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索多姆城堡的遊客

伽什.勞勃領着路,走過隱秘的林間小道,穿越廣闊的霧氣,不多時,我們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城堡。

它坐落在一座湖水之中,天空下起雪絮,飄飄揚揚,輕輕落在湖上,景色宛若夢幻。而那座城堡彷彿風雪中的要塞,表面滄桑斑駁,風格硬實頑固,城牆上亮着橙色燈光,讓城堡看起來不那麼陰森了。

這湖水幾乎冰凍,因而連血族都能輕易淌過。伽什.勞勃在湖面上一點,我們見到一條青色的橋樑現出實體,伽什說:“從這兒走,這湖水凍得不嚴實,我可不想讓諸位貴客成了落湯雞。”

跟着他沿着橋樑走入城堡中,城門緩緩開啓,幾位同樣戴着面具的僕人迎了上來,這些人並非血族,或者至少不是諾菲勒,大概是伽什.勞勃的屍鬼。

其中一位女屍鬼恭順的說:“勞勃大人,之前到來的客人已經安置妥當了。”她望了一眼飛雷,似乎有些猶疑,勞勃發出嘿嘿的笑聲,彷彿肺癆鬼在死命喘氣。

他說:“飛雷小姐,請原諒我的無禮,我不得不請你和我一樣戴上威尼斯面具,以免嚇到我其餘的客人,不過敬請放心,我不會因此而怠慢我親愛的同胞,這一點我以榮譽擔保。”

飛雷對此司空見慣,她對伽什說:“如果能省掉麻煩,那可再好不過,我得遵守化妝舞會規則,不是嗎?”

(諾菲勒由於長相醜陋的彷彿怪物,因此它們不得輕易在凡人面前露面,否則被視作違反血族的‘化妝舞會’律法)

伽什.勞勃笑道:“真是通情達理,放心吧,飛雷小姐,在我的城堡內。沒人敢動對你們有任何不敬。”

我奇怪的問:“伽什閣下,你家裡還有其餘客人?”

伽什說:“準確的講,是一羣遊客。我的索多姆城堡似乎在坊間頗有薄名,雖然嚴格保密。又是私人財產,但總免不了有嗅覺靈敏的探險家找到這兒來。”

說話間,我們走入城堡大廳,嗚嗚聲漸漸衰弱,北方的風雪被關在門外,城堡內的溫暖彷彿慈母一般擁抱着我,雖然我是屍鬼,但我依舊產生了回家般的感動。

城堡中雖然四處點着蠟燭和油燈。但依舊昏暗,大廳彷彿音樂廳般寬敞,我驚訝的見到大約有七八個遊客揹着大包小包,手持相機在不停的拍攝,嘴裡讚歎不已。

這些人顯然是吃飽了沒事幹的老外,冠冕堂皇的自稱爲探險家,喜歡深入深山老林,美其名曰見證世界,親近自然,其實常常惹出亂子。騷擾地方,引起大規模搜救,害人害己。樂此不疲。

他們見到我們進來,用驚奇的目光望着我們,其中一個戴着帆布帽的壯實白人對伽什說:“伽什伯爵,對嗎?”

伽什謙恭的說:“您好,尊敬的客人們,我聽說你們到此已經有一個小時了,你們爲什麼不坐下歇一會兒呢?難道我的僕人如此疏忽,竟忘了招待你們嗎?”

那白人連忙擺手道:“怎麼會?他們熱情的很,只不過我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參觀您這間古堡。老天爺,真是奇蹟啊。我布蘭德.喬這輩子見過多少號稱古堡的景點,但它們全都被現代科技所束縛。被銅臭給污染破壞,再也看不到您這兒渾然天成,古色古香的真正的中世紀古堡,而且您是真正居住在這兒的,這是您的家,而並非荒謬的旅遊景點。”

布蘭德的一羣驢友轟然涌上,七嘴八舌的讚歎伽什的美妙城堡,伽什說:“諸位,天即將拂曉,黎明將要來臨,我爲諸位準備了早餐,諸位如若不棄,不如與我一同共享,讓我稍盡地主之誼如何?”

衆驢友也不客氣,紛紛興奮的叫好,伽什領着衆人走入城堡的餐廳,只見一座古樸的石桌橫陳在眼前,桌上撲着整整齊齊的桌布,點着安全的蠟燭,銀質的餐盤與酒杯,餐盤上放着麪包、餅乾,酒杯中裝着香氣撲鼻的美酒。

在喋喋不休的議論聲中,我們和諸位凡人共同入座,聖騎士們神情不滿,充滿戒備,娜娜小姐文雅的朝他們微笑,瞬間令驢友中好幾個男人雙眼發直。

冒險家們早就餓壞了,一見到食物,稍稍客氣幾句,立即使勁兒把食物往嘴裡塞,一時之間,餐廳裡滿是咀嚼聲、刀叉碰撞聲以及吞嚥時的喘氣聲。

聖騎士們卻一點兒不碰伽什的食物,顯然他們還信不過伽什。

其中一位年輕美貌的姑娘說:“伽什先生,您好,我叫艾米麗,我來自蘇格蘭,我們這些人是在社交網絡上認識的旅行家,又是在魁北克的一家酒吧裡聽人偶然提起您的居所。我們好奇心起,冒昧的來到您的家中,實在是多有打攪。而您竟然如此熱情有禮的招待我們,簡直令我們感激的不知所措了。”

伽什說:“這沒什麼,艾米麗小姐,我們家族的家訓,教導我要熱情待客,不得輕忽。而有你們這一大羣年輕人來此作客,我的古堡也顯得活潑了不少呢。”

布蘭德.喬掏出手機,嘆道:“你們這座古堡連手機信號都沒有,難怪如此神秘,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這兒來的。”

艾米麗說:“對了,您城堡外湖上的那座青色橋樑,那真是神乎其技,完全令人無法想象,它是自動從湖面上冒出來的,就像是...就像是....”

她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只聽她身旁的夥伴與她齊聲喊道:“就像是魔法一樣!”隨後衆人高興的大笑起來。

伽什說:“這座城堡已經有四百年的歷史了,孩子們,我的家族是最早一批來到北美殖民的移民,我的祖先習慣於封閉而傳統的生活,因此想方設法隱藏了我們的城堡,其中有神秘的力量,連我也無法理解。”

艾米麗嘆道:“這樣的生活簡直是無法想象的,雖然您的古堡如此漂亮壯觀,但....這樣與世隔絕的生活,您不覺得單調嗎?”

伽什說:“這完全不是問題,我有時興之所至,也會去外面的世界走走,我的祖先給我留下了大批遺產,我不用爲生活而奔波,這讓我有充分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

艾米麗是這羣旅行家中最活躍的一人,我判斷此人的職業大概是個記者,她讚美了幾聲,說:“我注意到您和您的僕人都戴着一副面罩,這是爲什麼呢?”

伽什嘆道:“這是一種叫做皮層灼熱綜合症,如果不戴面具,我的臉在光照下會產生灼燒感,所以,我只能一輩子活在面罩的庇護下,唉,我是多麼羨慕你們這些健健康康的人哪。至於我的僕人,他們...都是些好心腸的人,他們見我如此可悲,爲了不讓我感到尷尬,也隨着我一起戴上了面具。”

這位諾菲勒言辭平淡流暢,撒謊起來簡直無懈可擊,這謊話一定已經重複過好幾遍了。這些旅行家頓時相信了他的話,不由的爲他扼腕嘆息起來。

布蘭德想要緩和氣氛,哈哈笑道:“一位居住在城堡中的老牌貴族,患有不能見光的炎症,哈哈哈,聽起來怎麼有些像.....”

驢友們應和道:“有些像吸血鬼!”說完此話,他們又歡聲笑語起來。

諾菲勒的血族親王發出嘶嘶的笑聲,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說:“也許吸血鬼的傳說,正是由我們這些可悲的人的故事改編的,但我不得不指出,那故事實在荒謬透頂。”

艾米麗嘻嘻一笑,說:“當然,您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老牌貴族,把你比作吸血鬼,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們相視大笑,似乎這是最好笑的笑話。要是這些冒險者知道真相,他們準嚇得屁滾尿流。

娜娜忍不住說:“你們回去之後,可以添油加醋的把這段故事講出來,也許又是一段關於吸血鬼的傳言,不過伽什閣下從此以後就沒法享受太平的日子啦。”

布蘭德立即接口道:“不,小姐,您說的很對,我們會替伽什閣下嚴守秘密的。我們的旅遊宗旨,就是保護那些罕見的美景與地點不受人爲的破壞。我本人是世界環境保護協會的會員,而艾米麗則是自然雜誌的記者。”

伽什說:“那可多謝你們啦,客人們。”

這些凡人圍着伽什問個不停,有人問他這城堡中鬧不鬧鬼,有人問他需不需要解決一些法律糾紛,有人問他繼承的財產有多大,還有人問他能否在飯後帶着他們參觀城堡。

伽什耐心的一一解答,脾氣好的驚人,聖騎士們想起身上罹患的病毒,心中忐忑,恨不得立即將這些討厭的客人轟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伽什答完了話,拍了拍手,示意僕人將這些多嘴的冒險家送回房間。

等他們離去之後,伽什面對我們,支起雙手,說:“請原諒我的耽擱,聖徒們,可我一直公平的對待每一位客人,不能稍有偏頗,希望你們能夠體諒。”

多蘭急忙說:“你答應過替我們醫治疾病,你說的是真的嗎?”

伽什發出笑聲,說:“當然,我自然義不容辭。但問題在於,你們真的相信我嗎?我看你們連面前精心準備的食物都視若毒藥,如果不取得你們的信賴,即使我現在提出治療的手段,你們又真的膽敢接受嗎?”

四十五 鷹飛沖天二十七 飲血的小惡鬼四 熱血布魯赫的重拳三 救命的護身符四十四 軀二十五 轉七十七 雙竹的經歷三十三 綻放的惡魔之花十九 所有人齊聚一堂二十五 轉十六 剷除魔影之源六十七 光明的復仇三十 月神祝福下的面具三十六 落荒而逃六十四 惡魔的詭計三十三 墮天使的窮途末路六十四 惡魔的詭計七十二 火焰與毒霧二十七 陰暗屠宰場之鬼五十一 世界改變前夕十一 救贖之人四十五 牧羊人之光三十四 一羣可憐的屍鬼三十一 囚禁室十四 吸骨怪九十 母蟲的降臨四十三 聖誕十三 暗影淹沒一切二十六 你來我往之禮五十八 少數派聚會二十五 憤怒聖徒與冒險家三十五 塔娜釐滅絕之花二十五 巫者舊時來二十二 血囚徒二十九 光流離四十 艾諾亞化作的陽光三十六 勝負手二十五 束縛十 祖先悲劇的重演十三 契二十一 事後諸葛十一 直播室的風波二十七 玫瑰花六十 蒼蠅的盛宴十四 吸骨怪二十四 聖物的鑑賞家十二 反擊四十三 聖誕九 重生九十五 友情的面具十四 清理三十二 鬥破風雷十七 鬼蟲的暴動三十二 風波又再起三十五 塔娜釐滅絕之花二十九 狼人們在巢穴狂歡五十七 全面包圍網五十三 頗爲圓滿的分別四十 進入亞舍之墓十 喪二十六 思維的桎梏四十一 妥協十六 善惡七十 兩人的世界四 玩命逃脫魔掌四十八 叛徒可悲之境三十三 我又一次死亡九十六 英雄的凱旋六 斯密茨之魔三十六 勝負手五十 功虧一簣四十九 須彌與芥子二十五 收割者與吸血鬼二十八 諂八 血色的面具二十六 你來我往之禮二十八 錄音機與娜娜小姐十九 染十七 疾雷行三十 謀殺三十五 魔影現三十八 老婦人四十三 聖誕二十 再度展翅翱翔二十五 好魔黨二十六 死屍遍地二十九 媚五十二 德古拉與海爾辛二十二 自我認知之謎二 教徒們的狂歡七 電子的語言二 空中再度遇危難七 電子的語言九十一 黑色的惡魔二十六 依賴症三十一 爲鬥米折腰二十二 天才發明十八 擺脫屍鬼之疫九十七 人類的希望二十七 飲血的小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