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詭異秘事
郭振輝的話說得很有道理,這點林曉鏡不用他說也明白。只是自己心中的不安惶恐正在無限地增強中,畢竟這樣的誤會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如果有人精心佈置了這一切,自己若想逃出這張迷網,絕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林曉鏡根本想不到任何對自己有利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根據現在的線索,事情變得很簡單,至少在羅素英這件案子上已經簡單到任何一個普通人都可以從這些證據中邏輯出她林曉鏡就是兇手。
那些照片就放在郭振輝的桌子上,林曉鏡在看到它們時也很震憾,她根本想像不出爲什麼沐青遠會揹着她和羅素英如此親密。可是即使是這樣,自己也斷斷不會僅因爲這樣就去殺害羅素英的,而它們和兇器爲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行李箱裡,林曉鏡自己也不知道。
納卡索留意到,林曉鏡的眼裡滿載着絕望和悲哀。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被這樣的眼神刺疼了:“還沒有到令人絕望的地步。”
其實能看到納卡索,林曉鏡的心中還有一些小小的希望。可是旁邊那兩名刑警同志緊張又專注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卻把自己打敗了。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呢,就象是拼命追擊着獵物氣息的警犬,絕不放過一絲空間。這樣的眼神不止打碎了林曉鏡的信心,也讓納卡索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xing。
郭振輝看了看每個人臉上的神色,便做主支開了小娟在內的兩名刑警。可是這個行爲並沒有讓林曉鏡感受到片刻的輕鬆,她認爲也許在自己當初踏足這裡的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她從來沒有預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以身負惡名的原由做客公安局;也沒有想過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沐青遠會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這些事全都不合適宜地攪在了一起。
她知道此刻無論納卡索和郭振輝有多麼想幫助自己,都無法面對鐵證如山。所以林曉鏡在得知他們安全回來以後,並沒有把太多的希望寄託在上面。她已打定主意,抓住一切有利時機尋求逃跑的機會。當然對於逃跑後的結果,她已無暇去考慮,只是憑着心中涌起的那一股無法遏制的衝動,驅使着她將所有的理智都拋諸腦後了。
“我想見一見羅阿姨。”當房間裡只有他們三人時,林曉鏡開口說話了,同時伸出了被拷在一起的雙手道:“能幫我把這個解開嗎?我不想被羅阿姨看見。你們放心,我不會逃跑的。”
郭振輝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掏出鑰匙解開了林曉鏡手上的束縛,准許她在自己的陪同下前往接待室面見羅之虹。
當雙手重新獲得自由的那一刻,林曉鏡身體裡的衝動又開始沸騰了。從郭振輝的辦公室走出來的第一步,她看見了坐在對面房間裡哭哭涕涕的羅之虹。她的腳在剛伸出去的第一步開始,便已經明確了要逃跑的念頭,就是在這一刻。
她迅速地向着羅之虹的方向走去,身後的兩個人也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在快要走到羅之虹所在的屋子時,林曉鏡突然轉向,拔腿便向大門外跑去。從開始拔腿的第一步起,她的眼前就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就這樣,衆人在一片驚愕中看到林曉鏡以極快的速度逃離了所有人的視線中。當郭振輝和納卡輝追出去時,整條馬路上已經看不見林曉鏡的背影了。
“我怎麼這麼大意。”郭振輝有些懊惱,也有些憤怒地對着納卡索說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你可知道她這麼一跑是什麼概念,xing質可就嚴重多了。”
“我和你是一塊兒回來的,哪有時間和她串謀。”納卡索冷哼了一聲,暗自卻在琢磨着林曉鏡的舉動。
終於跑出來了,這點運氣連林曉鏡自己也無法相信。她只知道,此刻除了跑別無它法。除非她自己找到證據力證自己的清白。
在這一路的惶恐逃跑中,林曉鏡能想像到郭振輝的慍怒,他一定在後悔,不該輕易解除她的手銬吧。的確,這不能不說是他的一個失策,畢竟郭振輝是看在平日裡的一些交情才罔開一面,這在別人眼裡看來搞不好會被認爲是默許的。而納卡索大概沒有想到象自己這麼膽小的人,今天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一件事吧。不知道羅阿姨看到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會傷心心痛呢,她會認爲羅素英真是自己殺害的嗎?
林曉鏡一邊飛奔,一邊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着。此時的她腦袋裡是一片茫然,既不知道要去何方,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首先的難題,就是從今以後的藏身之地和飯食,這些都離不開錢。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回吊腳樓去拿行李的,沒準郭振輝早就安排在那裡等待自己了,看來自己未來的逃亡之路必定充滿危險和艱辛。
口袋裡還有幾十元錢的散鈔,林曉鏡走進了繁華熱鬧的商場裡,她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無論如何今天應該還是可以對付過去的。
商場里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林曉鏡,也或者郭振輝他們並沒有發佈什麼通緝令什麼的。林曉鏡相信,即使真的遇上警察,只要自己的目光安然、聲音平穩、神態自若,其實並不會有多大問題。當然要做到這些,對於林曉鏡來說着實不易。
突然,林曉鏡站住了,正前方有兩名警察正緩緩地走了過來。林曉鏡的臉刷地一下就蒼白了許多,眼神也慌亂了許多。她感覺那兩名警察已經看見了自己,而她卻無處可逃,現在的她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來都是一個形跡非常可疑的人。
這就是心中有鬼的感覺嗎?從此以後,自己便要在這惶恐不安中度過每一天?林曉鏡簡直不敢想像下去,如果是這樣,她相信撐不到自己力證清白的那一天,她就會崩潰的。
原以爲是來抓自己的警察,卻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一切只是林曉鏡自己的緊張不安在作祟而以。
可這一次饒幸了,那下一次,下下一次呢,林曉鏡實在不敢想像下去。
這裡林曉鏡不敢再久待,她無法承受任何一個陌生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她將身上的錢全都買成了白麪饅頭,她準備去山裡躲躲,等到風聲緩一點,她一定要把這個陷害自己的真兇給抓出來。
這一路是朝着靈巫山的方向前行的,林曉鏡有一下沒一下地啃着早已冰冷的饅頭,時不時還回頭四處張望着,整個就象一隻驚弓之鳥。
“是你。”
一聲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林曉鏡轉回頭一看,竟然是之前不肯跟自己說話的老柴,此時的她非常狼狽,避開了老柴探究的眼光請求道:“我能在你這兒住幾天嗎?”
“爲什麼?”
“我惹上了點麻煩,現在警察在到處找我,但我能發誓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過。”本來林曉鏡根本不必說得這麼詳細,可是以她對老柴的猜測而言,要想對方提供幫助,只有自己首先說出實情,纔有可能打動對方,尤其是象老柴這般xing格古怪的人更是如此,這一點林曉鏡是從書上看到的,不知有沒有用,現在全拿來試上一試。
“喔,進來吧。”老柴的反應倒十分出乎林曉鏡的意料。
林曉鏡很感謝地進入了屋子:“不過我是無罪的,謝謝你能收留我。”
“這我知道。”老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望向林曉鏡道:“你相信嗎?我會看骨相。誰是兇手,我一眼就能看清。”
“以我對郭振輝的瞭解,怕是很快就能搜到這裡來了,你來得還真不是時候。”老柴頓了頓又說道。
可林曉鏡一聽,倒有些急了:“我不想讓他們抓住,那我得走了。”
“噓。”老柴示意林曉鏡稍安勿燥,用手指瞄了瞄屋子裡角落的木櫃。林曉鏡猶豫了片刻,事情發生得太快了,門口已經傳來了敲擊的聲音,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林曉鏡依老柴的意思,鑽進了木櫃裡,竭力控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那顆心臟正在怦怦怦地激烈跳動着。
就在林曉鏡躲好後沒幾分鐘,大門打開了。傳來幾句說話的聲音,郭振輝就在屋外和老柴嗒啦了幾句話,並沒有進來,很快大門又關上了。
“這會兒,我也成窩藏犯了。”老柴笑着低聲地打開了木櫃門望着林曉鏡道。
“不會的,只要你不說,永遠沒有人知道我在這兒。”林曉鏡真的怕他一時反悔,跑去告密。
“你用不着擔心。”老柴站起了身,又恢復了以往的表情道:“我不會跑去告密的,只不過在我這裡並不是絕對的安全,你只能在這裡待三天。”
三天?爲什麼只能待三天呢?林曉鏡頗有些疑惑不解,看向老柴試探xing地問道:“那三天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