的要命,但爲了顏面,卻也無暇顧及。
瑪格麗特問我:“兄弟面,我能問問,你爲什麼來到朝暉嗎?我知道你絕不是爲了旅遊。”
立夫倫特曾經問過笛莎這樣的問題,但笛莎當時編了個蹩腳的謊話。我已經幫了她大忙,她居然還有臉來問長問短,探聽我的隱秘?這女人的臉皮之厚,不免令人刮目相看,自愧不如了,不過她如此美麗,我賞心悅目之下,倒也不生她的氣。
我優雅的問道:“在我回答您的問題之前,請原諒我必須以同樣的問題.....”
我一時疏忽,她輕而易舉的搶過了話題,不過還好倒算是回答了我,她說:“我是跟着立夫倫特來到朝暉的,我算是教會的元老之一,立夫倫特認爲這裡發生的情況非常怪異,雖然風險很大,但卻意味着豐厚的回報。我們教會正在壯大實力的過程中,不能放過任何機會,收集一切可能對教會有利的神秘力量。對了,你有興趣加入我們教會嗎?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替你引薦,本來只要捐獻一百萬美元的贊助費,我可以替你打個五折....”
我如同溺水求生的人般大喊道:“請恕我不感興趣.....”
她失望至極,嘟起嘴吧,小聲道:“好吧,好吧,算我多心了。”
我已經摸準訣竅,知道與此女對話,須得掌握攻心之法,運籌帷幄,方能漸漸佔據說話時機,此刻見她心生沮喪,我大喜過望,連忙說道:“你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兒的?又怎麼會將此地的軍閥頭子轉化爲血族的?”
瑪格麗特答道:“我們是在大半年前來到這裡的,當時我們通過愛國者之鷹中教會的凡人兄弟.....”
我瞅準時機,嚷道:“愛國者之鷹裡也有墨慈教會的人?”
瑪格麗特緊張起來,答道:“沒錯....請別擾亂我說話,我們通過他們的運輸機來到朝暉,當時木遙南北市鎮的道路尚未被阻絕,我們便來到軍閥頭子李丙綸的地盤,立夫倫特輕而易舉的轉化了他,打算以此爲基地,作爲進入恆雪山的中轉站,可是.....”
我察覺到她氣息稍有停頓,立即又喊道:“立夫倫特是你們教中的重要人物嗎?他似乎是你們一羣人的首領。”
瑪格麗特深深呼吸,似乎在平復情緒,她說:“你又打斷我說話啦,兄弟面,但我不會怪你的....沒錯,立夫倫特是我們法國教區的教長,他可算得上是一位非常睿智的兄弟。可他總顯得喜歡刺探*,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些不自在,現在我總算知道,這有可能是因爲他用影子刺探我心靈的原因.....”
我開口說道:“那麼....”
她突然叫道:“別插話!兄弟面,不然我就賭上你的嘴巴!”
我嚇了一跳,怒道:“你還有臉說我?是你先一直打斷我說話的吧!”
她瞪着我,表情狂熱,有些躍躍欲試,我心裡雖然怕的要命,但卻不能服軟,哼哼笑了幾聲,張嘴說道:“你瞅啥?”
她猛然朝前一撲,抱住我,嘴脣與我嘴巴緊緊貼住,癲狂的與我擁·吻起來,我震驚至極,一時有些發呆,只感到她的舌頭在我嘴裡攪動,身子骨散發出芬芳的氣息,雙目緊閉,額頭上的第三隻眼倒不停的眨着,似乎有些害羞。
莫比扎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們,抓耳撓腮,喊道:“搞什麼?主人,你在吸他的血嗎?”
我輕輕一推,瑪格麗特如同觸電一般與我分開,我見到她眼中含着熱淚,蒼白的臉上有一絲緋紅,原先堅毅的模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羞澀與激動,她慌忙說道:“對不起,兄弟面,我....我太無禮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老是搶我的話,這是我有生以來頭一遭,我也不知道怎麼迷了魂,一見到你開口,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啦。”
我對自己的小兄弟施展了殘酷的鎮壓,總算沒讓它丟盡我的臉,我強作鎮定,微笑着說:“我到是頭一次見到你這樣親切的血族,女士。”其實還有好幾次類似的情形,不過陰差陽錯之下,讓我逃過了她們的魔掌,至今思之,我仍然深感懊悔。
她不好意思的整理整理儀容,說:“如果你不再搶我的話頭,我發誓絕不會再這麼對待你.....”
我下意識的插話說:“你這算是威脅嗎?瑪格麗特女士?我怎麼覺得算是一種鼓勵呢?”
她像是得到信號一樣,一下子如寵物狗一樣將我撲倒,再度與我用力吻在一塊兒,這一次她更加過分,雙手在我身上游移不定,雙腿頂開我的腿,四肢與我複雜的糾纏在一塊兒,我無法抵抗,只能任由她親吻不止。
要說我無動於衷,我是在撒彌天大謊,可我的心屬於輕蟬大人,連緹豐王子的誘·惑我都能抵禦,這美麗的血族女郎中呀,雖然你試圖強·佔我美好的軀體,但我是不會讓你輕易得逞的。
我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正準備替她寬·衣解·帶,她尖叫起來,雙手用力,呼地一聲,一股巨力傳來,將我扔上了天空,我嗚呼哀嚎,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在了遠處的雪地裡,她紅着臉,發了一會兒愣,連忙跑着將我扶了起來,歉然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對我這樣...我生前是個挺正經的女人,我已經有近千年沒有做這樣的事情了,請原諒我的魯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