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闆娘微微垂眸，想了會道：“我記得我當時正在給7號桌結賬，他還很耐心的站在旁邊等，我本來還以爲是7號桌一起的客人，也沒怎麼注意。是後來7號桌的人都走了，他卻上來說結一下28號桌的賬。當時我挺納悶的，28號桌你們不是還在吃麼？”
“他好像是看出來疑惑，拿出那個禮盒遞給我，說他是餘夕表哥，就是和你們同桌的女孩，今天是女孩的生日，不過他還有事，不能陪她吃飯，這個禮物麻煩我轉交一下。當時我還覺得這哥哥不錯，不想妹妹失望還悄悄來結賬送禮物的，還關心的問了他句，穿那麼少也不冷。他只是搖了搖頭，說開車來的，外套放在車上。”
老闆娘說到這頓了下來，若有似無的搖了搖，“事情經過就這樣，其它也沒什麼了，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大事，不用緊張。”蘇沐對着老闆娘彎了彎脣，“對了李姐，從聲音和你看到的外貌來看，你感覺那男子年紀範圍在那個階段？”
“挺年輕的，20幾歲吧……而且說話語速有些慢吞吞的，給人彬彬有禮的感覺。”
“彬彬有禮？”
“是啊，就是那種很有禮貌很有修養的感覺。”李姐回道：“蘇警官，我這店也開了20年了，什麼樣的客人都見過，三教九流，看人還是挺準的。那給你們結賬的男人估摸也不超過26歲，聲音挺好聽，帶着淡淡的鼻音，口吻也禮貌親和……”
淡淡的鼻音？！
雖然心底已經有了準備，可是餘夕還是感覺到一陣難言的窒息感。
付賬，禮物……中午三點是蘇沐親自來接她去警局的，而他們一直在警局沒出來，來吃涮羊肉也是臨時決定……這說明着什麼？
說明他早就盯上她了！甚至盯到了警局門口！！
腦海忽的閃過進店時候那後頸汗毛豎起的怪異感，餘夕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瞬的竄上頭頂。
“模樣我是真沒看清，因爲他一直半低着頭，圍巾堆得很高，遮到了鼻子下面，我看他才那點衣服，以爲他冷的也沒在意。而且後面又有人排隊結賬，我就越發沒注意了。”
“恩，那行，謝謝李姐了。我們先走了，你忙。”
“……哦。”李姐應了聲。
蘇沐果斷將那不過兩寸長的禮盒揣進左邊胸前的衣袋，轉身推了一把還一臉憤憤不甘的肖慶，然後拉起臉色早已經變得慘白愣在原地的餘夕就往外走。
暖意順着蘇沐的掌心一點點滲進餘夕的肌膚，讓她漸漸回神。
在肖慶率先推開玻璃門出去的時候，餘夕擡起頭，看向蘇沐下顎緊繃的側臉，薄脣緊抿，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肅色。
一出門，肖慶就沒忍住轉身對蘇沐道：“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可以這樣淡定！剛纔那個很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不淡定你想怎麼樣？”蘇沐蹙着眉反問，“該問的我們都問了，難道你還想讓李姐知道，犯罪嫌疑人當着我們的面給受害人送‘禮物’，幫我們結賬？”
“……”肖慶瞬間語塞，牙一咬，從牙縫中迸出一句粗口。
蘇沐再度伸手推了肖慶一把，“上車說。”
肖慶悶悶的上了車，蘇沐見餘夕還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再次伸手拉起她的手，“先上車。”
任由蘇沐牽引着她來到車門前打開車門將她推上車，餘夕一直沒吭聲。
蘇沐見她那呆呆的樣子心頭一緊，低頭對上她的眼，目光沉穩而堅定，“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們都在。”
這句話蘇沐也不知道是安慰餘夕還是向自己承諾，但他知道她一定嚇壞了，兇手居然就在他們眼皮底下走來走去，而他們卻完全沒察覺到！這讓她如何能有安全感？
就在蘇沐直起腰準備關門之際，餘夕忽然伸出小手拽住他的衣角，“在我進店之前，兇手就在對面街。”
“？！”蘇沐眸子微張，“你說什麼？！”
坐在副駕的肖慶也急轉回身看向餘夕，“你說我們進店之前他在對面街？！”
餘夕看了肖慶一眼，然後轉頭咬着下脣對蘇沐點頭，“是的，就在對面街，但我不確定他是在哪裡。”
蘇沐蹙眉，“往裡面坐。”
餘夕聽話的往左邊挪了位置，蘇沐上車坐下，將車門關上，很認真的問餘夕，“你怎麼知道他就在對面街？”
“……”餘夕在猶豫，她不知道要如何說，說僅僅是直覺他們會信她嗎？
“我說餘小姐，餘同學，你到是說話啊，關鍵時刻怎麼可以按暫停啊！”肖慶急了個半死。
這疑犯在他們眼前轉悠一圈跑了已經夠讓人焦心了，這丫頭怎麼還學了蘇沐那一套，喜歡說話只說一半！
“……我直覺……”
“噗……”餘夕話還沒說完，肖慶就一口血，“直覺也能湊數？”
“慶哥！你讓她把話說完！”蘇沐蹙眉，“直覺不是沒有道理的，比如一個人對你有惡意，你難道感覺不出來，或者你坐在哪裡有人一直盯着你看你難道沒有感覺？”
蘇沐的話讓肖慶腦袋一下子閃過在進門時餘夕頓在門口回頭張望對面街的情景，瞬的眸子微張，擡起手指指向餘夕，“你進門的時候？！”
“恩……”餘夕點頭，“那時候我有很奇怪的感覺，忽然間就毛骨悚然，後頸的汗毛全豎了起來，所以纔回頭去看的。”
“那你記得你看到什麼嗎？”蘇沐問，“你別緊張，放鬆情緒慢慢想。”
餘夕搖頭，擡着小臉對蘇沐彎起脣，“我不緊張，一點都不。”
是的，不緊張，所有的恐懼和不安在他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時，她便不再懼怕，他說的，‘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們都在。’。
車內光線昏暗，可是蘇沐依舊看到餘夕鏡片下的雙眼閃動的那抹信任堅定的光。
和初見時候的無助完全不一樣，她變了，變得很快，變得堅強了……
多年前的畫面忽的在腦海忽閃而過，蘇沐薄脣輕抿着微微揚起，對她點了點頭，“你說。”
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流驚得坐在副駕的肖慶一身冷汗外加一身的雞皮疙瘩。
難怪蘇沐一直對局裡的美女不屑一顧，因爲他根本就是個蘿莉控？！
而那個開了花的仙人球蘿莉恰巧是個大叔控？！
這這這……這呆瓜蘿莉控蘇沐是正常……只是那蘇沐呢？可以換個好看點的蘿莉再控嗎？！
肖慶驚異的目光引起的蘇沐的注意，有些疑惑的轉眸看向他，“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