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就是千雪的爹。”
上前兩步,桑寒雲面向幾人莞爾一笑,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剛纔還怒不可遏的男子身上,隨即輕聲道,“你就是千雪常說的三王爺吧?真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真是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其實,他見過蕭景月幾次了,只不過從沒正面接觸過而已。
此話一出,蕭景月身後的兩人不禁楞住了。
真有那麼年輕的爹,那他們主子應該怎麼稱呼他?
一時,連蕭景月也有些爲難,“不知``````呃,怎麼稱呼?”
見他相信了,桑千雪才輕笑出聲,“我爹自然跟我一樣姓桑,他的名字是寒雲。”
“怎樣?有沒有覺得我們的名字都還挺好聽的?”像是故意的一般,她將寒雲二字說得極響,就是要看看他們的反應。
僅一瞬的時間,蕭景月立即皺起眉頭,轉身看着她,“玉公子?”
玉公子桑寒雲的大名,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他真不敢相信千雪與他竟然是父女關係。
也怪他有些大意,這天朝姓桑的可不多,而桑千雪醫術武功都那麼厲害,能教出這樣的女兒,其能力也定然不差。如今,說他們是父女,他倒也還有幾分信服。
身後,林子飛與林長青不由得面面相覷,雖然臉上儘量保持着平靜,可心中早已大驚。
“確實是他。蕭公子,現在你不會還想着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吧?”挑眉,桑千雪看着他既好笑又好氣,隨即輕聲道,“我爹就是武林第一的玉公子,如假包換,而我呢``````以後再告訴你。”
略有動容,蕭景月看了看泰若自然的她,又看看那英俊沉穩的男子,隨即緩緩道,“原來是玉公子,久仰大名。”面對年紀相仿又與他一樣優秀的男子,如若叫他叫出尊稱,還真是有些困難。
“三王爺客氣了。”點頭輕笑,桑寒雲沒有絲毫不妥的神色,隨即轉頭看向桑千雪,輕聲道,“千雪,我還有些事要做,既然三王爺來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爹,你要走?”不是說好明天再走嗎?
“是啊,我去準備一下,可能待會兒就出發。”狹長的鳳眼中噙着淺淺的笑意,他對桑千雪永遠都是如此溫柔,不管是以前還是之後,他對她的寵溺永遠都不會減少一分。
“我們先前不是說好了嗎?”先前還有些笑顏,如今突然聽他說很快就要離開,桑千雪不免有些着急。繞過蕭景月,她徑直走到桑寒雲身前,扁嘴道,“不是說好了明天再走嗎?你再陪我一天都不行嗎?”
本來,她還打算讓他們兩人好好聊聊,她相信爹一定也會喜歡蕭景月的,可是爲何好端端的他卻要馬上就走呢!
站在一旁,蕭景月不禁擰起眉頭,看着那毫不在意他的女子,心中不由得一緊。曾幾何時,他都不曾見過桑千雪這樣的神情,如今卻看見她對旁的男子如此捨不得,他心中就好似有股酸澀之意,怎麼也揮不走。
即便,他知道眼前這男子是她的爹,不管親爹也好養父也罷都是爹,可他還是有些在意。
見桑千雪如此緊張,桑寒雲不禁面向她寵溺一笑,習慣性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柔聲道,“遲走早走其實都差不多,如今看你一切安好,又找到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扁扁嘴,桑千雪輕聲嘀咕道,“你怎麼知道他可以託付終身!”
其實,她只是想說桑寒雲對他還不瞭解,卻不想這句話被身邊幾人聽見,理解都有了些偏差。桑寒雲也沒想到,桑千雪竟然不顧周圍這幾人,完全將她的真性情暴露出來,如此,也說明她對這些人是極爲信任的,那信任的程度,與他已經相同了。
想到此事,桑寒雲的眼中難免浮起兩分失落,心中也忍不住自嘲一笑。或許,他以後再也不是她心中唯一可親近之人,也不會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擡眼,看見蕭景月眼底的陰霾依舊未散,他索性有了個惡趣味的打算。轉眼看向桑千雪,他隨即朗聲一笑,一把將桑千雪抱進懷中,“我的千雪,你何時變得如此可愛了,不可以這樣隨便否定你喜歡的男子,他會不高興的。”
“我``````”其實她又不是那個意思,可是被桑寒雲禁錮在懷中,她連頭也無法轉過來,只能皺眉自責。從蕭景月這邊看過去,這樣親密的擁抱,兩人如此不在乎他人的態度,更叫他心中怒意難消。
緊盯着那將頭埋進桑寒雲懷中的女子,他終是再也無法冷靜,緩緩張嘴說出負氣之話,“看來,兩位還有很多話想要說,那我就不打擾了。”轉身,他朝身後兩人冷聲吩咐道,“我們回府。”
若是旁的男人,他今日將他拆骨剝皮都可以,可眼前這個,偏偏是她的爹。
藏於袖中的雙手已然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盡現,他背對着幾人,大步朝着馬車走去,絲毫不理會身後錯愕的幾人便上了車。
“我們走。”冰冷的語氣,叫林子飛不敢多問什麼,兩兄弟只得看了看那依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咬牙趕車離開,將桑千雪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車輪滾動,帶着吱嘎之聲走遠,那搖擺的車身好像不單承受着坐車之人的體重,還承受着他此時莫大的怒氣一般,慢悠悠的離開,朝着王府奔去。
這廂,桑寒雲見他們走遠,這才放開了桑千雪,嘴角也掛着無趣的笑容。
以他對蕭景月的瞭解,他便更能斷定桑千雪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能叫一個向來沉穩內斂,處事不驚的男子在此等情況下做出如此失禮之事,他一定是愛極了那個女子。
所以,纔會顧不得什麼禮儀面子,拂袖而去。
如此,他便也能徹底放心了。這個男人,對桑千雪的在意不必他少,對她的愛也未必少過他,有這樣的人照顧他的女兒,他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
桑千雪被他鬆開,不由得立刻轉頭看着那漸行漸遠的馬車,眼中閃過一抹焦慮與失望。沉默片刻後,她終是緩緩轉頭,看着桑寒雲不自在的笑的笑,“爹,你別介意,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你不用這樣試他的,女兒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要相信女兒的眼光。”
呵呵一笑,桑寒雲隨即柔聲道,“不是你說的嗎,我無法確定他是否可以讓你託付終身,自然要親自試纔可以。”他們父女兩的默契,倒是旁人暫時還趕不上的。
“已經試過了,目前看來還不錯,所以爹也就不擔心你了,反而有些擔心他。”頓了頓,他又緩緩道,“一個男人嫉妒起來,可能比女人還要兇悍三分,你可要小心。我也不多逗留了,你去追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