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記憶
“混小子,你給我站住!”保憲喝道。
奈何光榮已經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你……唔!”吉昌還沒來得及開口,嘴裡便被吉平塞了一整個壽桃。
如此豐盛的一頓飯,衆人最後卻吃得沒滋沒味,心不在焉。
等到大家離席各自散去,已是夕陽西下。
晴明獨自在庭院裡散步,今天人多,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幾杯,此刻被晚風一吹,有種微醺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師兄的反應太奇怪了!
不僅僅是師兄,其他人也同平常不一樣,似乎在極力迴避跟桃子有關的東西……
他們究竟在避諱什麼呢?
晴明踱步到走廊,發現博雅的絲帕遺落在了廊下的石階上。
“這個馬大哈……”晴明腹誹着,撿起那塊絲帕,展開。
夕陽的餘暉下,金線繡的那八個字閃閃發光。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晴明輕輕念着,目光掠過那些繡工精巧的桃花瓣。
一瞬間,心口猛然一痛。
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就好像失去了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
左胸口還在隱隱作痛,晴明定了定神,再度看向那題字。
“桃之夭夭,桃之夭夭……”
“桃夭……”
心臟部位傳來的痛感越來越強烈,他可以肯定自己忘記了什麼,而那段被遺忘的記憶正是令他此刻倍感痛苦的緣由。
我究竟遺失了什麼,又錯過了什麼……?
晴明無助地捂着胸口,目光茫然彷徨,絲帕被風吹落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大門上的五芒星光芒一閃,源博雅忽然折返回土御門,黝黑的眼眸直直注視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晴明,對不起!我承認,我們的確對你隱瞞了一些事。現在我想通了,雖然大家選擇對你隱瞞也是情非得已,但我認爲你有權利知道這一切,所以我決定……不再瞞着你。”
晴明幽幽地望着他,慢慢地伸出手,掌心處是對方遺落的絲帕。
“博雅是有意將絲帕落在這兒的,對嗎?今天讓光榮讀出那句詩,也是博雅故意爲之的,對嗎?”一連兩個問題,令源博雅啞口無言。
“是!都是我做的,我只想喚起你的記憶而已!”半晌,博雅擡起頭,直視着晴明銳利的眸光,語氣變得激動,“晴明,我不相信你就這麼把她忘了!雖然這是她的意願,但一開始我就不想隱瞞你,你明明記得我們每一個人,卻唯獨將她忘得一乾二淨……”
晴明收回目光,淡淡地望向手心裡的絲帕,末了,輕輕地開口:“被我忘記的那個人,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博雅不語,眼中浸滿了哀惋與惘然。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難怪一念起那句詩,這裡就會疼。我都明白了……”指尖停留在胸口,男子身形晃了晃,險些栽倒。
“晴明……”看到好友失魂落魄的樣子,博雅何曾忍心。
然而晴明終是搖了搖頭,轉身走到那一株已凋謝的八重櫻下,雙手撫上斑駁粗糙的樹幹,目光由悽迷迴歸爲安然。
“將這一切都告訴我吧,博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