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注意到他拿箱子的動作,有些小心,兩手平擡而起後扶着箱子蓋子放在地上的,隨後男子挪也沒挪一下箱子,直接走到駕駛座前打開車門上了車。
狹長的眸微微眯起,蘇沐心裡基本已經確定,那箱子的暗釦,原本就是壞的,而且很大可能性是嫌疑人故意弄壞,真的很惡趣味呢!
畫面中男子駕車離開,羅建國讓技術人員將畫面關閉,之後表示要帶這段監控視頻帶回警局。
張經理自然毫無意義,連忙讓工作人員備份,叫光盤交給羅建國。
三人開車出新景盛世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蘇沐心知,回到警局之後第一件事定是就現在的案情開會分析案件和整理線索是沒辦法去接餘夕,於是纔回到警局,趁着準備資料的空檔,給餘柳嬌打了電話。
本來蘇沐的意思是,讓保護餘夕的刑警直接送餘夕到警局,不過餘柳嬌卻說正好下午沒課,自己陪餘夕去,不需要送了,蘇沐自然沒有什麼意義。
電話才掛點,蘇沐便又再度接受到肖慶詭異的視線,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沒說什麼。
準備資料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幾乎所有人沒有吃午飯便走進辦公室。
會議開始,蘇沐首先將準備好的資料分發給所有專案組成員,之後羅建國面色嚴峻的開了口。
“你們現在手上的資料,是今天早上有關棄屍現場發現的情況以及相關線索,這是我讓蘇沐臨時整理出來的,給你們十分鐘。”
所有成員立馬低頭審閱手中分發到的資料,其中包括棄屍第一現場的位置,發現屍體的時間,屍體狀態,以及拋屍人出入時間和第一目擊者,報案人的筆錄。
雖然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是蘇沐將資料做的僅僅有條,將每一個部分的重點和疑點都做了標註。
聶思琪的眸在審閱一半的資料後就忍不住掀起眼看向坐在她斜對面,正低着頭寫着什麼的蘇沐,眼底是一抹毫不掩飾的讚賞。
肖慶是感覺到了聶思琪的視線,斜眼睇了一眼蘇沐,見他跟個木頭人似得,不由用膝蓋撞了撞蘇沐的腿。
蘇沐擡眼轉頭看向肖慶,眼底是一抹疑惑,隨即肖慶小眼神往聶思琪方向一睇,給出明顯的示意。
然而,讓肖慶沒有想到的是,他小眼神兒才拋出去,蘇沐便蹙着眉,用不大但全會議室內的人都可以聽到的音量疑惑道:“慶哥,你眼睛怎麼了?”
肖慶聞言一怔,小眼神兒還沒收回來,低着頭重溫線索的羅建國一擡頭,就看到肖慶那眼睛抽筋的模樣。
眼睛一眯,羅建國順着肖慶的視線看向聶思琪,此時的聶思琪早已經低下了頭,裝着沒事人似得,只是耳朵紅豔豔的,連脖子都有些紅了。
至於回過味來的肖慶立馬接受到了除聶思琪外所有專案組成員的注目禮和羅建國‘男殺手’目光,嚇得低一低,一口黑血卡在嗓子眼差點沒飆出來。
他發誓!他敢發誓!蘇沐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丫的平時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實則滿肚子的黑水,他應該早在第一次去他家那天就發現的!!
羅建國狠狠剜了一眼肖慶,隨即目光往衆人身上一掃,落在肖慶身上的注目禮立刻退散,大家紛紛低下頭繼續審閱手上的資料。
十分鐘很快過去,羅建國擡手看了看錶,然後出聲道:“好了,我想現在的情況大家現在應該瞭解了,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是李丹無疑。”
說到這,羅建國頓了下來,看向聶思琪,“思琪,車牌號查的怎麼樣?”
“車牌號是假的。另外兩名保全中,和嫌疑人有接觸的,是那名姓白的保全。”
說着,聶思琪低頭看向擺在桌上翻開的資料,“白洪亮,也就是和嫌疑人接觸過的男子,他說當時車窗只開了三分之二,只看到車裡的人帶着帽子和帶着白色的針織手套,其它都沒看到。”
車牌是假的,意料之中,羅建國也不覺得驚訝,至於白洪亮沒看到嫌疑人……雖然心裡有些失望。不過就之前兇手一貫的作風行爲都是高調且謹慎的,也不算意外。
深吸了一口氣,羅建國點點頭,“資料你們都看了,地點蘇沐標註的很清楚,這次的棄屍行爲明顯比前面的更猖狂,選擇的是大型商業區的地下停車場,而且有一個很大的差異,那就是對屍體的處理……”
就在專案組就該次拋屍對屍體呈現出的差異,兇手的心理變化,以及到底是效仿作案還是0299案件元兇作案,做出分析和判斷的時候,餘柳嬌帶着餘夕正站在公交車站等公車。
而距離公交車站不到十米的距離,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路邊,裡面的兩名警員看着餘柳嬌一臉鬱悶。
怎麼可能不鬱悶呢?真沒見過,都已經說了,他們開車送她們去警局也是一樣的,結果被餘柳嬌一臉淡漠的拒絕。
他們就沒明白,他們開車送她們去警局,和她們自己做公車去有什麼區別,這不跟繞了個彎兒一樣,多此一舉嗎?
甚至的,他們更沒明白,蘇警官爲什麼天天都親自來接送餘夕,交待他們一聲不就好了。
至於蘇沐爲什麼要親自接受,因爲那晚和餘柳嬌的對話中,餘柳嬌已經清楚的提到,不希望他們的安排和保護影響到她和餘夕的生活。
換而言之,那就是不希望有人介入她們的生活,和她談的人是他,所以那個餘柳嬌唯一能接受直接介入的媒介也只有他。
蘇沐會對餘柳嬌如此好奇,除了餘柳嬌那超出平常人的淡定和不一樣的氣場外,還有就是那晚和她的談話。
雖然談話很簡短,但他可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立場和底線,不帶任何感情,如同買賣,如同談判一樣的對話。
這代表的是什麼?是一種行爲模式,代表的是餘柳嬌的行爲模式。同時,這也是一種怪異的行爲模式。
對於正常母親來說,在知道自己的女兒生命很可能出現危機的時候,基本都是慌亂的,尤其是那晚兇手在他們眼皮底下給餘夕送‘禮物’這樣的事情,有些母親很可能會出現氣憤,鄙夷等情緒。
可是餘柳嬌沒有,表現的很鎮定,好似一切都在她的預料。
之後在他提供保護方案的時候,正常的母親一般會感到欣慰和感謝,而餘柳嬌對此也是很淡然,甚至用一種談判的姿態在和他說話。
那是一種各取所需的感覺,而且是不帶任何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