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金甜男友邵剛的口供,他與金甜兩人關係一直不錯,甚至已經準備在明年年初結婚。
但是金甜在健身的過程中出軌了自己的健身私教,隨後金甜向邵剛攤牌,兩人當場分手。當天金甜收拾行李後,一個人提着行李箱淨身出戶,再之後的事情邵剛就不知道了。
從審訊過程中邵剛激動情緒下的微表情來看,這件事的真實度很高。
但是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這其中還有很多與線索對應不上的地方。金甜的屍體在野湖中被發現的時候,身穿白色連衣裙,並沒有穿內褲和鞋子,這不符合金甜帶着行李淨身出戶的狀態。
而且警方並沒有在野湖裡找到行李箱,但這一疑點我們已經在繼續調查,因爲野湖並不是第一拋屍地點,蛙人小隊已經在我們發現的後山河邊潛水搜尋,希望能找到行李箱。
如果邵剛說的是真的話,金甜是在淨身出戶後被害,那麼就說明金甜在離家的路上遇到了兇手,那麼鞋子和內褲去哪了?難道兇手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可是法醫屍檢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金甜在死前有被侵犯的情況。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金甜腦後的對衝傷是怎麼形成的?
“金甜是幾點離開的?”審訊室裡,雷神繼續問他。
“幾點離開的?誰分手的時候還看鐘表啊,大約是晚上七點鐘吧……”邵剛回憶了一下,肯定道:“對!晚上七點鐘,她剛從健身房回來。”
“金甜離開之後,你在做什麼,那天晚上你在哪?”雷神接着問道。
“她走之後我當然是收拾屋子啊,一個破鞋生活過的地方,當然要仔細清掃,多晦氣啊。”邵剛笑着說道,看來分手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你一直在家?沒有外出過嗎?”雷神向他確認着。
“沒有啊!”
邵剛矢口否認,大約過了五秒鐘,他又突然改口:“不不不,我外出過一次,我出去買點清潔用品,特別是買了很多清潔用的酒精,我得給房間仔細消消毒,破鞋多臭啊!想想都噁心,我都想把牀扔了換新的!”
雷神看着情緒十分激動的邵剛,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突然說道:“金甜已經死了。”
聽到金甜的死訊,邵剛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那雙原本非常小的眼睛瞪到了一個非常誇張的狀態,高聲問道:“臥槽!真的假的啊?!她死了?!”
雖然他很震驚,但是語氣卻異常興奮。
“她不會是去找那個健身教練,然後健身教練嫌她是破鞋沒要她的吧?!然後十分難過後悔就自殺了?!真的是笑死!哈哈哈哈,等我回家一定要喝一頓,好好慶祝一下!”
邵剛異常激動,幾乎要掙脫開審訊室的椅子,接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可惜了,按照劇本,她應該回來求我,向我道歉,然後我把她羞辱一頓,然後她再自殺,這樣才完美,可惜,真是可惜。”
不管邵剛和金甜兩人之間的矛盾有多大,眼下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自己的前女友死了,他竟然要慶祝。
但我們畢竟只是個旁觀者,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我們永遠無法理解當事人的心情。
“我們在野湖裡找到了她的屍體。”雷神淡淡的說。
邵剛一挑眉,一副八卦新聞的嘴臉,主動向雷神問起了自己前女友的死亡原因:“真的假的啊?警察可不能騙人!快告訴我她是不是投湖自殺了?有沒有遺書?她是不是特別後悔啊?哈哈哈哈!”
我們站在審訊室外,從雷神的表情來看,他一直在壓着火呢。邵剛如此嬉皮笑臉的態度,雷神沒有再問下去,起身走出審訊室。
“接下來怎麼辦?”審訊室外的小劉見雷神出來,立刻走上前去問道。
“馬上調取他住宅小區的出入監控,看一看當晚金甜有沒有託着行李箱出去,再看看他當晚有沒有出入小區。”雷神着實被氣的不輕,雙手叉着腰在原地不停地踱步。
“還有,去他家做一次徹底的搜查,金甜頭部有對衝傷,看看他家的傢俱上有沒有血跡。”雷神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沒有必要了,如果金甜真的是在家中受傷,邵剛大清掃之後一定會將血跡徹底抹除乾淨,而且頭部對衝傷的創口不大,流血不會很多。”我站在一旁,默默補充了一句。
雷神一愣,用奇怪的眼神掃了我一眼,轉身對小劉說:“放他回去吧,把他給我盯死了,立刻去調查那個健身教練。他孃的,人命關天的大事,竟然跟我在這嬉皮笑臉的!”
雷神說完,走向監控室角落的一個櫃子面前,從裡面拿出一瓶礦泉水。
就在這時,小劉接到了蛙人小隊的電話。
“秦警官,蛙人小隊來消息了,他們在離岸邊不遠處的河底,找到了四個啞鈴,每個都有十五公斤重,上面還捆綁着麻繩。”小劉十分激動地說道
雷神聽完,猛然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也迎着目光看着他,隨後,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發現行李箱了嗎?”我問小劉。
小劉搖搖頭:“沒有,河底只有四個啞鈴。行李箱再怎麼說也沒有啞鈴重,水庫開閘放水,被衝跑了吧。”
“好,讓蛙人小隊回來吧,咱們看看啞鈴。”
案件偵破工作仍在進行中,雷神兵分兩路,一路去高美健身會所調查金甜的私教教練,一路去邵剛所在的小區調查監控,驗證邵剛口供的真實性。
很快,蛙人小隊就將四個啞鈴帶了回來,其中兩個啞鈴上還捆着麻繩。
仔細看去,上面的麻繩要比金甜腰間的麻繩細上很多,材質也不一樣,啞鈴上的麻繩都是一些雜草,看來是兇手在拋屍的過程中,用岸邊的雜草臨時編制的繩子,正是因爲雜草編制的繩子不結實,纔在河流的衝擊下斷開,以至於屍體被衝到了野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