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隨着下屬們的叫聲,趙長河看到那隻貓姑娘微笑着甩了一下左手,一道傳送門自她身後立起,“純月,你看人的眼光真的不錯,桂葉葵是一個好孩子……可惜。”她這麼說完,手中的聖光劍劃過那位女妖死後凝聚的靈魂石,順勢衝進了傳送門。
趙長河抹了一把臉,將上面的血與泥抹去,然後又撓了撓自己那顆因爲炎爆術而讓毛髮有些所剩無幾的腦門:“夫人,信使死了怎麼辦。”
“死了就死了。”純月夫人扭頭說道,她說完,那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笑意:“原來他也在這兒,真好……我都已經快要忘了……他的模樣了呢。”
這位女妖的笑容愈發美豔,她提起自己靈體的裙邊對着趙長河行了一禮:“信使的使命已經結束,我的使命也已經結束,告辭了,戰團長閣下。”
“呃……好吧。”不知道這位在說什麼,但是趙長河又一次覺得自己感覺到了冷。
那是一種冷到靈魂深處的感受。
………………
從泥水中鑽出來,圓抹了一把臉,然後抓住塌陷邊緣的貓姑娘從腰間的匕首鞘中拔出滲銀匕首,躍上斜坡的她第一時間加速,藉着正與同伴扭打在一起的新伊甸佬的腦袋躍起,跳到了那具剛剛將自己打飛的縫合屍的後背上,左手的匕首捅進了它的後背,右手抓住這具縫合屍背上的破損,往上一躍,左腳踩在了匕首柄上,貓姑娘的左手從腰間的袋子裡掏出一瓶聖水,用嘴咬開塞子,然後將它倒進了眼前的傷口。
縫合屍哀嚎着摔倒之際,圓跳下了它的後背,踩着一個新伊甸人類的腦袋平安落地,後者一頭扎進了泥水之後,再也沒有動彈。
將一把無人認領的長劍從地上拔出,圓爲自己加了一發神聖武器,然後迎上跳過戰壕的新伊甸人,後者發動了槍托攻擊,但是被圓矮身躲過,長劍順勢捅進了他的面甲下部的縫隙,用力一拉,鬆開雙手,讓過捅來的刺刀,圓接過跪倒在地的新伊甸佬手中掉落的火槍,對着還沒來得及收回動作的敵人摟了火。
有尖叫的侏儒拿着短斧衝過來,圓倒持火槍,先是一擊將這侏儒的短斧斧柄連同他的左手掌一道抽爛,然後第二下是打在了他的臉上。
第三下抽倒了這隻侏儒,第四次圓高高舉起火槍,重重的砸在了這隻侏儒的腦袋上。
然後貓姑娘揮動火槍,想要將從側翼衝過來的半身人擊倒,但是這傢伙矮身讓過了這碎顱一擊,圓立即棄槍,左手抓住對方持匕揮來的右手,右手抓住半身人掐向自己脖子的左手,雙方在泥水中翻滾着,圓一點點的將掙住自己脖子的手扯開,然後用膝蓋頂在了這隻半身人的胯下,將自己膝蓋頂的生痛的貓姑娘眼淚都要下來了——喵了個咪的這王八蛋穿着鐵護襠。
雙方在泥水中又翻滾了兩圈,匕首已經不知道掉在了哪兒,貓姑娘最終掐住了半身人的脖子,仰起頭,不讓身下的半身人好掐住自己的脖子,就這麼死死的掐住,用力的掐緊雙手,只到半身人在她脖頸上摳挖的力度越來越小,直到她雙手垂落。
鬆開手,喘息着的貓姑娘最終起身,撿起一旁的砍刀,將它捅進了不遠處正在與兩隻草原精靈滾成一團的新伊甸人胸口。
………………
雨越下越大,夏天的亞修比就是這樣,從東南方向吹過來的颶風團與溫暖的空氣與從北方南下的冷溼氣團在亞修比境內交匯,亞修比的雨季是整個大陸中最名副其實的季節,而在羅蘭瓦多地區,在這片以沒完沒了的雨水織就的幕布中,東大陸與新伊甸的戰鬥已經進入到第六天的下半場。
羅蘭瓦多的大橋再一次被毀,這座之前毀於東大陸人之手,又被新伊甸的法師用化泥爲石修補好的大橋再一次毀於東大陸人之手,數發直擊的重型實心彈將整座橋化作了四截,在橋上奔行的新伊甸的一個戰團損失過半。
但是新伊甸人的攻擊勢並沒有停止,他們乾脆用屍體與泥土固化了兩側的河面,大量的新伊甸單位從兩側包抄向橋頭堡,無奈之下,瑪索只能帶着跟隨着他的玩家們後退。
戰鬥到了這裡,新伊甸的人力再一次佔了上風,如果算上亡靈生物,新伊甸在這六天時間裡,已經在整個羅蘭瓦多戰區損失了至少九十萬——這還是免去了食屍鬼這一類低級亡靈的結果。
東大陸人在羅蘭瓦多和周邊地區損失的數目突破了五十萬——光是完全戰損的戰團與聯隊來看,損失就已經到了四十萬左右,至少十個大型戰團的第一與第二序列完全損失,劍與薔薇的第一序列再一次損失於東部地區。
而難以計數的散兵戰團與原住民的軍隊與平民義勇隊更是難以統計,但是至少可以肯定有十二面原住民軍團的旗幟在戰場上傾倒,不會少於六萬原住民軍團的損失,打到第五天的時候,就已經有成建制的穿着亞修比軍服的殭屍被投入戰場,這些殭屍是最冷的雞肋,單純以戰鬥力來看,它們比食屍鬼還要低劣,但是玩家們又無法忽視它們的威脅。
而結局就是東大陸這一方到達羅蘭瓦多的援軍越來越少,而根據高空偵察與低空的武裝偵察,可以確認新伊甸人的戰團正源源不絕的出現在羅蘭瓦多的南部,瑪索和指揮官們都已經明白,這座城市已經守不住了——新伊甸人傾其所有對這座城市的攻擊和東大陸玩家幾乎可以說是無節制投放的燃燒彈與炸彈已經將這座城市夷爲平地,這座城市找不到一座結構完整的樓房,整個街區化做泥潭的都不奇怪。
連巷戰都打不下去的時候,守軍就再也沒有了優勢,而新伊甸人的屍海戰術在平原地區可以說是戰無不勝。
爲了掩護前線撤退,炮擊車隊打完了最後一發炮彈,然後在戰鬥法師們的掩護下撤退。
城外後方的拋石機羣開始工作,大量的聖水桶被投入這座城市,它們將會給新伊甸人造成不小的麻煩,而如果有桶在水窪中解體,那整個水窪對於亡靈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姑娘們將打完了炮彈的戰車開到了後方,空飛艦回收了戰車和姑娘們——打到如今這種地步,地表太危險了,瑪索甚至不得不強行命令草原精靈先行撤退,要不然真要撤退的時候,這些跑不快的一米二隻怕都得餵了縫合屍。
布涅塔尼雖然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在瑪索的命令下坐上了悠久開過來的戰鬥艇,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草原精靈傷員一同撤退。
焰再一次回到了地表,她帶來了貓姑娘們都平安無事的消息,唯一的損失就是圓的尾巴,這隻貓姑娘在混戰中搞丟了尾巴,這貓姑娘當時還在和一隻半身人扭打,等到掐死了半身人才發現她的尾巴不見了蹤影——從傷口來看,應該是被從不知道從哪兒飛過來的子彈打斷的。
這貓姑娘一臉的蒼白,很顯然在之前的肉搏戰中受到了不小的衝擊,瑪索也只能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抱了抱她——要說安慰,瑪索也只能做到這一點。
指揮官們在最後的防線上爭論着到底是誰等着要斷後——本地的幾個戰團死活不想讓懷特做爲戰役指揮官最終留在羅蘭瓦多,他們決定自己留下斷後。
而瑪索等來了一位來自南方的客人——那是一個新伊甸的王冠之主,他舉着談判的旗幟,就那麼孤單的出現在防線跟前。
“蘇的子嗣,以親王之名,請出來一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