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起滅門案,兇手殺害了陶雲殊一家三口。
現在,兇手逃進了孟嶺,而我們已經完成了對孟嶺的合圍,抓住他,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今,大搜捕已經到了決勝的關鍵時刻。
武警部隊、刑警隊、警犬一同進山搜捕,各種照明設備一同發出刺眼的白光,黑夜中的孟嶺,如同白晝。
今天是案發的第七天,一切,都要結束了……
透藍的天空,懸着火球般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一個夏天,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一個女孩坐在校園的涼亭裡,低聲哼唱。
“你也喜歡周董的歌嗎?”一個男孩走到身邊,輕聲問道。
女孩叫陳雪純,男孩叫魏學成。
那一年,正是周董爆火的那一年。
因爲一句歌詞,兩人相識,就好像歌詞裡唱的那樣“我在等你……”
那一年,他們一起走進了大學校園,而且還是同班同學。
那一年,他們有說不盡,聊不完的話題,他們能從歌曲聊到人生理想,從今天的上課內容,聊到未來規劃。
那一年,他們是讓所有人羨慕的金童玉女。
那一年,他們步入了愛河。
校園裡的愛情,是美好的,即便是大學,也很少有人能修成正果。
高中裡的愛情,會止步於高考,大學裡的愛情,會止步於畢業。
高考和畢業,大家面臨的,都是人生的重要抉擇。
每個人想要的東西都不一樣,就如同陳雪純和魏學成一樣,陳雪純想要去大城市闖蕩一番,見一見世面,擴展一下閱歷。
魏學成想要踏踏實實地走進公司、工廠,從基層做起,腳踏實地,一步一步來。
他們都沒有去牽制對方,相反,他們都特別支持對方的理想,就這樣,他們各奔東西。
如同大多數的異地戀一樣,那一年,他們分開了……
他們不是分手了,而是斷了聯繫。
也許,斷了聯繫,比分手了更可怕。
這種沒有結局的感情,就如同“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裡。”
這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想必,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總之,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後來,他們又聯繫上了,但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感覺,也沒有了當年的情感。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大多以“我要吃飯了”、“我要睡覺了”、“我要工作了”這種特別委婉的方式結束。
這種結束的詞語,大家都知道,這是爲了結束聊天而已。
沒幾年,魏學成收到了陳雪純的請柬,她要結婚了。
那一天,是他們時隔多年第一次通電話,電話裡,他們都哭了。
他們爲什麼而哭,想必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因爲淚水裡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也許有不捨、有不甘、有悲傷、有快樂……
也許,什麼都沒有。
魏學成去參加了陳雪純的婚禮,婚禮上,他們對視了一眼,但是眼神裡只有對對方衷心的祝福。
你幸福,我就幸福了。
只是,令魏學成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遇見了陶雲嬌。
後來,魏學成和陶雲嬌結婚了。
至於魏學成爲什麼選擇和陶雲嬌結婚,其中是有愛情,還是有別的想法,也許魏學成自己也不知道。
就這樣,一對曾經的情侶,在不同的時間來到了陶家。
這也註定,陶家將會出現一場腥風血雨,也爲陶雲殊家的滅門案,埋下了伏筆。
兩年前的春節開始,魏學成就開始和陳雪純暗中私會,雖然他們的內心中都有對另一半的愧疚感,但是他們都沒有能理智地控制這種畸形的“愛戀”。
慢慢的,兩人決定再續前緣。
因爲在兩人的人生中,只有對方,纔是真正懂自己的那個人,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依舊有說不盡聊不完的話題,彷彿他們兩個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是有今生的緣分。
隨後,兩人的感情漸漸升溫,兩人約定,各自離婚。
魏學成這邊很好解決,重點是陳雪純那邊。
就在魏學成對這種畸形的“愛戀”無比期待的時候,原本堅定離婚的陳雪純,在各個方面的親人一再勸阻下,改變了離婚的主意。
這使魏學成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認爲陳雪純利用自己的感情騙了自己的錢財,於是這種“愛”變成了“恨”。
案發當晚,魏學成越想越生氣,久久不能入睡,他決定去陳雪純家,和陶雲殊把一切都挑明,逼迫陳雪純離婚。
他怒氣衝衝地來到了陶雲殊家,正巧,他碰見了起夜的陳雪純。
陳雪純對魏學成的突然到訪感到非常驚訝,她趕緊把魏學成帶到了偏僻的倉房。
“你爲什麼騙我?!”魏學成十分氣憤地說道。
“我沒有騙你!”陳雪純弱弱地說着。
“那你爲什麼不離婚?!”魏學成質問道。
“我……”陳雪純低着頭,一時間有些語塞。
“不離婚也行,你把這麼多年我給你的錢都還給我,咱們各不相欠!”魏學成很是生氣。
“我沒錢。”陳雪純苦笑一聲。
“沒錢?!沒錢能行嗎?信不信我殺了你?!”魏學成正在氣頭上,他沒有在開玩笑。
可是陳雪純卻以爲他在開玩笑,隨口說道:“那你殺了我吧。”
“好,行。”魏學成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這句話,他低頭撿起一個磚頭,朝着陳雪純的腦袋重重砸了下去。
陳雪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魏學成的大腦一片空白,但是他已經殺紅了眼。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自己殺了陳雪純,那就把他們一家都殺了……
他在廚房拿起了菜刀,走進了陶雲殊的臥室。
而後,滿身是血的他,又走進了另一間臥室……
最後,他又回到了倉房。
也許是造化弄人,陳雪純此時,醒了……
魏學成坐在她的身邊,認真地看着她:“你疼嗎?要不我還是把你送到醫院吧。”
這一刻,魏學成說的是真心話。
陳雪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說道:“算了,反正殺了我,你也得死。”
魏學成點了點頭,突然笑了。
滿臉是血的他,笑得格外詭異,格外驚悚。
“好,那咱們下輩子見……”魏學成發出一個顫抖的聲音,舉起了手中還在滴血的菜刀……
魏學成已經伏法,他的妻子陶雲嬌坐在牀上,目光呆滯地看着窗外。
她的手裡,捧着一本魏學成的日記,上面寫着——
“親愛的寶貝女兒,爸爸做了你一生都難擡起頭的事,讓你受着莫大的恥辱,對不起……
敬愛的雙親,不孝兒是多麼的想見您二老最後一面,兒子怎麼對得起二老的養育之恩?兒子這個時候欲哭無淚,是多麼的後悔莫及,死都解脫不了罪過……
最後叫你一聲妻子……也許這一生你最恨的是我,但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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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允許我說說罪人的心聲和心底誠懇的懺悔……我是多麼想擁有第二次生命啊!然而,我已沒有了臉面奢望這夢幻般的生命……如果我在感情上固守巢穴,也不會走向今天這個悲慘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