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樂安對自己搶劫殺人的罪行供認不諱,而且他交代,自己從始至終,只殺了謝曉珊一個人。
刑警隊在吳樂安的家中發現了謝曉珊身上佩戴的金銀飾品,並檢測出了上面的DNA,但沒有找到她的鞋子,吳樂安說鞋子在拋屍的過程中遺落的,不知道掉哪了。
同時,警方也在吳樂安的汽車後備箱中檢驗到了謝曉珊的DNA。
江林市刑警隊對案情進行總結,並提供相關證據,以故意殺人罪向江林市人民法院提起公訴。
謝曉珊被殺一案,雖然已經結案,但警方針對這一起案件,還有很多需要做的。
首先就是調查謝曉珊的前兩位客人,一定要防止艾滋病的進一步傳播,同時尋找惡意將艾滋病感染給謝曉珊的人。
根據《刑法》第三百六十條的傳播性病罪:在明知自己患有梅毒、淋病等嚴重性病賣䍃、票昌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
不要以爲這只是簡單的報復社會行爲,更是觸犯國家刑法的罪行。
江林市公安局命令,要求在全市範圍內進行一次徹底的掃黃打黑專項行動,徹查所有洗浴中心,酒吧,KTV,賓館,旅店等潛在涉黃場所。在掃黃的同時,對與謝曉珊有過接觸的人羣進行溯源行動,絕對不能讓艾滋病毒在江林市繼續進行傳播。
謝曉珊被殺一案,對於我們重案組來說,只是一個插曲,因爲我們還要對發生在江林市的這起連環人口失蹤案進行調查。
就在我們這邊調查謝曉珊被殺一案的過程中,刑警隊其他成員也沒有閒着,依然在按照我們之前制定的調查方案,對本案的十八名失蹤者進行行動軌跡追蹤。
由於一些失蹤者的失蹤時間距離現在較遠,對於那些失蹤者的溯源行動,只能侷限於卷宗裡的內容。當時刑警對失蹤者進行調查,也算是得知了失蹤者的一些行動軌跡。
刑警隊辦公室裡,技偵科通過技術定位和恢復,在一張江州市的電子地圖上,將十八失蹤者曾經去過的地點之間用十八種顏色標記起來,很快,就發現了幾處重合的地點。
通過失蹤者行動軌跡來調查案件,只能說是一種無奈之舉,畢竟我們現在掌握到的線索還是太少了。
只是,我一直覺得,案件的關鍵,還是在十八名失蹤者的身上。
這一次,我決定帶着十八份案件卷宗,去見凌谷楓,看他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
既然去見凌谷楓,一定要帶着黎夢,所以我和黎夢簡單溝通了一下,就帶着十八份卷宗的複印件去找凌谷楓了。
撥通了凌谷楓的電話,他現在正在蠟像館裡,索性我們就直接前往了他的谷楓真人蠟像館。
見到凌谷楓的時候,簡直給我們嚇了一跳,因爲我們並沒有看見像往日一樣帥氣的凌谷楓,而是見到了一個灰頭土臉,髮型也有些凌亂,身上穿着一件圍裙,身上滿是染料的“藝術家”。
凌谷楓雖然現在比較邋遢,但依然是彬彬有禮,露出一個非常禮貌的笑容。
“谷楓學長,你怎麼這副模樣?”黎夢很是詫異地問道。
凌谷楓嘿嘿一笑,滿眼寵溺地看着黎夢,幽幽解釋道:“我正在給新制作的蠟像做上色和拼組工作。”
蠟像製作,要經過雕刻、倒模、脫模三個手續。即在做好泥塑表面倒模後,將模塊重新拼組,並在中間灌注硅膠凝固,拆下倒模,形成頭部或身體。然而,簡單的三步,涵蓋了異常繁複的細節。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然我並不懂真人蠟像的製作過程,但是我偏偏喜歡看熱鬧。
和凌谷楓說清楚來意之後,凌谷楓當即表示自己可以幫忙,隨後就摘下圍裙,前去洗手去了。
我則來到了凌谷楓的工作室,看看他新制作的蠟像。
這個蠟像還是個半成品,工作室裡簡直就是一個“分屍”現場,一個女性的蠟像正躺在工作臺上,頭顱、四肢、軀幹各自在一個角落裡。
蠟像爲白色,還沒有上色和組裝,僅僅是她身上的衣物被簡單上了顏色。
蠟像的頭目還是乳白色的模樣,雖然五官棱角分明,但又看不清楚具體的長相,也許等凌谷楓將蠟像完全上色組裝之後,才能賦予蠟像新的生命吧。
凌谷楓和黎夢正坐在會客沙發上,凌谷楓不停地翻看着手中的卷宗,一份又一份。
而我閒來無事,突然對蠟像的製作燃起了興趣。
我像在藝術館參觀一樣,不,我表述的有問題,真人蠟像館就是藝術館。
我慢步在蠟像館裡走動,在一尊又一尊蠟像面前停留,駐足觀看,欣賞着眼前足足可以以假亂真的藝術品。
蠟像真的是驚爲天人,簡直就像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一樣。每個人的眼神都炯炯有神,神采飛揚。
縱觀整個真人蠟像館,一共有近三十尊蠟像,每一尊蠟像的職業都各不相同,他們的背景也都非常符合他們的職業。
整個蠟像館,簡直就是一個被縮小的人類世界,而且是一個絕對完美的世界。
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這些蠟像有些眼熟,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特別是工作室裡面的那個女性蠟像,讓我更加熟悉,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海馬效應,一定是海馬效應。”我喃喃了一句,算是安慰自己。
畢竟真人蠟像,栩栩如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非常可怕的。
這就是恐怖谷理論,當一個非人類物體在外表上和動作上與人類相似程度達到一個特定程度的時候,人類會對其突然變得極其負面和反感。
越這麼想,我越感覺這些雕像在盯着我看,讓我有些不寒而慄,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一瞬間,我彷彿在這些蠟像的眼神中洞察到了一些什麼信息,他們彷彿想要對我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