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在港島久留,畢竟這裡也算是許鳴的地盤,那小子既然敢通過寶島當局的usr來弄我們,當得知我們在港島的話,恐怕也會想辦法對付。
所以我們第二天就過關,回到了鵬城來。
屈胖三問我接下來準備幹嘛,我告訴他,說既然蟲蟲這邊已經確定了,我會想辦法去跟我堂哥匯合。
不過他那兒的情況比較複雜,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有些不夠看,所以得找地方修養。
屈胖三同意我的說法,問我準備去哪裡待?
我思前想後,決定前往自己以前打工時待過的江城,畢竟我在那裡工作和生活了好幾年的時間,對那兒比較熟悉。
兩人商量妥當,於是直接在蛇口坐船,前往江城的九州港。
抵達了九州港,已經是下午時分,我打電話給了以前認識的朋友阿峰,問他在幹嘛。
接到我的電話,阿峰顯得十分驚訝,畢竟我失蹤了那麼久,突然間又冒了出來,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問我在哪裡,我告訴他就在江城,他讓我過來找他玩兒,而他現在就下班。
阿峰是我的好朋友,他是江城本地人,跟我還有阿龍玩得挺好的,三個人在一起,換了兩家公司,結下了深厚的戰友情誼。
跟別人比起來,阿峰算得上是與我一起交心的真兄弟了。
打過了電話,我跟屈胖三打車前往江城西區的井邊鎮,阿峰約我們的地方在一家粵式老餐廳裡,我們以前公司聚餐的時候總是會選擇這兒,所以來到這裡,我感覺到無比的熟悉。
我和屈胖三先到了,不過坐下沒幾分鐘,阿峰也趕到了,另外還帶着一個眼鏡男。
故人見面,久別重逢,那叫一個熱情。
阿峰一上來就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結果剛剛一碰觸到我,就渾身一哆嗦,啊的叫了一聲,說我擦,陸言你個撲街,身上什麼情況,還帶電的?
我身體裡的雷意此刻都沒有消散,像阿峰這樣的普通人哪裡能夠受得了,我笑了笑,隨口應付了過去,看着旁邊那個眼鏡男,有些熟悉,卻叫不出名字來。
阿峰說這是蘭胖啊,你不記得了?
我一愣,說哦,就是那個寫小說的?
阿峰一拍大腿,說對,你想起來了?就是我們部門新來的技術員,他剛來沒兩個月你就走了——我之前跟他打賭,欠了他一頓飯,這回一塊兒給還了。
我說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說罷,我給阿峰和蘭胖介紹屈胖三,說是我表弟。
兩人以爲屈胖三是一跟過來蹭飯的小屁孩子,也不在意,阿峰叫來了服務員,開始點菜,而我則跟那眼鏡男打招呼,說嘿,蘭胖,最近怎麼樣,還寫小說不?
那蘭胖爲人很靦腆,說還寫,還寫。
我說我以前見過你寫的一點兒,挺不錯的,怎麼樣,我聽說現在這行挺不錯的,你有沒有寫出頭啊?
蘭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就那樣吧,你們現在看到報道的,都是金字塔尖上的人,就比如現在做生意的人多了,有幾個人能夠做成馬雲、王健林那樣的大腕兒?現在看着虛旺,其實我們這些底層的寫手不好混,盜版多,條條框框也多,每個月累死累活,也就幾百塊錢,交個房租而已……
我說我記得你以前寫得那本《地府靈異錄》不挺好的麼?
蘭胖說那本太超現實了,觀衆不喜歡,編輯也不愛,他說現在搞咱們這些的,得有點兒小黃腔,才能夠吸引觀衆,我最近在琢磨,寫一本《我當雞頭那些事兒》……
阿峰點完菜,聽到我們的對話,不由得捧腹大笑,說你特麼一個多年的老處男,寫這個,你有生活經歷沒?
蘭胖說我沒有,不過想象力還是有一些的……
阿峰攬着我的肩膀,說正好咱言哥兒也在,不如今天我帶兩位去金太子酒店玩一玩,也算是給蘭胖你取材採風了,你說怎麼樣?
我一把拍開阿峰的手,正要拒絕,結果這是那蘭胖忙不迭地開口說道:“好啊!”
我們一愣,蘭胖尷尬地搓手笑道:“一直想找機會去見識見識……”
阿峰哈哈大笑,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我有心拒絕,不過也不想在兩人的興頭上回絕這事兒,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言。
這沒一會兒,那菜就上來了,阿峰問我喝白的還是啤的,我說身上還有點兒病,喝茶就行了,阿峰不肯,非要勸,我沒辦法,就說喝點兒白酒吧。
如此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阿峰方纔問起我當初怎麼突然一下沒有消息的事情來。
分離之後的那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我含糊應過,隨口敷衍了幾句,阿峰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並不深究,而是跟我談及了我離開之後公司發生的事情。
所謂的事情,不過就是這個升職了,那個離職了,這兩人吵架、如同敵寇,那兩人平日裡也瞧不出啥樣兒來,結果突然間就結婚了……
這些八卦消息,以前也是我們下酒的佐料,然而現如今我聽在耳中,卻有些心不在焉。
不因爲別的,只是我對這些事情,已然不再關心。
我不在乎公司誰當了經理,換了誰當老闆,也不關心誰走誰留,這些以前我所在乎的事情,此刻已經沒有了半點兒動容。
儘管我在微笑面對,時不時喝杯小酒,但是心中卻莫名的失落起來。
不知不覺間,我與阿峰他們的世界,已經離得如此的遠了。
而這些阿峰卻並未覺察,說到興頭,突然間拍着我的手,說對了,你知道肖豔秋現在在幹嘛不?
肖豔秋?
阿峰說起這個名字來的時候,一直處於半走神狀態的我一下子就坐直了起來,舔了舔嘴脣,說她現在在幹嘛?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肖豔秋是我之前暗戀的一個女生,剛剛分配到公司來的大學生,在我們部門實習,雖然不屬於我手下,但卻經常跟我打交道,爲人熱情大方,又有氣質,所以當時我忍不住就有些想追人家。
只可惜還沒有等我下手,母親的一通病急電話就打了過來,而隨後我急匆匆回家,碰到了九分女夏夕,從此就走上了不歸路……
唉,回想起來,滿滿都是眼淚啊。
阿峰瞧見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不由得嘿然一笑,說怎麼,還惦記着人家呢?
我擺了擺手,說不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不過你既然說起,就想問一下啦,說不說隨你。
阿峰十分興奮,說你有女朋友了?長什麼樣啊,怎麼沒帶來見一面?
我不願意多談蟲蟲的事情,繼續問他肖豔秋的事。
阿峰告訴我,說你走了之後沒多久,新來的經理就看上了她,一開始的時候調她去辦公室做了秘書,後來不知道怎麼弄的,也就搞上了,肖豔秋就做了人家的情兒——我跟你說那經理就是個王八蛋,香港來的,在那邊有老婆了,這邊也挺花的,經常去市裡面的會所酒店花天酒地,至於肖豔秋,根本就只是一個小三而已……
我聽得心中一陣刺痛,有些不相信,說不可能吧,肖豔秋應該不是那樣虛榮的女人啊?
阿峰呸了一口,說誰知道呢?我有一次跟他們喝酒,聽說當時那狗日的應該也用了一些手段,不知道是下藥了,還是幹嘛了,總之後來肖豔秋也就認了,心甘情願地做了小,好在那傢伙也給她升職加薪,倒也沒有虧待……
他話還沒有說完,旁邊一直埋頭吃飯的蘭胖突然開口了,衝着阿峰罵道:“你放屁。”
阿峰一愣,說啊,咋了?
蘭胖說誰跟你說豔秋做了那豬頭的小三?根本沒有這回事,人家豔秋乾乾淨淨的,都是你們妒忌……
阿峰說喲、喲,沒想到你對肖豔秋也有意思啊?不過不是我說你,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寫破爛書,啥事兒都不懂,這事兒也不是秘密,你回頭找人問一下就知道了。
我在旁邊聽得一陣糟心,說你確定那傢伙真用了手段?
阿峰說也是聽別人這麼一說,我哪裡知道?反正這事兒你情我願,談不上誰吃虧……
一頓飯吃完,阿峰張羅着要去娛樂場所繼續,我說我過這邊來玩兒,還帶着未成年人,不太方便,要不然今天就這麼着吧,我先去找個酒店住下,回頭再說。
阿峰不肯,拉着我,說把咱表弟放我家去,咱們去就是了。
屈胖三不想打擾我們老友敘舊,就說旁邊有一家酒店,我們先去辦理入住手續,然後你們去玩就是了。
我拗不過阿峰,便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屈胖三留在那兒,而我則與阿峰、蘭胖兩人前往附近的金太子夜總會。
阿峰這傢伙是這兒的常客,進來之後,自有部長招待,帶着我們去附近的ktv包廂,然後張羅着給我們挑陪唱的小妹,而走到半路的時候,阿峰拉了拉我的衣袖,指着拐角處一個抱着女孩兒猛啃的半禿子,低聲說道:“瞧見沒有,那就是我們的新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