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屈胖三的話語,我翻着白眼沒說話,知道他剛纔肯定是故意的。
這小子完全就是在裝波伊。
我賭氣不答,而屈胖三也覺得沒意思,在旁邊叨叨地解釋道:“其實吧,我這習慣是以前看《西遊記》話本的時候落下的,但凡有點兒背景的妖怪,大聖剛要一棒子敲死,那神仙后臺就過來了,看得膩歪死了;所以我就有一個強迫症,堅決不給這些傢伙耍威風的機會……”
我摸着鼻子,說那邊什麼情況?
屈胖三說哦,那邊啊,還有一大堆的鱷魚呢,這兒大概是一個老巢來着,你還想練劍不,過去看看?
我剛纔人劍合一,整個人全身都是油津津的汗,累得跟狗一樣,實在沒有密道探索的勁兒,於是說道:“算了,人既然已經救出來了,那我們就趕緊走吧,外面還有一大堆蝙蝠呢,若是吵了它們,只怕我們走脫都走不了……”
屈胖三嘿然而笑,說你不是正練劍麼,斬狗斬鱷,斬一斬蝙蝠,也是很不錯的方式嘛。
我依舊搖頭,不願意再留,屈胖三一臉鬱悶,說你真是個慫貨,沒勁兒。
這時那個大莽子醒了過來,念念問了他幾句話話之後,過來瞧見那鱷魚胃部裡面的腦袋和血肉,一臉難過,半天沒有說話,長嘆了一聲:“唉……”
念念心中滿是悲傷,屈胖三也沒有再提進洞裡面去探索的事情。
他叫我將那秋褲給脫下來,兩邊打結,然後將那殘骸給收拾起來之後,一同離開。
而似乎是被我剛纔的手段給嚇住了,還是屈胖三有了什麼手段,這幫巨鱷沒有再有敢尾隨而來的。
這一路回程有驚無險,當我們帶着大莽子從山洞裡面游出來的時候,周圍立刻一陣歡呼。
我從水潭裡爬了出來,冷風一吹,立刻凍得直哆嗦,還好熊火這邊早有準備,不但預備了衣服,而且還在旁邊生了一大堆的篝火,十分貼心。
那胖嬸瞧見大莽子跟着出來了,心中歡喜,慌忙上前過來問,我將那一包秋褲放在了地上,然後解開了來。
當瞧見裡面滾出了一個血淋淋的頭顱時,胖嬸頓時就崩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聽着心傷,沒有多停留,接過衣服去林中換衣服,剛剛弄好,回來的時候瞧見那胖大嬸正扯着念念溼漉漉的衣服拽,旁邊有幾人在攔着,堆成了一團。
我不由得一愣,走上前來,還未詢問,便聽到那胖大嬸邊哭邊嚎道:“你能救老六家的小子,咋不救我家武伢呢,你是不是覺得大莽子長得帥,你這騷貨……”
呃……
聽到她這污言穢語,我頓時就有些無語了,瞧見念念雖然皺着眉頭,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裳,不讓她給扯斷去。
她剛纔爲了下水,本來就只穿了小衣,如果被扯掉,只怕就會曝光了去。
念念是可憐她痛失愛子,不願意添油加醋,而那婦人卻鬧得更兇了,污言穢語全部都潑了出來,聽得我都有些面紅耳赤,這時熊火也發了脾氣,一把將她給推到了地上去,怒聲吼道:“這件事情,怪得了小神婆呢?她來的時候,只怕小武都到那鱷魚的肚子裡去了!”
胖嬸子一聽,也是這個理,立刻就調轉了槍頭來,對準了他,說當時你不是在現場麼,你怎麼不救他?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兇她道:“明明就是小武非要往洞口裡遊的,能怪得了誰?”
胖嬸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聽着可憐,還想上前去勸,結果那大莽子這會兒換過起來,上前說了兩句話,卻被那胖嬸子兇道:“你也好意思活着啊?我家武伢都死了,你怎麼好意思一個人活着?”
這話兒倒是惹了衆怒,大家不再抱着同情,紛紛出言制止,她抱着自己兒子的腦袋和血肉,哭嚎着往上下跑。
她一邊跑,一邊嚎哭道:“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
事情經過這麼一鬧,把人救出來的那股歡慶勁兒立刻就給折騰沒了,熊火過來勸念念,說胖嬸她人就是這樣,也沒有啥壞心眼,主要就是兒子死了,難過而已。
念念苦澀地說道:“我倒是不怪他,如果能夠把她兒子救出來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熊火說世事哪能盡如人意?
勸了兩句,他又問起了山洞裡面的情形來,念念收拾心情,將裡面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當聽說山洞裡盡是碩大的豬嘴蝙蝠和六七米以上的巨大鱷魚時,熊火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皺着眉頭說道:“這兒爲什麼會出現如此怪異的東西呢,到底是通了哪裡?”
旁邊有個老人說道:“我聽老神婆之前曾經講過,說銀龍潭直通地底,只怕是地下的妖魔找到道路上來咯?”
熊火搖頭,說怎麼可能呢?
話雖然如此,但他還是十分擔憂,問念念該怎麼辦?
念念看向了我和屈胖三,那熊孩子現在還未沒有進去一探究竟而生悶氣呢,也不答話,我尷尬地瞧了他一眼,說不行的話,我們將這邊的洞口給堵住吧,多少能夠防止一些。
熊火一聽,說好,就這麼辦。
這時屈胖三終於說話了:“堵住也不行,還得在出口這裡佈一個法陣,免得有意外發生。”
念念知道屈胖三的神奇,拜託他來操持此事,美女面前,這小東西倒也沒有推辭,說起了佈陣所需要用的一應物件,念念一一記下,完畢之後,說大部分東西寨子裡原本就有,而其餘東西則需要去準備一下,三日之內就可以湊齊。
聽到這話兒,屈胖三回頭望向了我,說你覺得呢?
他徵求我的意見,是因爲我們之前已經商量妥當,準備午飯之後就離開,沒想到居然又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情來。
我雖然很急着去找蟲蟲,不過卻也知道一時半會兒是解決不了的,而獨山苗蠱這邊的事情,我也不能當做沒看到,於是點頭,說既然如此,那就等弄完,我們在離開吧。
這邊商量妥當之後,屈胖三跟着念念回寨子離去準備佈陣的材料,而熊火則組織了寨子裡面的勞力過來修築封口。
獨山苗寨一下子就變得格外熱鬧起來,每個人都被分配了任務,反倒是我一人閒了下來。
佈陣之事,我插不得手,而搬磚砌牆這事兒呢,熊火也不好意思叫我,最後我給安了一個任務,就是在水潭這兒戒備,防止有任何變故發生。
這事兒說難不難,我便端坐在水潭邊,默默修行。
或者練劍。
如此過了三天,這邊的山洞已經給寨子裡的人堵上了,水潭這邊也給填滿,基本上堵了個嚴嚴實實,而念念也提前將材料準備妥當,協助着屈胖三在這裡布了一個法陣,讓其邪氣不得外露,將銀龍潭給徹底的封死了。
不但如此,寨子還將這附近都列爲禁區,讓人不要靠近此處來。
弄完這些,我們便告辭了獨山苗寨,下了山,來到附近的城鎮,也恢復了信號,跟李家湖那裡取得了聯繫。
電話裡,李家湖告訴了我們,說懸賞的事情落實了一小半,獎金王偉國也通過相關渠道放出去了,反響很強烈。
不過七魔王哈多的遺產爭奪也告了一段落,他的嫡子巫悚打敗了上帝軍的兩兄弟,獲得了大部分老臣子的支持,而失敗的上帝軍兩兄弟現如今退到了緬北一帶,並且表示不會妥協,會繼續堅持抗爭。
我問那巫悚很強麼,上帝軍兩兄弟可是手上有武裝的人,怎麼會失敗呢?
李家湖說巫悚自小就接受了七魔王哈多的傳承,不僅如此,他十三歲的時候拜入了印度聖僧孔雀王的門下,之後一直在印度苦修,這次回來,一出手,簡直就是驚採絕豔,震驚全場,據說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怕那兩兄弟卻未必能夠得活。
說到這裡,他告訴我,說現如今的風向有些變化了,巫悚的強勢使得很多人改變了態度,隨着殺手的屢屢失手,已經有人開始退單了。
這還是開始,如果巫悚能夠繼承七魔王哈多的所有勢力,只怕這種懸賞令將會被中止,不僅如此,而且還會被秋後算賬。
王偉國那邊已經開始逐漸退出了,將剩下的事情交給掮客來做,免得最後禍及自身。
聽到這話兒,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若是說經濟和政治,東南亞諸國都算不得什麼,但說到修行者,這兒的歷史和民間的氣氛卻是遠超國內,使得強者如雲,並不比國內差,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後,李家湖告訴我,說讓我這段時間最好趕緊回國,他也準備明天轉機回到香港去了,這邊的事情,都交給阿關來處理。
阿關就是那個保鏢。
我掛了電話之後,心情有些沉重,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對我說道:“唉,既然上帝軍兩兄弟到了緬北,離咱們這兒不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