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書榮目光微暗，“因爲沒遇到那個人。”
餘夕和蘇沐對望一眼，默了默之後，蘇沐站起身，“謝謝萬教授的積極配合，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會聯繫萬教授的。”
萬書榮點頭，“知無不言。”
餘夕也站起了身，“萬教授，剛纔我語言過激，希望你能原諒。”
萬書榮抿了抿脣後輕笑一聲，“我還要謝謝你，就如你說的，這種公開的秘密，根本不是我能瞞得住的。”
說着，萬書榮吁了口氣，“由得別人說讓你們加大對我的懷疑，還不如我自己來說，將完整的真相呈現出來，我問心無愧，不用再害怕和慌張。”
餘夕不知道說什麼，小幅度對萬教授彎了彎腰表示歉意。
“萬教授，我想問一下，王永波你認識嗎？”
“認識，是我介紹他來學校工作的。”
萬書榮話音一落，餘夕和蘇沐頓時心頭一怔。
“你介紹的？！”蘇沐問。
“是的。”
“你……和他很熟嗎？”蘇沐微微蹙眉。
萬書榮微微垂眸，“我和王永波是高中同學。”
大學同學？餘夕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那他……怎麼會……”
“哎——”萬書榮嘆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你們若是不趕時間的話。”
“不不不。”餘夕明顯感覺有戲，“我們不趕時間。”
“我再給你們填杯水吧……”萬書榮說着就要去拿要拿水杯。
蘇沐的水沒動，但是餘夕的已經見底。
餘夕連忙彎腰拿起水杯對萬書榮甜笑道：“萬教授我自己來就好，不用那麼客氣。”
萬書榮含笑點了點頭，坐了下來，而餘夕拿着水杯走到飲水器前接水，耳朵豎得老直。
“其實吧，我和王永波，還有李梅都是高中同學。”
“李梅？”
“哦！忘了說，李梅是王永波的妻子。”
蘇沐主要到萬書榮說到李梅的時候，黑眸裡的光澤明顯有些不一樣，“萬教授和李梅……應該比較熟吧。”
萬書榮呼吸窒了窒，心裡明白蘇沐這個所謂的比較熟是什麼意思，婉轉的回道：“說了也不怕你們年輕人笑話，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和李梅是關係比較好。”
蘇沐點了點頭，沒吭聲，而餘夕也端着水杯走了回來，然後拿起筆錄本開始做筆錄。
“我們那個年代，大學沒現在這樣普及，大多數人上完高中也就參加工作了。”萬書榮開始回憶以前，“那時候，雖然李梅也考上了醫學院，但是她家條件不好，也就沒給上……”
萬書榮說到這，忽的頓了下來，送別，承諾，歷歷在目。
“哎——緣分吧，我大學畢業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結婚了……然後我也取消了工作的打算，繼續讀研然後又考博，最後想家了，二老也上年紀了，也就回來了。”
蘇沐點了點頭，“那你回來後……有沒有和……王永波和李梅聯繫呢？”
萬書榮搖了搖頭，“出去的時間太久，以前的同學朋友也都生疏了，想找也找不到人，也就沒通知誰，也沒聯繫誰。”
“那王永波……”
“也就三年前忽然遇見一個高中時候關係挺不錯的同學，然後就說約出來吃飯敘敘舊，我自然也就答應了。”萬書榮說：“吃飯的時候，他提到了李梅，說王永波以前挺不錯個人，自從下崗後整個人性情大變，不找工作就算了，天天在家喝酒，說兩句還摔東西打人。李梅身子骨不好，還要四處打工，養家養他養孩子。”
“我和同學要了李梅的聯繫方式，猶豫了很久纔給她大的電話。”萬書榮想起才見到李梅時候的樣子，“當我看到李梅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我本來還懷疑同學說的話，想着，王永波就算喝喝酒，砸砸東西，那也不可能打人啊。我們那時候是同學，王永波的性格我還是知道的。”那時候的王永波又多喜歡李梅，他也比誰都清楚。
“你的意思是，王永波打了李梅？”餘夕擰眉問。
“嗯。”萬書榮輕應了一聲，並沒有說得太過詳細。
這些都是王永波和李梅的家世，即便心底對當時王永波的做法再不滿，這話說的時候還是要保持一個度。
餘夕聞言低頭繼續記錄，只是秀眉蹙得更緊。
雖並未經歷過家暴，但對於一個女性來說，對於家暴，心裡有着一種特有的憤恨感，王永波這個人的映像分瞬間就從70變成了負70。
“我聯繫李梅也沒什麼想法，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過的不好，如果是，我希望能進我的能力幫助到她。”
“然後我瞭解到，那位同學並沒有說謊，並且……那時候的李梅真的很困難。”萬書榮說着也擰起了眉，“她當時在醫院做清潔工作，早上五點就到醫院，十點回去做飯，然後中午又去一個老中醫那裡給人拔罐刮痧，下午又要回去照顧老人孩子……”
“可是不管怎麼樣，也僅僅只能維持生計，孩子還有一年就要考大學，她連學費都湊不出來。”萬書榮嘆息，“我那時候本來想直接借她錢的，可是她又不要，我知道她那性子，就託人幫她找了一份護工的工作……”
“至於孩子的事情，我也讓她別愁，孩子成績好，到時候還可以申請獎學金……”萬書榮傾身擡起水杯喝了口，“之後的也會經常聯繫，就這樣過了幾個月，李梅忽然找我幫忙，說能不能給王永波找份工作。”
“王永波能想通打算好好工作，我們都是高興的，不過他那年紀，又沒特長沒學歷，一時間我也不好給他安排。”萬書榮說，“正好，那時候我聽說學校要招校工，工資也不低，工作量也不大，就讓李梅問他願不願意來。”
“開始的時候王永波是不願意的，後來李梅和他溝通了幾天，他才答應。”
餘夕蹙眉，“爲什麼不願意？”
萬書榮無奈的笑了笑，“他以前在單位上班，總覺得這校工就跟環衛工人一樣……”
“也就是看不起的意思吧。”餘夕直接道。
真是的，一個大男人，成天整日在家裡喝酒，靠女人養就算了，還嫌這個嫌那個。
萬書榮沒點頭，也沒搖頭，也就是默認了。
“那你現在還和李梅有聯繫嗎？”
“偶爾吧……”萬書榮說。
“偶爾是……”餘夕頓了頓，“萬教授，你知道我這嘴，你也不要見怪……”
“我明白你的意思。”萬書榮默了默，“我和李梅怎麼說呢？不管怎麼樣，她已經有家庭了。我們見面就是吃個飯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