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清風扶柳兩人都心中惶恐了起來,世子不會因爲這樣就趕她們走吧?
“世子,我們知道錯了,求您千萬不要趕我們走啊!”要是被世子爺趕出去,她們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鳳歌看着兩人害怕的樣子,心中一軟,他倒沒有趕她們走的意思,只是見不得有人說婉婉的不好。既然她們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那就算了。上前扶起清風扶柳兩人,鳳歌道;“兩位姐姐快起來,我剛纔不是有意要吼你們的,婉婉她對我真的很好,你們以後不要再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就是了。”
清風扶柳二人站起來後忙說道:“世子,奴婢知道了,以後見了溫小姐,我們會把她當成王妃對待的。”
鳳歌聽了點點頭,但心裡卻苦澀了起來,王妃?婉婉她根本就不想嫁給他,何來的王妃?要怪只怪他不夠男子漢,讓婉婉瞧不上眼。
微微嘆息一口氣,鳳歌道:“好了,兩位姐姐快將這劍穗送去給婉婉吧,她估計快要離開王府了。”原本他是想自己親自送去的,但是他怕再見到婉婉,會不捨得向父王稟告拒婚的事了,所以乾脆就讓丫頭給送過去。
清風扶柳拿着劍穗走後,鳳歌就回到裡屋站在大大的銅鏡面前,紅着眼恨恨的看着自己不爭氣的小身板罵道:“誰叫你挑食來着?!活該現在長成這樣讓婉婉看不上眼!”罵完後,鳳歌又苦着臉撩開自己的袖子,看着自己麻桿似的手腕,又是濃濃的嘆息。怪不得婉婉看不上他,就他這雙手,除了拿筆桿子,連劍都揮不起來啊!怪不得書中有云百無一用是書生。
……
清風扶柳拿着劍穗在溫婉離開前趕到,畢恭畢敬的將劍穗交給她。婉婉接過劍穗後,一臉欣喜的說道:“不愧是鳳歌,這麼多年過去了,手藝越發的巧了。對了,他怎麼沒自己來送給我?”
清風扶柳聽了溫婉的話,不禁憤憤的想着:“你都拒絕我家世子了,還想着世子親自過來送給你,做夢!”但心裡這樣心中,臉上卻是不敢露出半分不敬的樣子的,萬一讓世子知道她們對溫婉還有意見,那真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她們陪了世子多年,可沒見世子對誰這麼的維護!於是,清風答道:“回溫小姐,我家世子今日心情不太好,就沒過來。”
溫婉一聽,頓時明白過來,鳳歌,可能是在生她的氣,不想見她,畢竟,鳳歌性子再溫順,那也是男子,也是有自尊的,而她,卻那樣重重的傷害了鳳歌。
一時間,溫婉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畢竟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鳳歌也沒有選擇的權利,而她,卻揪着他的耳朵責備他。將劍穗收進口袋裡,溫婉拿出來幾張圖樣子遞給清風道:“這是我在邊關收集的一些花樣子,據說都是珍品,你們把這些交給鳳歌,就說今日之事是我魯莽了。”本來她是想親自交給他的,結果被定親的事情給攪合忘了。
清風神色恭敬的接過圖樣子,心底卻是不屑的。誰不知道溫將軍的女兒是出了門的不愛紅裝愛武裝,就她這樣的男人婆,收集的花樣子能好看到哪裡去?
抱着這樣不屑地想法,清風扶柳告別了溫婉,拿着手中有些破舊的花樣子回了鳳歌的屋子,交給了鳳歌。
鳳歌一聽溫婉居然還給他帶禮物了,當即後悔起來自己怎麼就沒有親自去見溫婉。視若珍寶般的打開圖樣子,鳳歌頓時眼睛一亮,然後看着清風扶柳道:“婉婉可還說了些什麼?”
清風扶柳見鳳歌這樣在意,暗道難道她送的還真是什麼好東西不成?隨後便忙將溫婉說的話回覆了一遍。但兩人哪裡知道,就算溫婉送給鳳歌一根草,他也會將它當成寶貝對待的,更何況溫婉這次費了心思收集的花樣子,還都是真品呢!
鳳歌聽了兩人的回覆心中那叫一個感動啊,婉婉在邊關竟然還想着給他收集花樣子,對他真好啊。只要婉婉心裡有他,就算因爲退婚的事情被父王責罵,也值了!
晚飯過後,鳳歌有些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一臉威嚴的鎮南王,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道:“父王,孩兒有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鳳秦安見鳳歌一副“我有大事要說”的表情,淡淡的嗯了一聲道:“什麼事?”
鳳歌吞吞吐吐了半天后,終於說道:“父王,我,我能不能不和婉婉定親?”
鳳秦安聽了鳳歌的話頓時臉色一冷,但見鳳歌一臉畏縮的樣子後還是忍住了心頭的火氣,“爲何?難道你不喜歡溫婉那丫頭?”這兩孩子打小就感情好得很吶,鳳歌怎麼在這個關口拒婚?
鳳歌一聽忙擺擺手道:“不是,不是這樣的,婉婉很好,我很喜歡她。只是孩兒性格柔弱,配不上婉婉!”他很想和婉婉成親的好不好,但是婉婉不喜歡他這樣的男子,他也沒辦法啊。他不想逼迫婉婉嫁給他。
鳳秦安聽了鳳歌的話眉頭一挑,脣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這小子,也知道自己性格柔弱啊,敢情他還害怕溫婉那丫頭性子太旱了,將來降不住她不成?“我鎮南王的兒子,誰家姑娘配不上?!溫婉那丫頭雖然性子有點野,但卻是個懂事的丫頭,又是和你性格互補,我看你們相配的很!此事不必再說,等明日,父王就會稟告皇上,請他爲你們賜婚的!”
鳳歌一聽,頓時暗叫糟糕,要是被皇上賜婚了,那他和婉婉的婚事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婉婉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恨死他了。“父王,孩兒不想娶婉婉啊!”鳳歌無奈,只好硬着頭皮說道。
鎮南王對鳳歌瞭解的很,他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敢這樣違揹他的意思的,而在婚事上,鳳歌卻推三阻四的不願意,鳳秦安立刻就看出來其中的貓膩了。“鳳歌,你和溫婉之間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
鳳歌連忙搖搖頭道:“沒有,我們怎麼會鬧矛盾呢?”
“既然你們沒有鬧矛盾,你又喜歡溫婉,那你到底爲什麼要拒絕這樁親事?”鎮南王在再聰明,也沒有想到是溫婉不想同意這樁婚事的,畢竟在他看來,溫婉喜歡鳳歌也是喜歡的緊,不可能是溫婉的原因的。
鳳歌無語,難道他要將溫婉給抖出來不成?這是萬萬不能的。所以,鳳歌選擇了閉嘴不言,低着頭不敢看鳳秦安犀利的眼神。
鳳秦安見鳳歌不說話了,就知道這兒子又要採取“聾啞策略”了。每次鳳歌這樣子,不管你問什麼,他都不會回答的,哪怕他發火,也沒什麼用。於是,鎮南王強硬的說道:“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回去吧。我們都很滿意這樁婚事,悔婚的話,就不要再提了!”
鳳歌悶悶的點頭後,作別了鎮南王,垂着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可怎麼辦吶,他也沒想到父王居然想到求皇上賜婚了。一旦賜婚了,他和婉婉就再無悔婚的可能了。
不過,爲何他的心裡聽到賜婚兩字的時候,有一絲竊喜呢?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鳳歌爲自己這股竊喜的想法感到深深的無恥。
而回到將軍府後,溫婉立刻就不滿的對絳紫道:“娘,你怎麼就隨隨便便的把我的婚事給決定了,還來了個指腹爲婚!”太鬱悶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和鳳歌打孃胎裡就是一對了。
絳紫見溫婉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不禁沉着臉道:“娘這是爲了你好,就你這彪悍的性子,除了鳳歌,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鳳歌的樣貌才華身世,哪一樣不是頂尖的?要不是我和纖柔是閨蜜,你以爲你這野蠻的性子能配得上鳳歌嗎?”
溫婉小臉一跨,鳳歌長得跟粉面團似的,哪有孃親說的那麼好?還有她自己,哪有孃親說的那麼差?她這叫真性情好不好?怎麼到了孃親這裡,就變成了她和鳳歌定親是佔了鳳歌多大的便宜似的?
見溫婉還不服氣,絳紫立刻從頭到腳將溫婉打量一遍道:“爲孃的說你你還不承認,你說說看你,琴棋書畫沒一樣會的不說,吟詩作對更是一竅不通,女兒家該學的刺繡你還不如人家鳳歌。除了會打架,你還會什麼?幸好你柔姨不嫌棄你,鳳歌肯娶你,就是我們家撞了大運了。”
溫婉一聽絳紫的話,不禁嘀咕道:“這些東西多麻煩啊,哪有打架過癮?”
習武之人的聽覺本就敏銳,絳紫一聽溫婉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女兒啊,我簡直懷疑上天是不是將你的性別給搞錯了!”絳紫的話落,將軍府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上,一隻淡黃色的雲雀雙腿一抖,從樹上跌落下去,幸虧它反應的快,關鍵時刻展開雙翅飛了起來,要不然,它就給活活摔死了。
溫寒見愛妻生氣了,忙上前摟住絳紫的肩膀道:“紫兒不要生氣了,婉兒雖然性子野蠻了些,嗓門大了些,動作粗魯了些,但是很有你年輕時的風範兒啊。當年我不就是喜歡這樣的你麼?”最後一句話成功的熄滅了絳紫的滿腹怒火,但當着女兒的面秀恩愛,絳紫還是紅了耳根子,輕輕的揪着溫寒腰間的軟肉沒好氣的說道:“當着婉兒的面亂說什麼呢你?!”溫寒只是笑個不停,給了溫婉一記“感謝老子吧”的眼神,就攬住絳紫回了屋子。
溫婉雖然很感激父親將她從母親的各種貶低中救了出來,但是還是很氣憤。什麼叫“性子野蠻了些,嗓門大了些,動作粗魯了些”?她這叫率真豪爽開朗好不好?哪有父母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再說了,她本來就不是淑女!
憤憤的踹了一腳地面,溫婉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而她離開後,先前跺腳的地方便出現一個深深的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