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三十二】第一章:師母

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這句話出自尼采的《善惡的彼岸》,書中的原話爲:“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爲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通俗一點來說,意思就是當你在與黑暗抗爭的時候,黑暗也在侵蝕着你。當你審視邪惡的時候,邪惡也會反過來審視着你的內心。

我叫秦沐,是一名寧州市重案組的刑警,在我的從警生涯中,無數次切身體驗到了這句話。因爲所有的兇手,或多或少都曾經是一名受害者,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生的罪犯,只不過是把老實人逼急了而已。

但我作爲一名刑警,是一名執法者,職責就是要懲治罪犯。

想要消滅罪犯,我就要比罪犯厲害。如果罪犯比我厲害,我就會被罪犯反噬。一旦我對那些罪犯的悲慘遭遇而產生了內心的動搖,那麼我就被深淵所吞噬了。

所以我必須要有堅定的內心,對自己有足夠深的認識。

這麼久以來,我始終堅持的就是:任何遭遇都不能成爲犯罪的理由,沒有人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去執行自己所謂的“正義”。

我們剛剛從任西市返回寧州市,這次任西市之行,我們爲了追查寧州市忘憂音樂酒吧的涉D連環殺人案的外逃人員——阿讓。從而牽扯出了一起任西市的連環投毒案,進而對盤踞在瑞慶村的制販D組織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收網行動。

對於我們重案組來說,特別是對於我來說,更是抓捕了一名六芒星犯罪組織的高級成員——鍊金師,葉俊熙。

隨着對六芒星犯罪組織的認識瞭解逐步加深,我們真正知道了六芒星犯罪組織的存在目的,還有他們的核心——獻祭和永生。

就在任西市的抓捕行動告一段落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師母的電話,師母告訴我,師父沈若山患病住院了。

從師母的語氣中我感覺到,這次師父沈若山的病症似乎很重,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這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怪不得重案組成立以來,沈若山很少出面,而且後來幾乎沒有露過面,我們一直都以爲他是在省廳忙碌,沒想到……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涌出一絲酸楚,平日裡經常說沈若山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而我卻沒有時間經常去看望看望這位父親,也沒有經常打一個電話詢問一下近況,聊一聊家常。

我經常用自己最近比較忙來安慰自己,給自己找藉口,但這次聽到沈若山病重的事情,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內心很是愧疚。

隨隊到達寧州市以後,我沒有返回局裡,而是直接駕車去了寧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師母。”

我一路小跑,來到了腫瘤科室,走廊裡我看見了沈若山的妻子,我的師母。

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我的師母了,記得在我剛剛進入警隊的那段時間,每逢週末,我和葉雲就會去師父沈若山家,師母燒得一手好菜,就像母親一樣照顧我們。

師母是一名護士,和師父的相識是在三十多年前的一次救災過程中,兩人一見鍾情,最後喜結連理。師母是一個南方姑娘,性格溫柔,體貼,和師父生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吵過架拌過嘴。

今天我見到她,險些沒有認出來,她的模樣和我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師母的臉色蠟黃,頭髮有些凌亂,鬢角已經生出了白髮,看上去非常虛弱,像是一股風就可以將她吹倒。

“阿沐。”師母見到我之後,親切地喊出了我的暱稱。

這個聲音還是一樣的親切、溫柔,只是這語氣夾雜着些許的顫抖,嗓音有些沙啞,雙眼通紅,像是剛剛哭過。

“師母,師父怎麼了?”我快步走到師母身邊,認真地問着。

師母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另一隻手抹了抹眼淚,輕聲對我說着:“你快去看看他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轉身走進了病房。

沈若山躺在病牀上,深深地睡着,還在吸着氧氣,一瓶接着一瓶地輸液。

房間裡非常安靜,只有沈若山的呼吸聲,還有生命體徵監護儀時不時傳來的滴滴聲。

一時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看着病牀上的沈若山,淚水瞬間在眼圈打轉。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師母,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用力嚥了一口唾沫,發出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

“一個多月了,他還是那副倔脾氣,誰也不讓告訴。最近病情加重了,我纔敢告訴你。他平時嘴裡最常唸叨的就是你,還有阿雲,”師母說着說着,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次……還和上次一樣嗎?”我抽泣了一下啊,抹了抹眼角的淚珠,輕聲問着。

三年前,沈若山就住過一次院,是肝病,醫院說是肝硬化,病情比較嚴重,需要住院治療。

師父的肝病是日積月累患上的,他是一個倔脾氣,對待工作極其嚴肅認真,經常加班加點的熬夜,年輕的時候身強力壯,並感覺不出來什麼,可是長此以往,身體還是出現了問題。

那時候沈若山本應該住院治療,但當時因爲公安機關正在着手對6·25跨境走私案進行收網行動,沈若山不聽師母和局裡的要求,堅決不進行留院治療,一定要親自出徵。

正是那一次,葉雲失蹤,讓他的精神受到了很重的打擊,長此以往,病情也在加重。

師母緊緊握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在顫抖,只是憋着一口氣,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沒有倒下。但我知道,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有些扛不住了。

“這次……是肝癌……”師母沉聲說了一句,緊接着,她發出了嗚咽的哭聲。

她在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她見到我之後,再也控制不住了。

“肝癌?不是肝硬化嗎?那次行動之後,師父不是進行住院治療了嗎?怎麼就變成肝癌了呢?!”我瞬間懵了,整個人都變得麻木,大腦像被雷擊中了一般一片空白。

師母打着我坐在一旁的病牀上,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想要壓制住自己的哭泣:“其實三年前……肝硬化就出現了癌變,所以我們纔要求他進行住院治療,但是他的脾氣,說什麼也不同意……這三年來,他也堅決不住院,說什麼人的命天註定,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裡,只是定期來醫院檢查治療……”

師母說着說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聲哭了出來:“他說自己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處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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