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有約,貓崽這樣的晚輩又怎麼能夠拒絕,於是花了好大力氣的瑪索纔將杏子哄了個開心,目送這顆會走路的定時炸彈離開領主殿堂,瑪索這纔回到大廳。/
“長輩,請問有什麼事嗎。”
站到齊閣下的面前,瑪索一臉好奇的問道——做爲一隻佩恩·比賽德斯的貓崽,瑪索上輩子和無名氏還有他的信徒們並沒有太多關係,唯一一次親密合作還是在後期陣營戰,貓崽和貓姑娘焰做爲機動大殺器投送到戰場拯救無名氏的草原精靈牧師們。
當然,瑪索一直都覺得那羣八、九十級的牧師們根本就不需要貓崽與貓姑娘的幫助——拜託,這樣一隊能奶能打能抗的秘銀罐頭,對付卡蘭城裡暴發的亡靈瘟疫真的是一路輕鬆,到最後打boss的時候,貓崽和貓姑娘乾脆是看着這些草原精靈牧師們全程碾壓可憐的骷髏類亡靈boss——王冠之主。
丟開腦袋裡的回憶,貓崽發現眼前的這位長輩踮起了腳,她伸出右手拇指順着貓崽的右側眉毛從裡至外的抹了一遍,然後微笑着嘆了一口氣:“你這小傢伙,和你家長輩真像。”
“哈?”貓崽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家長輩……難道說是自家外公?
貓崽雖然和自己的外公沒有太多接觸,也不是貓崽八卦,而是自家長輩當年的帳號實在如雷灌耳——第一次開放時代大名如雷灌耳的傳奇法師,新伊甸帝國的開國皇帝,如今還是一個擁有死神神職的上等神力擁有者,當年萬千主流與非主流少女夢中**的蘇德金……這其中的任何一個身聽起來都是無比的給力。
但這些都是玩家的記憶,在東大陸npc們的眼裡,貓崽外公身爲凡人時的名號可是專治小兒夜啼的良藥……光這一點就已經可以完美形容貓崽外公的形象在東大陸npc們眼中有多糟糕了。
想到這兒,貓崽的一張小臉不得不扭曲了一下——拜託,長輩,您該不會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現在想要爺債孫償吧?喵!這可不行!貓崽覺得自己這身子骨可受不了長輩**:“啊,對不起,您是說我的外公嗎,真是不好意思,長輩,我在這裡爲他做的那些事情向您道歉了。”
“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貓崽……”讓瑪索意外的是,這位長輩笑着搖了搖頭,她的右手拇指順着貓崽的臉頰劃下:“我到過你們的位面,見過巨大的能夠在晶壁系間飛行的飛船,很多很多我們這個世界都沒有的技術……”這位傳奇存在微笑着嘆了一口氣:“也見過那些在灰暗年代大放光彩的年輕人們,並和他們之中的一些人聊過天。”
這個消息把貓崽震驚的夠嗆,這位長輩的思維與意識已經有過脫離遊戲進入現實世界的經歷!?喵的!以寒武紀的尿性,一定要有與長輩情投意合之人才有可能進行這種‘手術’……這可是大新聞,貓崽覺得要是讓託納姆閣下知道他的小墨涵已經有了愛侶,只怕這隻大貓會痛苦的去撞牆吧。
好吧,丟開某隻發情的大貓,貓崽決定還是裝傻比較好,畢竟能夠讓寒武紀將齊墨涵這樣的超級傳奇npc的意識灌入義體,這需要多大的面子,想到這兒,貓崽一臉凝重的看着眼前這位老婦人:“齊閣下,您真的認識我的長輩嗎。”
“是的,我見過他,新伊甸的第一代帝王,蘇德金殿下在你們的現實中卻是一位不多話的年輕人……”這位長輩低下了聲音,也許是因爲那一次的現實之旅顛覆了太多的理所與當然:“也是在那次聚會裡,我才發現我的信仰、我的家族,我的孩子,整個灰暗年代我們原住民所經歷的一切苦難,無數凡人在那個年代中經歷的放棄與掙扎,墮落與救贖、乃至絕望與希望……都只不過是一個遊戲中同時展開的萬千時間線中的一條。”
“……對不起。”面對這位長輩的低落情緒,貓崽嘆息道。
“這和你沒關係,我的孩子,至少我能夠再一次見到我的愛侶,那個在我年幼記憶裡爲了陌生人甘願身陷險地的男人。”長輩微笑着撫摸着貓崽的臉頰:“他在莫格斯血夜中用劍救贖,第一個踏上莫恩的劍灘,在卡普圖熱與死亡共舞,到最後在亞修比古城城牆頂浴血撕殺……和那個時代無數的外鄉人一樣,他與他的同伴們爲這個世界戰鬥到了最後一刻,至死不悔。”
做爲聽衆的貓崽眨了眨眼……話說回來,這就是長輩的愛侶嗎?雖然貓崽不知道這位是誰,但是聽起來這傢伙強的是一塌糊塗啊!
因爲莫格斯血夜是st1400年夏天的事情,也就是說長輩的愛侶在遊戲公測時期就已經進入遊戲。
至於莫恩……瑪索清楚的記得這是st1405年發生的一場巨型戰役,雙方陣營在金絲譽中東部的沿海地區‘莫恩’纏鬥了整整一年,雙方至少投入了上百萬兵力,到最後龐大的活人艦隊強行衝進莫恩灣,聖耀公會的前身鋼鐵雄心公會那兩天時間裡通過海運往沙灘上投送了整整三十個滿編團至少六萬人,配合陸路攻入莫恩城的包括塞理斯東京遊俠、隆爾希神聖金星月、羅伽爾聖三葉和地球聯邦步行者在內的四十六個戰團一起,以過半戰團損失超過七成、全體戰團損失半數人員的代價從邪惡陣營手中搶下了莫恩,接下來的一年裡雙方爲了莫恩這座海邊都市付出了極大代價,鋼鐵雄心有至少七個核心團因爲這次戰役而掉了三個平均等級,四個核心團不得不重新整編。
長輩說她的愛侶在莫恩劍灘登陸場上戰鬥過……瑪索可是看過戰役錄像的,登陸場包括了整個莫恩灣與附近地區,其中戰鬥最激烈也是最殘酷的就屬劍灘,這道帶有防波堤性質的北部突出灣岬有一個大型燈塔,邪惡陣營在上面放置了一座大型血肉投石機和一個瞭望組,整個灣岬有着堅固的工事羣,到處都有牀弩和投石機,爲了保證登陸艦隊的安全,第一天的登陸戰就集中在劍灘上,活人陣營第一天搶灘的玩家陣亡率達到六成,據錄像下面的文字介紹說,前十批一萬人除了幾個幸運兒全在復活名單上排隊,長輩的愛侶能夠第一個上灘活到最後帶着人接近燈塔並點燃它……這得多硬的命啊,要知道那個鬼地方到處都是橫飛的奧術與牀弩矢等一大堆足以致人於死地的玩意兒,光是雙方陣營使用的冰風暴卷軸足夠就買一艘空飛母艦再丟上一艘了。
而在卡普圖熱與死亡共舞……這可是地球聯邦步行者戰團成名之戰,卡普圖熱是帕羅恩斯特北方的一座小鎮,st1412年一隊活人陣營的風暴鴉偵察隊發現了卡普圖熱的邪惡陣營再一次建造了一個巨型傳送門,於是附近的地球聯邦步行者戰**出了包括母團在內的十二個戰團和一些散兵玩家第一時間空投到卡普圖熱郊外,本來是步行者們需要等到第二批部隊到達才發動進攻,但是在第二批部隊還有二十分鐘進場的時候,邪惡陣營啓動了傳送門,於是在傳送門打開的瞬間,整個卡普圖熱鎮與附近地區都被捲進了一個以傳送門爲中心的褻瀆法陣,至於在法陣中央的邪惡陣營玩家們更是被直接轉化成了npc亡靈。
面對上級指揮官的撒退指令,十二個團的步行者和散兵玩家全體拒絕,這些無畏的玩家爲了阻止褻瀆法陣將這一片土地的徹底污染並擴散,開始了自殺式的突擊行動——貓崽見過其中一個人類聖騎士的過肩錄像,錄像中那些在行走中散落着血肉臟器,忍受着突破系統上限痛覺的玩家們一路向南,有些人因爲痛覺過載而被強制彈下線,角色被強制轉化成了邪惡亡靈;有些人無法再承受來自於敵人與自身的傷痛,最終戰死在了向南的道路上;但還是有一些人挺了過來,這些用自身意志對抗着褻瀆法陣的玩家最終完成了與褻瀆的對抗,他們的軀體變成了英靈,殺透了整個城市的亡靈大潮並最終集中彼此手中的生命石偏轉了傳送門的邪惡核心,將這個褻瀆法陣與傳送門、還有已經傳送過來的死亡大君分身一道葬送,玩家和npc們將這場傳奇戰役稱爲‘漫步在卡普圖熱’。
參加戰鬥的玩家中只有一小部份的倖存者在事後通過救贖之路重鑄肉身,而直到今天,步行者戰團的官方首頁依然播放着這些被稱爲步行者先賢的玩家們以純白骨骼英靈之姿行走在卡普圖熱的褻瀆血肉之上的錄像——那些肋骨間與眼窩中散發着純白色聖霧的步行者先賢們與邪惡陣營的亡靈撞在一起,整座城市到處都在上演着神聖與褻瀆,救贖與墮落,痛苦與掙扎的大戲,這些勇敢的玩家中的許多人,日後更是加入了新三十年人蟲戰爭,這些地球聯邦步行者戰團的裝甲突擊兵們,是除了紅翡翠聯隊之外最無畏的陸戰隊戰士。
而亞修比古城光復於st1414年,活人陣營是在st1414的春季攻勢中才第一次衝上亞修比古城城牆,也就是說至少在st1414年的春季攻勢之前,這位不知名的玩家還健在,而且還能衝上城牆……要知道在第一次開放時代,玩家用完五枚生命石後再一次死亡就會徹底失去自己的角色,這個玩家衝上城牆就表示他手中至少還有一枚生命石,要不然無論是npc還是他本人,想來都不會讓他衝上去。
這真是一位傳奇玩家,貓崽這麼想到,不過這傢伙到底是誰,貓崽倒是一頭霧水——畢竟貓崽知道這一場場傳奇戰役,但他不是當事人,不知道那些人物參加了這些戰鬥,這其中又有誰能夠獲得眼前這位長輩的青睞。
“小貓,你與你的隊友們走在一條正道上,就像在當初灰暗年代的那些視善良無辜高於自己生命的年輕人,我是真的希望你們能夠繼續保持這樣的心境,由其是你,小貓。”齊墨涵的食指最終落在了貓崽的脣上:“小貓,不要回答,長輩相信你,你只要隨着本心走下去就可以……長輩拜託你了。”
被堵着嘴的貓崽,最終用力的點了點頭。
不用擔心,長輩,只要明恩與明美還愛着這個世界,我就絕對不會成爲這個世界的掘墓人。
吾等……誓守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