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我想控訴什麼,只是有的時候,肩上擔負了太多的責任,並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希望這孩子在長大之後,不用去面對三十三國王團和三十四層劍主這樣的危險,快樂開心地面對着生活之中的美好,真實地感受着平凡的一切。
對於我的期冀,無論是林曦,還是龍玉,都十分認同。
平平淡淡纔是真。
沒有母親會願意自己的孩子生於漂泊動盪、顛沛流離的生活裡,她們都希望孩子能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甚至走完自己的一生。
陸凡。
當我從林曦的手裡接過了那個襁褓之中的嬰兒,仔細打量着他的小眉眼之時,小傢伙突然間睜開了眼睛來,黑漆漆的眼珠子緊緊盯着我,讓我甚至都能夠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知道怎麼着,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一下子就給觸動了,鼻頭髮酸,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純真,美好,這是我許久都未曾感受到的東西。
腥風血雨的江湖闖蕩太久,方纔知曉,老婆孩子熱炕頭,這纔是我最嚮往的生活。
我們在這兒又待了一天,到了半夜的時候,有人過來搜查,路過這邊的外面,瞧見那些手持着某種特殊儀器的黑衣人,我們都清楚,這是猛虎團的人員。
好在屈胖三應對這樣的手段層出不窮,他抽出了青雲圖來,將我們的氣息都給包裹住,避開了那些人的追查。
不過這樣並不算完,過了沒一個多小時,又來了一批人。
這些人的膚色較黑,有點兒像印度人,他們的渾身都紋滿了古怪的符文,那種藏青色的符文遍佈了他們的全身,在夜裡的時候,甚至散發出了輕微的光芒來。
這些人的目光如炬,宛如雷達一樣,掃量着各處,一旦感覺到奇怪,直接闖入其中去搜查。
瞧見這幫人,屈胖三也覺得有一些棘手。
很明顯,比起那些拿着某種現代儀器來排查的傢伙,這些人才是真正難以對付的。
好在這個時候老鬼出了手,用他那據說是血族十三聖器之一的血匙,將我們再一次地隱藏了起來。
如此兩次之後,我們決定離開。
畢竟這裡距離事發之地實在是太近了,是猛虎團,甚至是三十三國王團的重點排查區域。
那幫人顯然是得到了某種信息,知道我們此行攜帶着孕婦,未必能夠走遠。
好在我們決定離開的時候,龍玉基本上恢復了正常,至於林曦,則得益於新羅婢的氣息輸入,讓她能夠在產後就迅速地恢復了狀態。
對於此事,新羅婢與屈胖三還起了衝突和爭執。
不過屈胖三卻如同霸道總裁一般,用極爲強硬的態度,讓新羅婢最終屈從了。
再一次出發的時候,我們選擇了次日的上午十點。
每一個人都有過變裝,用的是屈胖三的易容術,經過他的塗塗抹抹,我們一行人全部都變成了夏威夷當地部族的容貌,再穿上臨時藏身地這兒的衣服,煥然一新,隨後老鬼聯繫的人也開着車過來,接到了我們。
跟這位叫做摩根的男人接上頭之後,我們才瞭解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菲爾普斯的確是被人抓到了,並且在次日被人折磨而死。
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透露出我們的底細,但回想起來,我們當晚就選擇提前行動,這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因爲菲爾普斯的那一條線差不多被地頭蛇猛虎團給全部端了。
而卡特羅森軍事監獄暴動事件之後,從他得到的消息,虎神並沒有死,隨後露面,主持了接下來的搜捕之事,而三十三國王團也從北美、歐洲等地調來了大量的人手,光大阿卡那牌,確定的都有八張,其中最神秘和強大的愚者,據說都來了。
可以說,此刻的夏威夷,是個風雲之地。
不光是三十三國王團,事實上,教會、血族的十三氏族、黑暗議會以及形形色色的組織,都有不少人匯聚於此。
而這些人彼此交織,並非是一團和睦,爭端、廝殺、甚至可以說是戰爭,在這島嶼的各個角落裡不斷上演,劇烈的衝突甚至引發了米國當地的介入,他們的專業部門以及駐紮的國民警衛隊都開始了介入,從而引發了更大規模的暴亂。
而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始作俑者所不知道的。
說到最後,摩根低聲說道:“那幫猛虎團有點兒瘋了,他們在傳言,說你們——應該說是你陸言——你殺了他們的神鄂樂多斯,所以那些信徒都崩潰了,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我有點兒哭笑不得,說明明是他們自己動的手,怎麼偏偏讓我來背這口鍋?
老鬼都有些不能理解,來說宗教信仰這事情,不是得吹牛波伊麼?得吹自己的神有多麼多麼強大,多麼多麼牛逼,吹成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真神,其他的都是僞神,才能夠迷惑無知的吃瓜羣衆,從而奠定自己的羣衆基礎——這幫人是腦子進水了吧?吹自己信仰的神,給一個凡人給幹掉了?
呃……
屈胖三在旁邊嘗試着解釋,說其實也不難理解,主要是鄂樂多斯之死,他們自己的教衆估計都感覺到了,在沒辦法解釋的情況下,又碰到了這次的事情,與其讓事情繼續發酵,不如主動揭開來,還能夠將仇恨轉移出去。
老鬼說那以後猛虎團就再也沒有吸引力了啊?
屈胖三說由此可見,三十三國王團已經放棄了猛虎團,又或者,他們已經找到了別的辦法……
一路聊着天,期間碰到過幾次停車搜查,讓我們感受到了嚴肅的氣氛,不過因爲屈胖三惟妙惟肖的易容術,再加上林曦和龍玉空空如也的肚子,倒也沒有太多的變故發生。
路過母嬰商店的時候,我們還特地停了車,去採買了一些新生兒需要用的東西。
我們在海邊的一家小修船廠落下了腳。
這是一家主營修理遊艇業務的修理廠,工人不多,而我們則給安排在了庫房的地下室裡。
這兒是專門用來藏身的地方,遠比我們隨便找的一家住所要安全許多,就是地下室的空氣有點兒渾濁,也許是通風系統有一些不太好,弄得小陸凡一直在哭,嗚嗚哇哇的,讓人頭疼。
我們在這兒安頓妥當之後,跟徐淡定那邊又取得了聯繫。
他告訴我們,現如今夏威夷的機場查得非常嚴,據說每一個窗口,都有猛虎團的人存留,任何有嫌疑的人,都有可能被扣住。
雖然新聞上沒有怎麼見諸於報端,但機場的衝突每天都在發生,甚至還死了人。
但這些,都是秘密進行的,三十三國王團背後的勢力非常龐大,甚至都已經能夠控制輿論和網絡了。
所以想要使用備用身份,乘坐飛機離開夏威夷,這事兒有點兒困難。
至少近期都不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只有走海路了,他這邊已經聯繫好了一艘從米國西海岸出發,途徑夏威夷,最終抵達東京灣的郵輪天空綠洲號,裡面有一位管理是我們的人,能夠幫助我們在裡面安排上兩個房間。
天空綠洲號是一艘載客能夠達到四千的巨大郵輪,在這樣一艘郵輪之中藏匿,並不是一件難事兒,而唯一的難題,是如何上船。
對於此事,他暫時還沒有頭緒,因爲天空綠洲號會在夏威夷停泊兩日,然後離開,而港口區的檢查,也絕對是十分嚴格的,甚至會比航空港更加變態。
聽到這個,我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如果我們中途登船呢?”
啊?
徐淡定問我怎麼登?
我想了一下,說我們乘坐小型遊艇,在半夜的時候靠近,只要裡面的人能夠幫忙接應,不要引起注意,我們就能夠潛入其中。
徐淡定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好,我先找他諮詢一下可行性,回頭再跟你說。”
沒多一會兒,徐淡定打來電話,說沒問題。
雙方約定好了時間和航線之後,我回過頭來,跟幾人商量,聽到我的計劃,摩根十分贊同,說坐郵輪離開,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只要裡面有人接應,安安心心離開夏威夷,後面的事情,就好辦許多。
既然決定,那麼就趕緊準備,時間定在了三天後的夜裡,摩根給我們提供了一艘半舊的小遊艇,到了時間,他會親自送我們出海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到了當天,我們登上了遊艇,趁黑出海。
我們準時抵達了天空綠洲號的航線附近,由屈胖三與我先行過去,與內應接觸,隨後屈胖三揮舞翅膀,將林曦母子接過去,而龍玉和老鬼則各式手段,抵達了郵輪。
內應是一個華裔,在郵輪的地位挺高的,他帶我們在巨大的郵輪之中穿梭,最後來到了兩套豪華套房前。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將會在這裡度過。
他人離開之後,我安頓好兩個嫂子,然後回到了斜對面的另外一個套間。
結果在走廊上,我突然間聽到有人在我身後喊道:“陸言?”
很快就是最後一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