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去。”雲朵兒抱緊自己的胳膊,欲哭無淚地拉了拉前面寧緋的衣角。寧緋也覺得奇怪,爲什麼她們只能向前走,不能後退。要說爲什麼的話,寧緋轉過身子,手電筒照向雲朵兒的身後,沒有路。
她心底一直有疑惑,這分明是一艘船罷了,一切都是以木板製成的,而云朵兒身後的障礙物是一堵牆。寧緋把手覆蓋上去,摸到的的確是冰冷的牆壁,敲了敲還是實心的。
前方的路總是莫名其妙地散發着寒意,寧緋靠住牆說:“我們就這樣貼着牆壁,不要再向前走了。”雲朵兒點頭,兩個人靠着牆壁,還是能強烈地感到寒氣一陣陣的,比之前的還要強烈。
寧緋蹲下身,取出記號筆在腳邊做了一個記號,接着用手電照着兩個人的腳,觀察着到底是什麼情況。雲朵兒入神地盯着寧緋腳邊的記號,正慢慢地被推移至身後,而她們明明沒有覺得絲毫被推行向前的感覺。
兩個人互望一眼,“娜古云兒曾經給我一張符可保平安,我之前已經用過了。你有嗎?”寧緋摸出口袋裡的那張符紙,貼在牆壁之上,只看見牆壁以極快的速度,退後地無影無蹤。
面對着身後出現的那條路,雲朵兒望了望說:“我們走這條路,不要再向前走了吧!”寧緋並沒有轉身,電筒的光繼續照着前方的路,總感覺有什麼人在指引自己,朝着那漸漸寒冷的地方而去。
“不對,就算我們找到了另一條路。可我總覺得這條路的盡頭,能告訴我們這裡的秘密。”她皺着眉,伸出手感受着寒冷的氣息纏繞住自己的手臂,有血腥的味道。
雲朵兒瞧着寧緋的決心,自己的腳步因爲顫抖不斷地後退說:“每一次都是葉子柯和袁諾一擋在我面前,如果要我自己走這條路的話,我覺得我自己是走不了的。”
手電筒放置於雲朵兒的手心:“你拿着手電朝着後面這條路走,應該可以找到葉子柯他們的。”“你呢?!”雲朵兒訝異於寧緋此刻的平靜,沉靜的眼眸裡波瀾不驚。
“有些路只有自己走過,才能知道真相是什麼。我想去試試看。”寧緋說完這句話,徑直走入那片黑暗裡,消失於黑暗的身影彷彿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雲朵兒握着手電一步步地朝着正確的路走着,找到葉子柯他們再來救寧緋好了。可爲什麼腳步就不動了,她猛然轉過身:“寧緋!你可以我也可以!我們一起找這裡的秘密!”
她衝進那片黑暗裡,還沒有走遠的寧緋望着那手電的光亮,愣愣地瞧着她:“你不回去嗎?”“一個人孤獨,兩個人就不孤獨的。一個人害怕,兩個人分擔害怕。與其我走出去後擔心你,倒不如我和你並肩作戰。”
地上傳來什麼噼裡啪啦的聲音,順着燈光照去,竟是結冰的霜。“那盡頭一定有什麼東西。”雲朵兒和寧緋點着頭,加快腳步朝着冰棱凝結的地方而去。
乾枯的黑色髮絲,耷拉在骷髏的腦袋上,張開的嘴巴里,潔白的牙齒如利爪,搖搖欲墜的骷髏頭趴在木桶之上,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着前方的寧緋和雲朵兒。
“這是?”雲朵兒彷彿似曾相識,想了半天回答道:“這不是之前要襲擊我和袁諾一的那個人彘嗎?可是爲什麼只剩下骷髏了?”
“人彘?!”寧緋走上前去,將燈光照入桶內,裡面只有軀幹,腐臭的氣息撲鼻而來。“你說的果然沒錯。”雲朵兒捂着鼻子瞧着桶內,眼神閃躲道:“這裡到底是誰死了?!”
“是我媽媽哦!姐姐。”她們兩個一起回頭,視線之內是一長髮繞脖子的女人牽着之前的小女孩,兩個人顫顫巍巍地朝她們走過來。
雲朵兒拽着寧緋的手,那對母女進一步,她們就朝後退一步,冷汗在額間落下,寧緋摸了摸手腕上的沁骨鐲,沒有任何反應,脖間的守護之鶴,小指上的戒指,這三樣東西都毫無反應。
之前紫羽跟她提起這個問題,說這三樣東西的能力已經越來越弱,要她回憶起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的。那個時候她沒怎麼放到心上,現在想起來才覺得當時太過於馬虎和大意了。
符紙燃燒在雲朵兒的指間,青煙曼妙地纏繞於她的指間,甩出去的那一刻,斜斜地扔在了那個母親的額頭上,令她的四肢爆破般地被炸開,血肉飛濺地灑了她們兩個一身。
等她們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時,眼前的一切變得明亮起來。“你聽到沒有,好像有海鷗的叫聲。”前方不遠處的一扇小窗戶,透過來溫暖的陽光,海風的氣味撲面而來。
“她們是想告訴我們一些什麼事情嗎?”寧緋扶雲朵兒起來,這不真實的陽光溫暖,兩個人的眼神裡都略略不安。
推開門的時候,許多船員搬運着什麼貨物,忙碌地穿過她們的身體。那對母女背對着寧緋和雲朵兒,望着陽光的臉龐,興奮完全溢於言表了:“媽媽,我們會見到爸爸嗎?!”
“會的,這些叔叔們現在不就是帶我們過去嗎?!”溫柔地摸摸小女孩的頭,一臉幸福。寧緋不禁想起了小元,不知道他現在去了什麼地方,還是跟他最愛的媽媽在一起嗎?
女孩轉臉的那一瞬間,如之前的模樣,狐狸一般精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寧緋:“媽媽,我們回船艙吧!”走過她們身邊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女孩碰了碰寧緋的胳膊,那觸感很真實。
“怎麼辦?!一定會被發現的!他已經死了啊!”陰暗的小角落裡,完美地拒絕了一切光線的照入,拼命壓低聲音的討論聲,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寧緋和雲朵兒的耳朵裡。
她們走到聲源處,瞧着三四個人一臉陰沉的臉。“哎,到時候就說爲了怕她們傷心,隨意編造出的謊言好了。”
難道這個女人的丈夫已經死了嗎?既然如此的話,爲什麼非要編造謊言呢?直接說出實情不就好了嗎?那幾個人鬼鬼祟祟,一臉慌張的臉,不得不讓她們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