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黑色的?”一個面目模糊的人壓低了聲音,似乎在和人商討些什麼。
“……肅殺之氣太強,要不得。”另一個面目模糊的人也壓低了聲音,同先前那人一同,像是在做什麼決定。
“殺了吧。”沉默了許久之後,先前那人咬牙吐出了這句話。
“……當真要如此?可是他畢竟是……”另一個聲音似乎在猶豫。
“天書現兆,殺氣當空,這等徵兆……今日不除,今後悔之晚矣。”頓了頓,那聲音才狠狠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砰,什麼東西被碰撞到的聲音,在這安靜得過份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誰!”是最先那個肅殺的聲音。
一個小小的身影團團縮在一扇屏風後頭,當那巨大的身影走到他跟前時,他才畏縮的擡起頭,一張佈滿淚痕的粉嫩的小臉上全是深深的懼怕和哀求,或許是因爲害怕,他的臉色顯得格外的蒼白,但他的眼眶裡,卻有着兩顆鮮豔似火的琉璃眼珠,在漆黑的長髮映襯之下,即便他滿臉的哀求,臉色慘白,卻仍舊令人不敢直視他的那一雙烈焰金睛。
“不要呀!!!——”
當男人那雙巨大的手就要掐上小孩兒那纖細的脖頸時,一聲淒厲的叫聲刺破了周遭的沉重寂靜——
“不要啊……NND!”
嘭的一陣巨大聲響,甄小乖的單人間中,置於房間一側的單人牀上亂作一團卻沒有半個人影,再將視線移向牀下。某個倒黴的從牀上摔下來的傢伙正恨恨的揉着頭,一張平板的臉上硬是被他演繹出了一股懾人的殺氣,一雙冰刀似的眼直瞪向窗外——MD,他打賭,如果不是窗外那個吵死人的白癡,他是絕不可能犯下睡覺滾落牀這種挫事的!
用力的一把打開隔着陽臺的木製拉門,惡狠狠的踏出陽臺,一雙手搭在陽臺的護欄上,甄小乖瞥着徽甲樓底下那個仍舊固定五秒鐘開腔吼一嗓子他名字的傢伙,恨不得往他嘴裡塞上一團的棉花。
底下同樣一臉嚴肅的凌志在看到他踏出陽臺後,就停止了機械式的鬧鐘行爲,只抱臂在胸,仰頭看着甄小乖,不發一言。
忍住面孔扭曲的衝動,甄小乖陰森森的道:“叫啊?怎麼不繼續叫了?”
此刻,現在,論時間不到凌晨六點,論日月太陽還未出山,這傢伙倒好,像是打鳴的公雞在他寢室的樓底下一句有一句的吼着他的名字,擾得他居然從牀上滾了下來。
MD,他打賭醒前會做那個噩夢也一定是因爲這個傢伙的騷擾!他過往可是除了那個被困在黑暗中的夢就再也沒有其他夢境的。
“你已經起來了,我的目的達到了,爲什麼還要做無謂的浪費?”抱着雙臂的凌志哼聲扭頭,看也不看二樓的甄小乖。
嘎嘣。
一條隱約可見的青筋在甄小乖的額頭冒了出來,那微微跳動的模樣,彷彿下一刻就會爆開一般。
他毫不懷疑,這個小混蛋是在打擊報復,報他昨天把他丟在跑馬場外的‘遺棄之仇’。
嘎嘣嘎嘣,甄小乖惡狠狠的咬牙,因着面癱臉的緣故,臉上倒仍舊保持着平靜無波的模樣:“……叫我起來?今天怎麼那麼客氣,我以爲你比較擅長爬樓破窗?”頓了頓,甄小乖又懶懶道:“或者是昨日你受了金吾衛的教導,今天才變得比較有教養?”
嘭。
這次換底下的凌志跳了起來,一臉的怒火澎湃,那模樣像極了一頭被踩着了尾巴的小獸。
“你才受教育!你纔沒教養!你才……”被踩着了尾巴的凌志一改先前抱臂在懷的淡定姿態,跳了起來瞪着二樓陽臺上的甄小乖,一雙眼睛瞪得像是銅鑼燒……呃,好吧,這個比喻可能不太恰當。
那什麼,一雙眼睛瞪得有如銅鈴。
出了一口惡氣的甄小乖聳聳肩,一隻手指了指暴跳如雷的某小孩兒背後的一棵大樹,態度恣意從容。
只見那棵大樹上掛着一卷長長的白色帛書,上書一行大字:清晨擾衆,罰,學分三分。
頓時,原本還暴跳如雷的凌志頓時成了啞火的炮仗——一肚子的火全憋回了肚子裡。
在長達五分鐘的沉默之後,甄小乖原以爲他會再度暴走,卻沒想到底下那小孩兒在數十次的深呼吸後,情緒漸漸平穩,再擡頭時,臉上已經平靜無波。
“甄小乖,我是來找你去進行社團試煉的。”
看到已經恢復平靜的凌志,甄小乖微微點了點頭。可在聽到他的話後又擡頭看了下天。現在雖說才十月中旬,但在這學院之中卻已經有了入冬的感覺,清晨的日出時間較之夏秋已晚了許多。
現在正是凌晨六點出頭,天空纔剛泛起一絲微微的魚肚白,而凌志這小傢伙居然說要去參加社團試煉?
“……你不覺得時間太早了嗎?”甄小乖望着底下那個小傢伙,很想無視他好回去睡個回籠覺。天曉得他低血壓,每天早上早起對他來說不啻於一場噩夢。
誰成想,底下的凌志卻還了他一臉鄙視的表情,然後以拇指指向先天園外的方向:“早?只怕我們已經是最晚的一批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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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Z一會兒還有一章……淚流滿面,我這龜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