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我立刻高喊一聲,同時伸手摸向腰間,可今天我並沒有帶槍。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只覺得身邊一個人影閃過,帶過一陣強風。
下一瞬,薛杭已經快步衝到二樓,一手猛地掀開白色的窗簾,另一手持槍對準了窗簾後面的人。
薛杭猛一皺眉,因爲他看見了一個大大圓圓的腦袋,接着是一身白色連衣裙。
那人沒有四肢,只有極其簡單的五官,露着瘮人的微笑。
因爲那根本不是人,而是懸掛着窗口的一個半人高的晴天娃娃……
“呼——”
衆人圍在晴天娃娃身前,紛紛長出一口氣。
“秦沐,你故意的吧!”黎夢不分青紅皁白,對着我的小腿就是一腳,她着實被我那一嗓子嚇得不輕。
“我也不知道窗簾後面是一個晴天娃娃啊,再說了,怎麼會有人弄這麼大一個晴天娃娃?!晚上自己看着不嚇人嗎?”我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小腿,怒視着這個晴天娃娃。但無論我如何瞪它,它總是露着一副笑臉。
“你也是,這裡有個晴天娃娃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呢?”我趕緊轉移矛盾,對身後的刑警隊長說道。
刑警隊長尷尬地撓了撓頭,用手捅了捅晴天娃娃圓圓的腦袋:“我……我一緊張,就忘了……”
一個小插曲,爲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趕緊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回案情上面:“起火的臥室在哪?”
“這間就是。”
刑警隊長指向左手邊第一間屋子,臥室的房門已經搖搖欲墜,只剩一片合頁連接着即將脫落的牆皮,做着最後的掙扎。
房間正中央,席夢思的大牀已經被燒了一個大窟窿,左邊的木質衣櫃已經坍塌,右邊窗前的電腦桌倒在地上,臺式電腦外殼已經被高溫烤化,主板完全暴露在外面。
很顯然,這間臥室就是起火點。
“說說你們進入現場後的勘查情況吧。”我看向身邊的刑警隊長。
要是說起勘查現場,這可是他的專業,立刻就提起了精神:“當時死者就躺在這張牀上,全身赤裸,身上沒有任何衣物。而且我們發現,這張牀就是起火點,當時的火焰就是從這張牀蔓延出去的,起火的原因還沒有調查清楚,很有可能是臥牀抽菸引起的火災。”
林子凡立刻聽出了刑警隊長自相矛盾的地方,問道:“不是說死者在火災發生之前就已經死了嗎?”
“這有什麼矛盾的,屍檢結果確實說死者是在火災發生前就死了,但也沒說一定是他殺啊。比如他躺在牀上抽菸,突然猝死了,然後菸頭引起了火災。再比如他根本就不想活了,自殺之後,菸頭引起了火災。”黎夢立刻開始分析案情,雖然她提出的這種情況可能性很小,但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黎夢妹子,要真是這樣,還用重案組來嗎?”江聽白託着下巴,笑着說道。
“你懂什麼?真相往往就是讓人意想不到。”黎夢迴頭看了他一眼,對自己的案情分析十分自信。
“死者沒有心臟病,排除疾病猝死的可能。如果是自殺的話,他全身赤裸躺在牀上,是通過什麼自殺方式造成突發性心臟驟停?”江聽白問她。
“摸電門唄,他躺在牀上玩手機,身邊是一個插座,他是觸電死的!”黎夢和江聽白一問一答,像是一場辯論會,有理有據,誰也不讓誰。
不過黎夢倒是說出了關鍵的一點,觸電身亡,確實可以造成突發性心臟驟停,而且身上不留下傷口。
很快,刑警隊長就反駁了這一看法:“從監控視頻來看,這次火災共有兩處起火點,一處在臥室,一處在車庫。而且車庫的起火時間要晚於臥室的起火時間,所以我們纔給本案定性爲他殺。”
刑警隊長說的沒錯,死者是不可能死後又去車庫放了一把火的。
“車庫的起火原因也沒有查清嗎?”我問他。
刑警隊長搖了搖頭:“沒有,起火原因鑑定起來十分困難,目前只知道車庫裡的火很大,把一輛轎車和一輛電瓶車幾乎燒到報廢。”
“死者身份和社會關係查清了嗎?”
我提到了一個關鍵問題,這個問題要是都沒查清,當地的公安局刑警隊就可以解散了。
“死者安凌宇,今年二十六歲,單身,獨居,沒有精神疾病,沒有自殺傾向。我們調取了死者常用的聊天軟件內容,得知了死者一些日常生活上的事情。他性格開朗,經常和朋友開黑打遊戲,通過調取遊戲的登錄記錄,發現死者死亡當天上午還在和朋友開黑打遊戲。而且他似乎正在追求一個女性朋友,這樣的一個人,沒有受到任何的突然性打擊,是不會自殺的。”
刑警隊長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他是家裡的獨生子,父母都在老家,他目前的職業是一個網絡小說作家,主要寫靈異小說。他租這個凶宅,也是爲了在這裡找靈異小說的靈感。住凶宅找靈感,說起來挺荒謬的。”
種種跡象都表明,他不是死於意外,也不是自殺。
那麼,這就是一起完美的密室殺人案。
我通過手機登錄小說網站,很容易就找到了死者的作品,是一部靈異小說。簡單掃了幾章,文筆還不錯,要比那些無腦的爽文更有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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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筆名叫晴天娃娃,怪不得他會買一個半人高的晴天娃娃掛在窗口。
“去別的屋子看看吧。”
朱家宅子的二樓共有三間臥室,由於死者是一個人居住,所以另外兩間臥室就成了雜物間,用於堆放一些行李。火情並沒有波及到這兩間臥室,房間裡面基本保持了原狀。
走進其中一間,房間裡的格局和發生火災的臥室一樣。一張牀,一個衣櫃,一個電腦桌。
櫃門大大敞開,電腦桌的抽屜掉在地上,裡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另一間臥室也是一樣,櫃門大開,電腦桌的抽屜也被拉開,裡面的東西全部丟在牀上。
從這兩間屋子的情況來看,似乎是有人在翻找什麼東西,很有可能遭到了盜竊情況。
“櫃門和抽屜上有沒有發現指紋?”我問道。
刑警隊長沒有說話,看着屋內凌亂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沒一會,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們當時來勘查現場的時候,這裡不是這個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