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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淺的聲音就像魔音一樣不停地在她的耳畔裡迴響,羽凌峰拳頭再次握緊,緊得讓他幾乎想要一拳狠狠地砸死麪前這個讓他憤怒氣惱的女人。
“放我走吧,我要回到肖落的身邊去!”
“我的心裡,現在只裝得下他一個人!”
“羽凌峰,我很感謝你將我從教堂裡帶出來,但是從現在開始,我的事情也與你無關。”
“謝謝,請讓!”
她的話沒有停頓,根本就沒有給羽凌峰思考和反駁的機會。
羽凌峰死死地瞪着她,好久後身子才微微側移,眼眸冷到了極點,“白淺淺,我他媽的再管你我就是豬!”
他發瘋了纔會在知道真相之後傻不拉嘰地跑去教堂拽她出來,他發神經了纔會死皮賴臉地跟這個女人表白,她把他的尊嚴踩在腳下,她根本就不再愛他了,他還死纏爛打幹什麼!
被他一甩,白淺淺踉蹌往前傾着,自己很快穩住了身形,快速地往前奔着。
羽凌峰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氣,仰頭將那種酸澀的感覺深深地埋藏。
白淺淺,我再管你我就去死!
低咒了一聲,羽凌峰用腳踢了門,卻又在門即將關上的瞬間,一隻手死死地拽着門,又砰的一聲打開,嘴裡罵罵地吼,“我他媽的真該去死!”說着追了出去。
白淺淺狼狽地往前衝着,羽凌峰住的地方比較僻靜,這裡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行人。
想要用腳走出這裡根本就不可能,想到找個出租車也不容易。
白淺淺虛弱地往前走着,身後突然有車按了鳴叫聲。“白淺淺,上車!”
羽凌峰從車裡探出頭來,極其不客氣地吼她。
他爲什麼要追出來?白淺淺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身就往前走去。不想再跟羽凌峰有什麼誤會,也不想讓肖落不開心,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跟羽凌峰有任何的交集。
“白淺淺,我叫你上車聽到沒有!”羽凌峰差點兒從車裡跳下來。
無論他平日多麼鎮定自若,一旦遇到跟她有關的事情,他羽凌峰從來就不是自己。
看到她還是沒有反應,羽凌峰心裡不滋味極了。他可以容忍這個女人伶牙俐齒地跟他鬥嘴,卻完全容忍不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忽視。
羽凌峰打開車門,想要將她抓上車。
察覺到他的動機,白淺淺快速地往前衝着。
幾乎就在同時,一輛大紅色的跑車快速地衝了過來,正好從她的身體擦身而過。
白淺淺尖叫了一聲,有人從身後衝了過來,車正好從他的右手擦去。
他的右上臂頓時有鮮血滲出,順着他的手臂滑向指尖。
“白淺淺,你發什麼瘋!”他用左手拽住她的胳膊,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受傷的右臂。
白淺淺茫然地看着他,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
“白淺淺,你說一句話好不好,被人甩了就那麼受打擊,你被我甩過不只一次兩次,你難道還一點抗打擊能力都沒有!”
沒有聽他說完,白淺淺轉身就走。
羽凌峰看着她往前衝去的身影,氣得咬牙,這個死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他爲她傷成這樣,她難道一點都不在乎?
“白……”
“羽凌峰,我謝謝你救我,但我們之間的糾纏到此爲止吧,從今以後,我白淺淺是死是活,都與你羽凌峰沒有關係,所以請你不要再靠近我。”想了想,她微微擡起了頭,笑得平靜,“下一次再見面,請羽總你裝作不認識我,我們就當作從來都沒有見過!”
羽凌峰還失神於她剛纔那一連串絕決的話,等他回過神來時,白淺淺早已經穿過了馬路。
“你就那麼想跟我撇清關係?”羽凌峰氣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左手緊緊地握着自己的胸口,好久才深吸了口氣,給john打了電話,“肖臨落怎麼樣?”
“聽說杜市長這次發了狠,他一定要法院給肖落執行死刑。其實將杜年容涉嫌加害白小姐的事情抖出來可以適當的減刑,可肖總好像不想白小姐暴露於人前。”
羽凌峰的眉頭緊緊地蹙着,這麼說着肖落要死了?
他跟肖臨落從小鬥到大,雖然每次都看似肖落輸,他羽凌峰贏,其實他心裡明白,很多東西肖臨落都不屑於跟他爭。
至少,在爭奪白淺淺這件事情上,他羽凌峰是真正輸給他肖臨落了。
“能不能商量成死緩?我不相信杜老頭他真的寧願賠上自己的前程也要跟害死肖臨落!”
聽出羽凌峰話裡的怒氣,john趕緊說,“肖老爺子那邊也出動了,憑肖老爺子跟杜市長的關係,應該多多少少會有些成效,只要案子沒有判下來,一切都有轉機!”
皺了皺眉,羽凌峰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右手。
剛纔沒有發現,現在右手指處竟然已經鮮血斑斑。“我的手受傷了,現在要去醫院,什麼事等我處理好了以後再說!”
john剛想慰問慰問幾句,卻只聽到了一陣陣的盲音。
真是的,手受傷了難道還能開車?
至少告訴他一下地方,自己好去接他啊!
車裡,羽凌峰單手駕着車往前走着,右手臂疼得厲害,他的目光卻時不時地掃向別處,白淺淺應該是往這個方向走的!
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地映入眼簾,這個女人果真沒有走遠。
羽凌峰減緩了速度,跟她保持着遙遠的距離隨在她的身後。
陽光下的她顯得異常的渺小,明明已經走得出汗,她卻依舊毫無知覺地往前衝着。
羽凌峰看得煩悶,從懷裡拿出一支菸,放在嘴裡煩躁地吸着。
她走了多久,他便在後面跟了多久,滿車裡都瀰漫着濃烈的血的氣息,羽凌峰卻像壓根兒沒有聞到一樣,繼續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直到送她回了肖臨落的別墅,他這才慢慢地轉過身,駛向了最靠近的醫院包紮。
他中途擔擱的時間太久,竟然有點休克的跡象。
醫生立馬讓人給他查血,準備給他輸血。
白淺淺剛上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號碼很陌生。
誰會這麼晚了跟她打電話。
白淺淺有些猶豫地喂了一聲,只聽到對方優揚的聲音傳來,“你好,我是仁愛醫院急診科的護士,我想問你認不認識一個長得很英俊的男士!”
“……”
白淺淺怔了一下,她認識很多英俊的男士。
“這位男士出了車禍,現在處於休克狀態,我們想給他輸血,但是他一直不配合,我們看到他的聊天記錄裡有您的名字,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過來看看你的朋友。”
白淺淺的心突然繃緊,英俊的男士,出了車禍,難道是肖落?
“他是我的未婚夫,麻煩你們好好地照顧他,我馬上就到!”難道他沒有出現在婚禮上就是因爲受了傷?
白淺淺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可是當她看到病牀上熟悉的男人時,臉上的激動與焦急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羽凌峰?
白淺淺氣惱地大步上前,剛想說話,守在旁邊的護士噓了一聲,示意她安靜。“你是這位先生的未婚妻吧,請不要說話,我們剛纔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他剛睡下,麻煩你跟我們去填一下資料!”
她什麼時候變成羽凌峰的未婚妻了。
白淺淺想要解釋,想了想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淡淡地跟在那個護士的身後,說,“我跟他關係不是很熟,我可以幫你找另一個跟他關係很好的人。”
羽凌峰聊天記錄裡最多的不應該是她吧,如果沒有記錯,她有將近十天沒有接到羽凌峰的任何電話了。
“那請小姐先填一下資料!”護士給她一張單子,繼續說,“這是他的手機,剛纔我們迫於無奈纔看了他的手機,實在不好意思。”
白淺淺哦了一聲,接過手機找了john的電話號碼,剛想拔通,恰好看到john的號碼在閃動。
這兩個人倒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白淺淺微微抿了一下脣,劃通了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到john說,“肖老爺子那邊處理得很好,聽說杜市長也同意適當地放鬆,估計會減成死緩。”
“……”
轟的一聲,白淺淺大腦頓時死機。
什麼死緩,誰被判死緩,肖老爺子是誰?杜市長是誰?不要告訴她是肖臨落。
“喂,羽總,羽總,你聽到我的話了嗎?”沒有聽到羽凌峰的迴應,john又對着話筒喊了幾聲。
“是我,john。”久久,白淺淺才忍住了淚意。
聽到了白淺淺的聲音,john馬上停止了聲音,穩住了緊張的聲線慢慢地說,“白小姐,你跟羽總在一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約會,我不打擾了!”
“等等--”聽出他要掛電話,白淺淺着急地呼喚。
“john,你剛纔說的什麼,誰會被判死緩?”她不想從john的嘴裡聽到肖落的名字,一點都不想。
久久,那邊都沒有迴應。
白淺淺握着電話的手不自主的捏緊,指甲幾乎滲到了肌膚裡。
“白小姐,你還是問羽總吧!”john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這個悲痛的消息。
……
白淺淺的眸漸漸的冷去,茫然地掛斷了電話,連資料都沒有來得及填寫,便衝向了羽凌峰的病室裡。
他躺在雪白的大牀上,安靜得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
可就是現在病牀上的男人,摧毀了她的幸福,摧毀了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