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文在聽罷傅聽音所言後,便是長長的一陣沉默:“傅兄,以你所見,那批火系異能者乃是賈家豢養並派遣的?”
“這倒未必……”傅聽音儒雅的面容之上淨是深沉之色,片刻之後,他只得一抹苦笑,道:“希望我等的猜測乃是杞人憂天,這些如今也僅僅是懷疑而已。況且……”傅聽音的雙眼仍舊看着賈林三人離去的方向,沉聲道:“以我之感,若此時如此簡單便被我們查得疑點,這病狐又怎能配得上病狐之名?”
對於傅聽音的這個說法,朱毅文眉頭一皺,似乎並不贊同:“傅兄,我卻覺得,看似複雜的事情未必真如它的表象一般複雜難懂。或許這批火系異能者真是賈家所豢養……”
朱毅文還待繼續,傅聽音卻是左手一揮,止住了他的話頭:“毅文,我知你憂心武兒,但此事卻不可如此武斷。”說着,他看向門外,沉聲道:“不論如何,我們也是時候,去看看這阮家少主了。”
剛衝出會議室時,甄暮並不知連縱所在的控制室在哪,但未等他向周圍侍衛詢問,忽然一股極爲熟悉的火系元素的味道便直衝他的鼻腔。
當下甄暮就知道,這絕不是普通的火系元素——是鳳族的味道。
毫不猶豫的衝鳳族所在的方向一路衝去,在他的身後,兩名阮家的侍衛還一臉迷茫,互相對望之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東郭博若三人在衝出會議室後,東郭博若瞥了眼甄暮離去的方向,與弘言、瑾椹三人迅速對望一眼,便獨自奔向了甄暮所去的方向,東郭弘言則轉身去了甄暮所居住的庭院。青聞赤煉與玄龍並未隨甄暮前來,此時事發突然,自然需要有人前往相告。而東郭瑾椹則一人獨留了下來,與會議室外的阮家侍衛不知在聊些什麼。
追隨着鳳族的氣息,甄暮一路疾馳,沿途在經過阮家的庭院時,不時驚起一陣飛鳥,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似乎是在向阮家示警,但不論鳥叫聲多麼嘹亮,都未有見到阮家人的出現。
隨着前進的路線越發的詭異,甄暮的心也沉得越發的厲害——他原以爲,阮家人至少能夠阻住這鳳族一時半刻,因此一路追來,便以爲自己實際上是在往控制室的方向前進的。但顯然,如今他走的這條如此曲折的道路,不可能是前往控制室的方向的——阮家人就算對於控制室再小心翼翼,也不會特地將控制室建在這樣偏僻的位置來。
甄暮掃了眼周圍,他眼下所處的位置,雖然屬於阮家,但是他卻從不曾到過此處,以連縱那小子小時候頑皮的程度,也沒有帶他到過的地方,可見此處在已有何等偏僻荒涼。
甄暮此刻停下腳步,卻是因爲他忽然發覺,他一直追蹤到此處的鳳族氣息,忽然之間弱了許多。若說先前是直衝鼻腔能讓他毫不猶豫認定方向的濃烈氣息的話,此刻,那鳳族或許是發現自己的氣息已經被人察覺,遂收斂了自身的氣息。
若隱若現的鳳族氣息,讓甄暮有些捉摸不定。他所追蹤的那名鳳族,似乎爲了分散甄暮的嗅覺,這附近繞了不知幾圈。過於淺淡的氣息更兼之被誤導了方向,甄暮站在原定,一時間斷了線索。
“誰?”聽到背後傳來的窸窣聲,甄暮猛地一回頭,見到的卻是追趕他而來的東郭博若。
“小暮。”東郭博若撥開眼前高過腰際的草,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沒追到?”
相比較東郭博若渾身雜草落葉的狼狽形象,一身乾爽的甄暮則顯得分外輕鬆。他在看到來人是東郭博若後,沉默的點了點頭,便又轉身尋找起那絲殘餘的鳳族氣息,只可惜,這一停頓的空檔,最後的那一絲鳳族氣息也已經消失殆盡了。
相較於在甄暮之後離開會議室的衆人,甄暮這個一開始便衝出會議室的,卻是最後一個纔到達控制室。當他來到控制室時,那裡早已被與會的衆人包圍,各個門派家族都派人把守住了前往控制室的路口,控制室中,二十多個世家門派中人沉默無聲的看着藥王谷中的長老爲倒在臨時拼裝起來的桌面之上的連縱療傷,阮家家主阮正德看着倒在桌面上,髮色焦黑,周身皮膚佈滿水泡的連縱,一臉的凝重。
繞過在場衆人,甄暮三兩步走到了連縱的身邊——這個平時總與他鬥嘴,在他當初還不能說話時,總愛拿各種笑話逼得他面容抽搐腹痛難止的傢伙,這會兒正一動不動的倒在桌面之上,悽慘的外表顯示着他的傷勢之重,甚至連藥王谷的那名長老也正凝目沉思,臉色極爲凝重。
一雙拳頭握緊了又極力鬆開,甄暮深吸了一口氣,移步到了阮正德的身邊,低聲詢問:“阮叔,連縱傷勢如何。”
阮正德默默無言,只是擡頭拍了拍甄暮的肩頭,眉目之間盡顯憂心神色。
見到阮正德的這副模樣,甄暮心中一沉,一雙拳頭又再握緊,面上表情雖仍舊毫無變化,但任誰看去,也可看出,他的面色陰沉,極爲駭人。
控制室中,各個門派中人皆沉默不語,連同阮家中人靜靜的看着藥王谷的長老爲連縱診斷治療。
足足一刻鐘之後,藥王谷的那名長老才鬆開連縱的手腕,只是眉宇間仍舊是沉思不止的神色,讓人不敢輕易開口。
控制室中,阮家之外的人,在藥王谷長老的沉默之中,忽而無聲且有序的離開了這間房屋。
待所有其他家族門派之人離去後,阮家之中的侍衛也一一退出門外。
東郭博若此刻已隨衆人退出了控制室,忽然從迴廊的一處,有一個身影匆匆趕來,看他嘴角的殷紅,似乎也已負傷。
來人卻是常年陪伴在連縱身邊的管家鄭鶴。
“少爺”鄭鶴一踏進控制室,雙眼便看向了被安置在桌面之上的連縱,見屋內氣氛沉重,他的臉色也變得分外的難看。
阮正德在見到鄭鶴嘴角的殷紅之後,雙目一瞪,道:“鄭鶴,你也被那混帳所傷?”
鄭鶴面色一暗,低頭道:“有負老爺所託,鄭鶴未能緝拿行兇之人。”
行兇之人?
甄暮在旁看着鄭鶴脣角的血跡,不由開聲道:“鄭叔,你方纔也去追擊行兇的火系異能者了?”
鄭鶴聞言擡頭,看了眼甄暮,苦笑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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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追擊的火系異能者往哪個方向去了?”
“我所追擊的?”
甄暮點了點頭,道:“方纔我在會議室見到連縱倒下後,追出會議室,便察覺到有一名火系異能者往正南方向而去,我一路追擊,直到一片荒蕪之地,才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聽得甄暮所說,阮正德與鄭鶴都面色一沉,鄭鶴沉聲道:“我放出追擊的火系異能者,所逃往的乃是正東方向……莫非……此次他們竟然還派了不同的人前來襲擊……”
一時之間,甄暮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後,甄暮看向仍舊躺在桌上昏迷不醒的連縱,遂低聲道:“阮叔叔,鄭叔,我們還是先看看連縱傷勢如何吧。”
在甄暮與阮正德鄭鶴二人對話時,那名藥王谷的長老也沒有閒下來。在衆人離去之後,他剝開了連縱上身早已燒焦的衣服,從身上取出一盒隨身的銀針,數次指掌翻飛,已有一片銀針紮在連縱胸前。
在針扎完畢之後,恰好甄暮三人對話已畢,那藥王谷的長老看了甄暮一眼,便朝他招了招手。
“小傢伙,過來。”長老站直了身子,一指躺倒在桌面上的連縱:“給他翻個身。”
翻身?
甄暮聞言一怔,他看到連縱的胸腹上,正扎着十數根銀針,更有嚴重的燒傷,此時給他翻身,且不論那些外傷,他身上的那些銀針豈不是都要盡數沒進連縱的身體之中?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若是這些銀針韌性不夠,在連縱翻身時,針身斷了,那豈不是要在連縱體內留下十數根的斷針?
藥王谷的這位長老見到甄暮停止了動作,笑着點了點頭:“小傢伙,不必擔心。他的傷勢我心中有數,你讓他側躺着就好。”
銀針只在阮連縱的上身胸腹部位,即便要讓昏迷的連縱保持側翻的姿態有些費勁,但卻並沒有什麼困難。甄暮這才點點頭,上前站到桌面一側,小心翼翼的扶在連縱僅有的幾處完好無損的位置,將連縱正面翻向自己所在的方向,將他的背面留給了手持銀針的藥王谷長老。
那長老始終一臉慈祥和藹的看着甄暮,見他不需自己吩咐就將病人的背部留給他,很是讚許的點了點頭。
站在連縱的身後,看着連縱的一片裸背,藥王谷的這位長老終於擺出了嚴肅的神情,甄暮也是手中一緊,將連縱的身體扶得更牢了一些,手上不敢有半點顫抖。
一旁的阮正德與鄭鶴見到長老的一臉肅穆,他二人的臉色也愈發的凝重了起來,看向昏迷的連縱,眼中是濃濃的憂心神色。
沒有任何動手的徵兆,只見那長老揮手間,在連縱的背後舞起一片駭人的手影,以甄暮的眼力,完全看不出那長老究竟是何動作,而一旁的阮正德與鄭鶴也是目露驚駭之光,全然沒有想到從來與武學武力不沾邊的藥王谷長老,論起這手速來,竟比境界中的大多數人都要牆上數倍不止。
這一次,連縱的背後並未留下如胸前那般成片的銀針。
甄暮只見得一片手影翻過,針起針落,並未在連縱的身上停駐而是有如蜻蜓點水一樣沾過即走。一滴滴汗開始在藥王谷的這名長老額上溢出,他白眉下的一雙黑眼卻越發的明亮了起來,雙眼精光內斂,卻給人一種光華暴漲的感覺。
流暢至極的動作間,那長老陡然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從極動到極靜,又是讓人驚歎的控制力,那一雙揮舞得有如歡迎一般的手,竟然在那樣的高速之中陡然停下沒有半絲的晃動。
甄暮與一旁的阮正德鄭鶴三人都在心中倒抽了一口氣——好強的控制力
他們三人自問都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最後九針,甄暮是眼睜睜的看着這長老緩緩扎入連縱後背的,從起手到下針,老人的手沒有半絲的顫動,九根銀針就這樣緩緩刺入連縱的背部,直至最後一根針沒入連縱體內,那長老才長吁一口氣,重新站直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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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
太久沒更新,已經忘記上次更新到哪裡了……
=口=……如果還有記得我的娃……挺屍等被揍……orz
我……設置了自動更新
這個月……直到完結……應該都會順利的一路……下去吧……
=-=手上正在寫完結章和番外 orz 唔……默默扭頭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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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真的不是愚人節玩笑嚶嚶嚶 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