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書^閱^屋^】,
半夜突然醒來的除了寧緋,還有葉子柯。他坐起身,眼睜睜地看着門被打開,尤蓮默默地走進來,略帶驚訝:“我開鎖的聲音很小聲的啊!這也能聽見?!”“你的開鎖技術我算是見識到了,確實厲害。”葉子柯漫不經心地接了她一句話,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語。
“你們從雲慄那裡都聽說了?關於我的事情。”尤蓮靠着門,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葉子柯微微不屑地瞄了她一眼:“你就是爲了確認這件事情?雲慄告訴了我們全部。”尤蓮的神色並無太大的異常:“那你和寧緋,有覺得我那麼壞嗎?那女孩不是我殺的,她自己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在上面的。畢竟發生這件事情,誰都不想的。”
“你來這裡跟我討論道德和責任揹負的問題,我覺得很無聊。你還是請離開吧!”葉子柯不耐煩地說,尤蓮越過他,看到外面的黑夜:“這場雨把所有的一切都洗的很乾淨啊!連同原本無助的靈魂,都能夠出去了。”“你是心理醫生,連雲慄都治不好,你不覺得你很失敗嗎?”葉子柯懶得再跟她繞來繞去,直接質問了她一句,希望趕緊結束對話。
“失敗?我是很失敗啊!我失敗於即使我機關算盡,卻鬥不過一個十歲的孩子。【^書^閱^屋^】她最厲害,最成功!她成功地把我給毀了!”尤蓮歇斯底里地吼着,她顫抖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拿出一根點燃,兇猛地抽起來。黑暗裡,葉子柯看到尤蓮模糊的臉,以及那點星火,正纏繞在她的指尖。“所有的一切,不是因我而起,而我無辜受到牽連。我就不值得被同情嗎?”尤蓮冷靜了一下自己,悠然地說道。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半點忙都幫不上。請回吧!”他直接下了逐客令,尤蓮將未抽完的煙丟在地上,用腳碾碎道“在你們看來,雲慄和我,誰更過分?”原來尤蓮只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夠讓她心安的答案。“過分?這個詞是不是用得太淺顯了,你們所做的事情,都是推動着兇案接二連三發生的動機啊!”葉子柯簡明扼要地說了重點,意味着她和雲慄,都不可能是無辜者。
尤蓮沉默地不說話,良久她開口說:“那女孩會死,是因爲她目睹了雲慄父親殺人的場面。而她被雲慄發現了,知道她目睹父親的事情,爲了保護父親,她選擇讓那女孩死。我從來沒有想過去害死那女孩,我甚至嘗試過去救她。太晚了,真的太晚了。等我趕到的時候,雲慄的父親與我錯身而過,我爬上天台,那女孩已經沒了呼吸。”
“那晚我蹲在女孩身旁,看着她臉色逐漸慘白下去,身體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冷冷冰冰。那一刻我發現人真的太脆弱了,死亡原來真的觸手可及。接着我就看到了趕到的雲慄,她看我,我看着女孩。她開始恨我,我開始憎恨這裡,我選擇離開。之所以再次回來,是我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情,雲慄是我的病人,我不能這樣輕易放棄我的病人。”
“我承認我剛剛開始接觸雲慄,是帶着目的的。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跟你們說的,我只想告訴你們,我說的都是事實,都是刻在腦子裡,不可磨滅的記憶。你們是更願意相信一個患精神病的雲慄,還是一個本身就是心理醫生的我呢?”
“我身兼多職沒錯,可我是努力完成我的每一個身份。醫生也好,作家也好,記者也好,白領也好.我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我愛好於改變自己的角色,愛好於體驗不一樣的生活。沒想到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體驗,讓我敗在一個小女孩的手上。真是可悲,可恨,當然最可笑了。枉我狡猾聰明,擅長金蟬脫殼,偏偏被雲慄製得死死的。”
葉子柯打斷了她的話:“我想我知道你是哪位作家,我有看過你的書。太過真實的情感宣泄,太過貼切的見聞,以及大段的心理描寫,真的很不錯。我姑且算你是個帥氣的作家。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太真實,真實過了頭,總讓人覺得那是你織的夢。一個穿着真實外衣,實則空虛的夢境。”
“有時候我會在想,你是不是在寫作的時候,把自己帶入到了那真實的夢裡,讓你走不出來了呢?!你的寫作手法,太能拴住一個人的心。既然你的一切來自於真實的取材,那麼第一個被拴住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呢?”第一次葉子柯靜默的黑色瞳孔,讓尤蓮莫名的恐懼起來。
她盯着葉子柯的眼睛道:“不可能的!我有一雙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睛,我怎麼可能會被你看穿呢?!”“不瘋魔不成活。尤蓮,你有沒有想過,雲慄爲什麼能夠制服你?並非她比你更聰明,更狡猾,她只是個孩子,會哭會鬧,不像你那麼會掩藏着真實的自己。”葉子柯眼見着尤蓮抱着頭蹲下了身,反覆地問他:“爲什麼?如果她不比我厲害,怎麼能夠置我於這種地步?”
“我說過了,不瘋魔不成活。雲慄就是恰恰單純過了頭,纔會制住詭計多端的你。萬物相生相剋,你最意想不到的對手,就是你最輕視的那一個。你編織着真實的網,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你躍然於心中,瞭如指掌。然而就是她太簡單了,簡單到你不得不懷疑她的一切。由此你劍走偏鋒,在自己的記憶裡,構造出了一個比你更加狡猾的雲慄。正如你所說,你太努力了,你努力地扮演着每一個角色,到了瘋魔的狀態。現在我問你,尤蓮,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尤蓮擡起困惑的臉:“我?我是尤蓮嗎?我是誰?我是心理醫生,不,我是作家,好像不對。。我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她站起身,執著地望着天花板:“我好像是精神病患者,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覺,整晚整晚地失眠,害怕,絕望着.是啊,我就是這樣的,是嗎?”
葉子柯不知是搖頭還是點頭,從進這裡見到尤蓮開始,他就察覺到尤蓮確實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她足夠優秀,足夠詭譎,寧緋她們都堅持着她的正常,他不明白,完全不明白。尤蓮的魅力在於她確實會織真實的網,他也曾經陷入到網裡,寧緋亦然。
他清楚地記得那晚無法動彈的自己,以及驅趕着自己周圍東西的寧緋。那時候他不是不能動,寧緋其實看到的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尤蓮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她爲什麼能有這個能耐?別忘了,她可是心理醫生,無形之中的催眠,不是他們所能警惕到的。
現在這個優秀的尤蓮,一遍一遍地自問自答着,葉子柯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她成功扮演過那麼多的角色,有沒有想過會身不由己地永遠扮演一個精神病患者呢?之所以說永遠,是尤蓮早已瘋魔已深,她需要用她一生去解自己結下的謎。cad3;
跌跌撞撞衝出門去的尤蓮,終於在走廊裡大說着糊話。葉子柯靜靜地聽着,聽着一羣護士把她帶走,她被打鎮定劑的時候,還在詢問着身邊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道嗎?告訴我.”
《迷案追蹤》雲起書院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