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聞女人剛剛睡過棉被上的味道,有種讓人顫抖的感覺,就像蜜蜂踩花間,清晨水露滾綠葉,聞上一聞就醉嘍。”何大腦袋摸着馬寡婦還沒來及疊的棉被說。
“要知你這麼愛聞我的被窩,我就放個屁在裡面捂着等你來聞。”馬寡婦一邊對鏡梳妝一邊說。
“不會不會,漂亮的女人在被窩裡放屁時,都會撩起被子的,咋會這不講衛生呢。漂亮女人對自己的棉被,就像對自己的衣裝和外表一樣注重,要賦予體香哩。”
“少在這放風流屁,這一大清早跑來有啥事快說,沒事趕緊滾,免得我婆婆又指我脊樑骨,查我曬的被子上有沒有那個。”
“有事啦,沒事哪敢來,寡婦門前是非多我還是知嘞。這不你也要有孩子了,孤兒寡母的沒個依靠,浩南他媽也是寡婦,這在咱村是第一困難戶啊!我這個做村長嘞也該爲你們做點啥,就給你們申請了低保。這不,批下來啦,一月500塊嘞。”
馬寡婦聽了心一動,還是有那麼一點感激面前的這個大腦袋的,要不是自己有了肚子還真想滿足一下何大腦袋看到棉被的慾望。
“我先給你拿來二百。這不過幾天傍晚就要和棉花結婚了,傍晚又是網絡名人,到時縣長都要來祝賀,咱村裡的人也都要添箱,我怕你拿不出來。”
“棉花和傍晚結不了婚啦。”
“咋?傍晚那龜孫不願意啦?”
“不是,是棉花不願意。”
“爲啥?”
“棉花說孩子不是傍晚嘞。”
何大腦袋聽到這心就一哆嗦,他本想這事就過去了。傍晚爲了棉花的幸福承認棉花肚裡的孩子是他的,他們一結婚他就是事情的局外人了。自己不但發泄了慾望,還能看着別的男人把自己的孩養大,這是人生多麼快樂的事,可不曾想,這樣快樂的事還沒快樂起來就要煙飛雲滅了。
“你從哪聽來嘞?”
“從哪聽來嘞?我現場親耳聽棉花一口一句說出來的。那天馮娜在翟老頭家給棉花做婚被,我也去湊熱鬧幫馮娜看孩子,在那和他們說笑。後來棉花出去一會,回來就說了那樣的話,把翟老頭氣得夠嗆。你說棉花這孩子是不是傻啦,她說孩子不是李傍晚的也不是周棉棉的,那是誰嘞?再說啦,傍晚那麼一個帥小夥又是名人,有多少姑娘眼饞,我看一眼都渾身軟着哩。”
何大腦袋聽馬寡婦說着都聽愣神了。
“誒!愣啥神呢,孩子該不會是你的吧?”馬寡婦邊往梳好的辮根處套皮束邊說。
“不會不會,這話可不能亂說。”
馬寡婦突然哈哈大笑說:“看你那緊張樣。再說,要是你的你還是人嗎,那麼嫩的花你都掐。”
“是是是,我還有事先走。”說完何大腦袋匆匆去了。
回到家,何大腦袋坐在他那張超大雙人牀上心緒難平。本來很好的事突然有了轉變,這些天高興的心情一下子全沒啦,他得坐在他的牀上好好想一想,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變局。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鄰村的張殿海,人見都喊海哥,遠近有名。何大腦袋爲啥想起他來了呢?是因最近張殿海又娶了個小媳婦,年芳二十如花似玉,更讓何大腦袋羨慕的是,張殿海比他老仗人還大十歲。見過兒子比爹大的嗎?對!不是親爹,親爹永遠比兒子大。
何大腦袋爲啥總想那些老男人娶小媳婦兒呢?對了,何大腦袋又想做美夢了,讓現實中的那些老夫少妻給迷昏了頭。身邊的小江有個小媳婦兒,會計老周養了個小的,張殿海更是有無數的女人。分析他們爲啥能有小媳婦兒,小媳婦兒爲啥能心甘情願跟着呢,並且好幾個媳婦兒也不吵不鬧一塊玩耍,那關鍵一點就是:他們這些人不是有錢就是有權。女人很現實啊,誰有錢就跟誰,你小夥再帥不能跟你吃苦受累。所以,何大腦袋分析了這些人之後又分析了一下自己。自己雖不是很有錢但權還是有的,東寨村他說了算,跺一跺腳整個東寨村都四下流土面子。再說人家娶的都是健康的如花似玉,自己娶一個啞巴應該不爲過吧。想到這,娶了棉花就越想越是順理成章了,也免得事情敗漏讓人戳脊梁骨。說做就做,這就找翟老頭說去,自己主動承認總比到時找到自己頭上好,於是何大腦袋就掂了別人送他的好煙好酒向翟老頭家走去。
“翟大哥,翟大哥在家嗎?”
翟老頭在家正和啞媽整理剛做好的棉被。棉花不願意結婚了,這被子得放好嘍。翟老頭聽出是何大腦袋的聲音,趕緊放下棉被去迎。只見何大腦袋一隻手拎着酒,另一個胳膊窩裡夾着煙。翟老頭本能的想去接,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心想何大腦袋在街上遇到自己都不正眼瞧一下,那眼光都是從眯成縫的眼睛裡斜着漂過去的,更別說蹬門拜訪了,這菸酒會是給自己嘞?
何大腦袋看出了翟老頭的心思,微微一笑也沒有說什麼,先翟老頭徑直進了屋,把菸酒放於桌上。
啞媽在屋裡頭正使勁往箱子裡按壓棉被,突然見何大腦袋進得屋來,掀箱子蓋的手一哆嗦,箱子蓋落下來壓住了左手嗚哇亂叫起來。
“叫啥叫,你這不知哪冒出來的野女人,再叫把你雙手拷起來送公安局去。”何大腦袋露出兇樣連比劃帶說嚇唬啞媽。
“去、去、去,這沒你啥事幹你嘞活去。”翟老頭進了屋衝啞媽擺擺手說。啞媽便不那麼叫了,用眼角的餘光瞅了何大腦袋一眼,怯怯地幹活去了。
“這是給我嘞?”翟老頭摸了摸桌上的菸酒說。
“咦!瞅你問嘞,不是給你拿嘞會往你家桌上擱。”
“我就是問問,這不是沒自信嘛。村長能有啥事求着俺,這又好煙又好酒。再說有啥事你知聲,我不就屁顛屁顛地去啦,拿煙和酒幹啥嘞。”
“啥事?好事!好嘞狠的一個事。這麼跟你說吧,你知張殿海嗎?”
“知道。戴個大金鍊子,開着寶馬,有錢嘞狠。”
“除了這你還知道啥?”
“就常聽別人說這些,再多不知道啦。”翟老頭搖搖腦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