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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臨落的車已經跟丟了,也沒有必要再跟了!
他原本就不知道追上他的車應該做什麼,還不如回去好好地睡一覺。
“送白小姐去醫院,然後送她回去。”羽凌峰似乎也知道自己剛纔那句話有些傷人,冷冷地盯着前面的保鏢。
“那羽總您?”
“我自己回羽苑!芊芊能替我包紮。”末句,似乎是跟白淺淺說的。
難怪他死活都不願意去醫院,原來是想讓自己的心上人替他包紮傷口。白淺淺啊白淺淺,你總是自以爲是,以爲自己是在幫助他,其實人家根本就不屑於要你的幫助。
她和羽凌峰分道揚鑣。他從車上走下去,高挑的身材被燈光拉得更加修長,頭髮柔軟地隨風吹着,襯出了他從內到外散發出的張狂氣質。
這個男人,無論走在哪裡,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而這樣的風景,她怕以後都看不到了吧!
多看看,以後,或許還能回憶回憶!
白淺淺不自禁地握着胸口,不知道以後回憶起他的時候,心裡會不會也有這樣空落的悲傷的情緒。
汽車突然停了下來。
“白小姐,前面的人將路堵死了,我去將人叫開,您在車上等一會兒!”
白淺淺斜身靠在車旁邊,靜靜地點了頭。
前面十幾個人並排站着,似乎在吵着什麼。
他一走,便有人輕輕地敲了敲車窗。
擡頭,只見一張熟悉而俊美的臉慢慢的浮現……
肖子云?
他怎麼會在這裡?白淺淺目光快速地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現在身上穿的普通衛衣的打扮和剛纔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肖子云微笑,直接打開了車門,徑直坐在了駕駛位上,動作乾淨利落,完美得沒有任何的瑕疵。
白淺淺嘴巴張成了o型。
他這是在劫車嗎?
好像是的。
他不僅劫了車,他好像還劫了自己。
“剛纔那一排的人都是你準備的嗎?”白淺淺終於回過神來,好奇地問。
“是啊。”肖子云微笑,側頭看着她。
似乎,他要捕捉到她的一顰一笑才滿足。
“爲什麼?”他怎麼就知道自己會路過這裡,而且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個車上?
肖子云從容淡定地回答,“我早就看到了你,看到有一個男人把你帶上了車,所以纔會想着這個辦法救你出來。”
白淺淺的眼神不禁呆滯,這個男人是在救她啊?
只是要是他知道自己劫的是誰的車子,估計這一輩子都會爲自己衝動的想法而懊惱和後悔。
“淺淺,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的話嗎?很重要的那句。”肖臨落靜靜地看着她,想要捕捉到她此時任何表情的變化。
他好像跟她說了很多話?
但很重要的那句,哪句?
“我說,我想要追求你,那句話不是假的,我只想你認真考慮考慮。”肖臨落一邊開車,一邊語氣自然,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肉麻的情話,但這些話,他早已經在心底醞釀了很久很久。“我想要每天都能看到你的微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白淺淺眼底一沉,聽到這樣的話,她不僅沒有一點點的快樂,甚至有一些複雜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她的心上,已經住上了另外一個人,卻也是她永遠不可能真正意義上擁有的男人。
“子云,其實你並不瞭解我,你現在看到的我在笑,但我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笑的人。”她向來不喜歡笑,臉上的表情也淡淡的。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假相而已。
肖臨落眼底黯了幾分,這是不是又是一種拒絕。
不過沒有關係,他已經想到了很多種被拒絕的可能,也已經想到了很多種讓自己繼續堅持下去的辦法。
“沒有辦法,以前的你不喜歡笑,但以後,我會盡力讓你過得快樂。”
白淺淺怔怔地看着他,心裡浮出了一絲暖意,然而暖意在心裡還沒有停上幾秒鐘的時間,另一個念頭又再一次佔據了她的內心——她以後,還有快樂可言嗎?
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應該無法接受了自己變成瞎子的事情吧!
“子云,你別說了,我相信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肖臨落握着方向盤的手突然用了力,她就那麼直接地拒絕了自己的感情?究竟怎麼回事?
她真的對自己一點好感都沒有?
“淺淺,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肖臨落突然調轉了方向,加快速度。
“子云,你要帶我去哪裡啊?”白淺淺緊張地握着自己的手,他要帶她去哪裡?
……
肖子云的眼底藏了一絲失落,她是在怕自己?他可以算計全天下的人,但唯獨不願意算計她。
“歡迎光臨……”一大排身穿中國紅旗袍的女子安靜地立在門口,在看到肖臨落靠近時,臉色變了變,瞬間又恢復瞭如常。
“先生,女士,歡迎到我們中國風音樂城,請問先生和女士想要看看什麼樂器?”
這裡是?
白淺淺無比納悶地盯着他,他帶自己來音樂城做什麼?
自己雖然會點二胡,但那絕對不是什麼可以炫耀的事,因爲她拉得還沒有別人哭的好聽。
“我想要看看二胡。”肖臨落伸出手,輕輕地將白淺淺的手握住。他的手比她的手大很多,這麼一包繞,似乎就包繞了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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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
白淺淺目光在他的臉上掃了一圈,像這種中國風的樂器,已經很少有人喜歡了。
“這位先生,請。”
“淺淺,你在這裡等着我,我買了二胡就過來。”
“好。”白淺淺微笑,腦海裡似乎浮現了很多年前她拉着憂鬱王子救他教自己二胡的事情,那個時候,他就笑她,你拉得比別人哭的還難聽。
要不是媽媽突然出了車禍走了,她應該會繼續跟憂鬱王子學二胡吧……
不過,現在那王子在哪裡?
熟悉的音樂聲響起,白淺淺原本已經平靜了的心卻在那一瞬間突然被音樂挑起。
她怔怔地望着前方。
那音樂,熟悉得令人窒息。而室內的燈光突然亮起來,他一個人坐在燈光之下,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襯得他更加的秀美挺拔。
白淺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還能聽到這樣熟悉的二胡音樂。
那是一曲幼時她學過的《西江月》,拉到某處時有一處停頓——
幽暗的視線裡,白淺淺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那個人的身影,不曾離開。
他真的是那個憂鬱王子,那個幾乎成爲衆人口中神話的小少年。
“送給你。”他慢慢地拿着二胡走到她的面前,“我將這二胡送給你,附帶着一個我,淺淺,你願意接受嗎?”
一行淚,突然間從眼眶裡滑落了出來。
她怎麼會想到,肖子云竟然就是她幼時的偶像……
“與你在這裡的相遇,不是爲了相逢,而是爲了重逢。淺淺,我一直在尋找你,這麼多年來你卻一直失去了消息。我原本以爲你再也不會在c市出現。我很感謝老天讓我們在這裡重逢。”
白淺淺的心裡無端地痛起來。
對於他的愛,他的尋找,她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接受。
是,他對她很溫柔,他甚至還是自己幼時的偶像,但是她怎麼可能摧毀他的夢想,她怎麼可以自私的告訴他,我是一個不潔的女人,我跟過兩個男人,我甚至過一段時間就會失去眼睛……
“淺淺?”沒有聽到她的迴應,肖臨落有些緊張地伸出落。
他不想從她的嘴裡聽到拒絕的話~雖然那些話他已經在腦海裡想過很多次。
以前,他總是無法理解羽凌峰對林語芊的寵愛,然而現在,他能體會了!那種幻得幻失的感覺真的太折磨人了。
“子云,這二胡你拉得很好聽,只是我不是很喜歡二胡,對不起……”
拒絕了二胡,一併連會彈擅彈二胡的他一起拒絕了。
肖臨落的心再次痛了一下。
他真想自己是羽凌峰,就可以霸道地將她拉到車上,甚至是懷裡。
但,他偏偏不是,他捨不得那樣對她,更捨不得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
“我,我想回去了!”白淺淺轉過頭,不能再跟子云見面了,只要以後都不見面,他尋找自己的心就會失望,到最後絕望……
“好,我送你。”
肖臨落動了動脣,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手懸在空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握住了她的手,“走吧!”
他的第一次告白,就這麼結束了,雖然沒有得到她的肯定,但他的心卻並沒有失望。
有的人執着了一輩子,就爲了等某一個人不定時的回頭,他相信自己能夠成爲那樣的人!這一輩子都不轉身,就等着她偶然的一個回頭。
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住在哪裡,白淺淺拒絕了他送她的請求,開門回去接了那保鏢。那保鏢一看到她差點兒哭出來。
“白小姐,您剛纔去哪裡了?您知不知道要是少爺知道你不見了,他會殺了我的!”
羽凌峰的火爆脾氣她知道,不過當時她哪裡想那麼多。
“對不起,現在麻煩你送我回家吧,也麻煩你不要將今天的事情跟羽凌峰說。”她都平安回來了,再跟他說,不是平白多一回罵麼?她相信這個保鏢不會那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