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命運（4）
陶妖是第二天清晨被附近的山民發現昏倒在山岡上。
當時的她全身都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塵土，露在外面的皮膚鮮血淋漓，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嚇了村民們一大跳！
好不容易送到醫院，經過一番急救好歹保住了小命。
昏昏沉沉睡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凌晨她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的一瞬間，身邊坐着的人影讓她有一種晴明陪伴在旁的錯覺，但她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昏睡的那一小段時間，她的意識並未失去。
晴明與修羅的身形一同消失在法陣的光芒裡，那痛徹心扉的一刻，陶妖已不願再去回憶。
就像她自己的那一日，晴明不惜動用泰山府君祭的禁術，那時他的感受同現在的自己是一樣的吧。
“暮川傑，你怎麼來了……”她動了動脣，發覺自己沙啞的聲音真不是一般的難聽。
暮川傑的到來多多少少還是令她感到意外的，小妖不曾想過，直到這時候陪在自己身旁的人會是這個明星大少爺。
坐在牀邊的人正在打盹，小妖一開口正好讓他打了個激靈。
“對不起，吵到你了……”
暮川傑一愣，隨即揉揉眼睛：“沒事，你醒了就好。餓了吧，這裡有皮蛋瘦肉粥。”
他邊說邊打開牀頭櫃上的保溫瓶，用湯匙舀了點遞到陶妖嘴邊。
米粥的溫度剛剛好，陶妖吃了幾口，感覺身體舒服了一些。
不經意間注意到暮川傑的袖子上挽着黑紗，她微微一怔，不禁脫口而出：“這是……”
“我媽砸碎了鏡子，用碎玻璃割斷了自己的頸動脈……”
暮川傑的語氣異常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平靜得甚至有些瘮的慌。
陶妖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節哀順變”之類的話語，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什麼時候的事？”過了好半天，她才猶豫着問了句。
“就在你被她騙去日本的第二天。”
暮川傑的回答顯然是出乎意料的，難道他知道了暮川夫人的秘密？
小妖一臉詫異地注視着面前的人，暮川傑嘆了口氣放下保溫瓶，繼而掖了掖被角：“害人終害己。我的母親已得到了報應，希望你不要再記恨她。”
記恨？好像談不上。
短短几天之內，陶妖卻經歷了太多。
太累了，如今誰蒙了她誰背叛她誰設計陷害過她都懶得去計較了。
“天還沒亮，再睡會吧。”暮川傑的話恍若催眠的魔咒。
剛說完，小妖便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陷入黑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