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這幫人奔着我們過來,我就知道自己可能攤上事情了。
不過我也不是怕事之人,與其像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一般地到處亂晃,還不如找點人過來好好問問。
心思轉動間,這幫人已經走到了跟前來,爲首的是一個袒胸露背的中年大漢,身上紋着一條大蟒,臉上有兩道刀疤,攔在了我和屈胖三的跟前,打量了我們一下之後,揚起手說道:“把小朋友帶走,我不想給他童年留下陰影。”
這傢伙的一句話瞬間就贏得了我的好感,眼看着有兩個小夥子上前來,準備帶着屈胖三離開,我揮手攔住,說不用,他比你們想象之中的堅強。
聽到我的話,中年大漢指着我的鼻子,說你哪裡的?
我說大陸的。
中年大漢一臉不快地說道:“你們這一路過來,胡亂打聽什麼,是不是土共的間諜?”
呃……
我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說這都什麼年代了,能不能別這麼較真?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講,不要繞圈子,可以麼?
中年大漢說我是過來告訴你,別搞事,給我滾蛋,知道不,小子?
我說意思是你知道尚正桐住哪裡咯?
中年大漢呸了我一口,大聲罵道:“放肆!尚正桐這三個字,也是你可以說的?”
聽到對方的罵聲,我反而顯得挺驚喜的,說啊,你認識他老人家麼?
中年大漢滿臉不耐煩地說道:“大陸客,滾回你們的大陸去,不要再給我看到,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爲止。”
我摸着鼻子說道:“一定要打架?”
中年大漢說對付你們這幫窮鬼,不亮出拳頭來,你們是不知道好歹的。
我說打了架,你就能夠告訴我尚老先生在哪裡,對麼?
中年大漢一愣,突然間朝着旁邊十幾個兄弟笑道:“啊哈,你們聽到了沒有?他在跟我挑釁,他在跟我挑釁喲?這小子,膽子好大,給他臉都不要,真的是在找死,對不對?”
旁邊的傢伙轟然而笑,紛紛點頭說道:“對哦,他在找死呢……”
說話間,他突然間猛然揮起了拳頭來,朝着我這兒砸了過來。
呼……
一聲呼嘯,我一動也不動,眼看着那拳頭就要砸到我的臉上來時,我舉起了手,將他的拳頭給包住。
不快也不慢,剛剛好。
感覺自己的攻擊被我擋住了,中年大漢一聲怒吼,大叫道:“你以爲我花蓮竹聯幫是吃屎的麼,看我的……哎?你放手,放手!”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我手上的勁道有些大,讓他根本抽不出來。
面對着中年大漢的叫喊,我平靜地說道:“兄弟,你的意思是打完架,你就告訴我,不過我有一點兒不明白——所謂打架,是我把你打服了,還是把你身邊這一幫人都給打服了?”
中年大漢被我抓着手,掙脫不得,一下子就惱了,對着旁邊大聲吼道:“還愣着幹嘛,上啊?”
一聲呼喊,周圍衆人都朝着我這邊撲了過來,而屈胖三卻在此刻適時往後退開去。
他不願意參與這樣的爭鬥,覺得水平實在是有些太低。
面對着這一大幫子的人,我沒有任何畏懼,而是顯得十分平靜,再一次跟中年大漢確認道:“哦,是把這一幫人都給撂倒啊?給我點時間啊……”
說完,我將中年大漢猛然一拽,將他往地上摔了下去,然後伸出了腿來,一連十幾個鞭腿劈了出來。
我在最短的時間裡,將跟這幫人給一個一個地劈倒在了地上。
耗時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
事實上當第五個人倒下的時候,已經有人感覺到了恐懼,轉身就準備逃走,結果還是被我給留住了。
面對一幫小混混,我實在無須用太多的手段。
當衆人都躺倒在地的時候,我蹲在了地上,揪着那中年大漢的脖子,慢條斯理地對他說道:“現在可以說了麼?”
面對着我的逼問,那中年大漢倒也是一條漢子,閉上眼睛,倔強地說道:“你就是殺了老子,我也不說。”
我說“老子”他老人家可在一兩千年前,我如何能殺得?我求你,行不?
聽到我說起了軟話,那傢伙一下子就瞪起了雙眼來,盯着我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找他幹嘛?”
我說就是一故友的後輩,此番前來,一是爲了探望,若是問點兒事情……
我這邊解釋着,而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光叔,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我回過頭去,瞧見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年輕男子,看樣子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臉錯愕地望着我們這邊,而這時那被我踹到在地的嘍囉裡面,有人喊道:“阿樂,這個傢伙是過來找茬的,說要尚老麻煩呢……”
年輕人臉色一變,指着我喝道:“放開他,有種衝我來。”
我一臉鬱悶,說你又不是妹子,我衝你來幹嘛啊,我就是問個路,至於麼?
我心中委屈,而那年輕人卻不管這些,直接將隨身的書包給扔在了地上,然後朝着我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
當他橫空飛起一腳的時候,我便知道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他是個修行者。
對方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時機的選擇,都讓我感覺到有一種危險,也沒有敢託大,將那中年大漢給放開,然後站了起來。
我出手,前去撈對方飛來的那一腳,沒想到他在半空中還變招,連續兩個蹬腿,砸落在我的身上來。
啪、啪……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交手了兩個回合,年輕人翻身落地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開口說道:“好厲害的手段。”
說罷,他又是一個錯身而上,再一次朝着我撲了過來。
這年輕人別看年紀不大,但這手段卻是實打實的厲害,舉手投足之間,讓人感覺到那初生牛犢的銳氣,我與他交手十幾個回合,感覺倘若我沒有去荒域歷練一番,只怕就得在這小子的面前落敗了。
對方的底子很紮實,而且給我的感覺好像也沒有用下死力,看着兇猛,其實還是有所保留的。
他並非一點就爆的性子。
雙方交手一會兒,中年大漢也在旁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一羣人在旁邊圍觀,而我感覺那年輕人的手段越來越兇猛,劈出的手刀宛如真的鋒刃一般,心中也有一些不快。
我這爲了和諧和會,處處退讓,不與你較真,你反倒得瑟起來了。
真以爲我拿捏不了你麼?
想到這裡,我沒有再步步退讓,而是猛然吸了一口氣,將丹田之氣融入百骸之下,然後貫足雙手之間,朝着對方猛然劈出了一掌。
這一掌的氣勢十足,對方若不敢應戰,便墮了威勢,而若是敢與我回手……
砰!
他年少氣盛,到底還是與我對拍了一記,結果我的力量陡然爆發出來,將那人一下子給震得往後連退了三五步,臉上一陣潮紅,似乎有鮮血從胸口翻涌而出,結果卻被他強要面子地打住了去。
他最終沒有吐出那一口鮮血來,不過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
我沒有趁勝追擊,而他喘息了好一會兒,方纔開口說道:“你很強!”
我謙虛地說道:“你也不弱。”
年輕人擡起頭來,說你手段厲害,但也不能欺負人,當真覺得我們這兒,沒有強手了麼?
我眉頭一跳,說大兄弟你講講理好吧,什麼叫做我欺負人啊?我只是過來問問路,結果好傢伙,一大幫傢伙裝黑社會,對我威脅恐嚇,叫我滾蛋,我說咱講理,別打架成不,結果非不肯,你叫我怎麼做?
年輕人看向了被人攙扶着的中年大漢,問道:“光叔,他說的對麼?”
中年大漢絲毫不讓,說這傢伙進村裡,見人就打聽尚老的住處,我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過來一問,還是大陸客——你也知道尚老跟大陸的關係不好,這傢伙過來,肯定不安什麼好心……
年輕人聽完之後,轉過頭來,看着我說道:“你找尚老幹嘛?”
我說我是他以前故友的後輩,過來探望一下他,並且問一些事情的。
年輕人的思維相當清晰,說既然是故友,請問是哪位?有沒有帶一份證明你身份的信件,又或者信物什麼的?
啊?
聽到他的話語,我有點兒不知道如何解釋。
我說許老是尚正桐故友,這話兒誇張了,兩人當年應該算是敵人才對,攀扯不上什麼交情的。
怎麼辦?
我猶豫了一下,那年輕人卻又說道:“這個東西,我也沒有資格查驗,不過據我所知,尚老這個時間應該在夏威夷度假纔對,你如果要探望他,在這裡是找不到人的,不如去臺北士林的尚府,找秘書官聯繫一下,或許還有機會……”
我一愣,說臺北尚府?
年輕人說道:“對,臺北尚府是尚老的官邸,他的親人和對外事務官都在那裡,你可以通過那裡聯繫……”
說罷,他朝着我點了點頭,帶着這一幫人離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