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白元槐

第二天便是開學日了,溫華本以爲這一天仍然會這樣安安靜靜的度過。

只是當她吃過了早飯,出門打算散散步消消食的時候,卻看到女書院大門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她便改了主意,決定下午再去學堂看看,至於這會兒麼——她想起早晨在那處平地附近的草叢裡似乎曾經看到過兩三株開得極豔麗的花草……

滴珠正跟着蕊珠學一種新的打絡子的方法,見自家姑娘沒有喊上自己就開門出去,便趕緊將絲繩放下,“蕊珠姐姐你先幫我拿着——”

等跑了出來,卻又見溫華返回來進了雜物間,急忙忙跟了上去,“姑娘要找什麼?”

其他幾個丫鬟也跟着湊了上來。

昨天收拾屋子的時候整理出來一些前屋主留下來的尚有些用處的東西,溫華覺得即便丟掉,以後說不定自己也還要用,便讓她們留下了。

扒拉了一會兒,找出來一把小鏟子和一隻半舊的青瓷花盆,見丫鬟們都圍着她,擺擺手,“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滴珠跟我出去走走。”

衆丫鬟服侍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見她這模樣,知道沒有自己什麼事,便散開來各忙各的去了。

溫華和滴珠找到早晨發現的那片空地,又尋摸到了自己看中的那幾株野花,便用小鏟子連着周圍的土一起挖了移進花盆裡,又觀察了附近的地形,發現這裡日照並不充足,便知道這花兒可能是喜陰的植物。一切都收拾好了,她惦記着之前元真給她找的書籍尚有沒看完了,便領着滴珠回了院子。

看了半晌午的書,她揉了揉酸乏的眼睛,仰倒在牀上小睡了一會兒,直到有人喊她吃午飯才緩緩張開了眼睛。

她胡亂吃了幾口,覺得沒甚麼胃口,便讓人給她泡了一杯花茶,飲下去只覺得滿口生香,又嚼了兩顆酸酸甜甜的醃漬楊梅,精神這纔好些。昨天晚上睡在牀上着實有些不適應,好不容易睡着了,只覺得一閉眼一睜眼天便亮了,彷彿沒睡夠似的。

這廂正抱着被子胡思亂想,院子裡響起了說話聲,彷彿是有人來了,她看看天色,這還不到去元真那兒的時候,會是誰呢?沒等她多想,滴珠便進來了,見她醒了,上前道了聲姑娘,“咱們東邊兒的院子裡搬來人了,這會兒派人送來了帖子和一盒點心。”說着把手裡的一張素白的名帖雙手奉到溫華跟前。

溫華接過名帖看了看,“白禾,白元槐……還說什麼了沒?”

滴珠答道,“奴婢告訴她們,姑娘正歇午覺呢,那兩個丫頭說她們主子那邊也正在收拾行李,等收拾好了,晚間過來拜訪咱們。”

“你沒跟她們說晚上咱們有事?”

“奴婢跟她們說了,可她們說不妨事,反正兩邊兒離得近,不過是過來和新鄰居見見面說說話。”

“唔,知道了——”她將名帖交給滴珠,“把這個放到我書房的那隻烏木匣子裡,再拿一張我的名帖,裝一盒……咱們昨天帶上來的新鮮果子還有麼?”

“有倒是有,只是好的湊不齊一盒了。”

“那就裝一盒果脯送過去。”

雖然溫華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可是既然做了鄰居,以後難免不會打交道,對方既然先來示好,她也不能沒心沒肺當做不知道不是?

“還有一事……”

溫華看看她,“有什麼事就直接說,猶豫什麼?”

滴珠道,“姑娘您歇息的時候秦管家帶人送米糧菜蔬來了,他告訴奴婢說剛剛打聽到這山上吃用的菜蔬都是從山下的農家買來,他去看了看,菜蔬新鮮又便宜,都是剛摘下來的,極新鮮,若是每日從城裡往這邊送,路途又遠,還未必是新鮮的,不如也像其他人那樣派人從山下農莊買了再送上來。秦管事怕姑娘覺得他是在偷懶取巧,便求着奴婢跟您好好說說……”

溫華想了想,點點頭,“成,只是我明日未必有時間見他,他明天若是來了你就告訴他,只要是新鮮可口的,價錢差的又不大,在哪裡買都是一樣的。我也不是那種一味要人表忠心的,他只要辦好他本分內的事,別的隨他去。”

不想再躺着,便起身梳洗換衣,一會兒要去見一見新鄰居,晚上吃了飯還要去元真那裡,照着這個架勢,以後還不一定會有多少宴請——她沒有想到會有這麼頻繁的社交,首飾也就罷了,帶的衣裳卻是不夠的……琢磨了一會兒,她吩咐道,“明天秦管事過來,你告訴他讓他帶些春夏兩季的衣料過來,我要做衣裳,再去找蕊珠問問,可還缺什麼針線麼,列出來一起交給秦管事讓他去買辦。”

滴珠一聽她家姑娘要做衣裳,立即興奮起來,原本她就覺得姑娘的衣裳實在是太少了,以前她可是聽穀雨嫂子說過的,姑娘小時候最愛穿新衣裳,不要說什麼逢年過節,便是平日裡大大小小的宴請或者跟着家裡長輩出門,穿戴的無不是新做好的衣裳,然而一件新衣裳也不過穿上四五次便丟在一旁,可是自打她來到姑娘身邊兒伺候,才發現姑娘的衣裳相比從前真是少的可憐,一年四季每季的衣裳不過兩三套而已,還是新舊夾雜的。前一陣兒姑娘突然間買了那麼多的衣料,她以爲這下可要忙一陣子了,可誰知那些布料卻多給了三爺和家裡的太太奶奶——她可不是說不該給,只是姑娘也該在自己身上多用些心思。雖說姑娘後來在她們的勸說之下才簡單添了幾身衣裳,也不過是勉強夠穿罷了,如今見到姑娘想通了,叫她頓時又有了幹勁兒。

“姑娘要做什麼樣式的?快換季了,咱們在這書院裡消息閉塞,也不知道今年會時興些什麼樣式……”滴珠說着說着便凝神思索起來,忽而又一拍手,“哎呀,我真是傻了,看看別家的姑娘們都穿什麼樣的不就知道了?”

溫華看她這麼認真的對待這事,倒覺得有趣,不過還是沒忘記提醒她,“這書院裡有富的有貴的,難免也有脾氣不好的,你可小心些,要是衝撞了得罪了人我可救不了你!”

滴珠滿心琢磨着給她家姑娘做衣裳這件事,胡亂點了點頭,溫華看她心不在焉的,使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又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便,見她呆愣愣的似乎是聽到了,便轉身坐在鏡奩前細細的描起眉來。

這兩年她的頭髮逐漸變得烏黑濃密,又軟又細滑,這讓她很是滿意,可偏偏一雙眉毛生得稀疏,到底襯不上那一頭如雲似墨的秀髮。以前她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每天只要打扮的乾淨整齊就好了,可是進京以後她才發現這裡的女子不管年齡大小都注重穿衣打扮,一雙漂亮的眉毛的確能爲自己增色不少,她對着鏡子照了半個來月,看着自己那兩條越發不爭氣的“小細條”越看越覺得醜,便讓人買來了最好的墨黛,但凡出門之前便要仔細的描畫一番,直至自己滿意爲止——其實她更喜歡深灰色的眉筆,可惜能夠買到的墨黛不是深黑色的便是墨綠色的,尤其是那墨綠色的,畫上以後怎麼看怎麼彆扭,於是深黑色便成了沒有選擇的選擇,好在她每次用得都極爲謹慎,從來都是“淡掃蛾眉”,讓人看不出是描過眉的,映襯的她一雙眼睛更爲明亮。

細細的描畫直到自己滿意爲止,她猶豫了一下,打開一隻小瓷盒,看着裡面的胭脂膏子,終於還是用指甲挑出了一點,放在手心和蓮花膏一起揉勻了,輕輕拍在兩頰上,頓時氣色便顯得紅潤了許多,雖然這盒胭脂的顏色偏淡,直接拍在臉上也是可以的,加上今年流行豔色的胭脂,許多大膽的女子甚至直接在臉頰上用胭脂畫出濃麗的圖案,可她到底不喜歡把自己的臉弄得紅彤彤的猶如猴屁股一般。

白禾,白元槐,說實話,這姓名讓她隱約想起在晉州認識的那人,然而在她腦海裡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後便撂在一旁,可是一個時辰後真正見到白禾本人的時候,卻幾乎沒讓她目瞪口呆。

“……白期知——”

那少女高高瘦瘦的,一身粉紫色的衣衫益發襯得她身形窈窕,她邁步上前熟稔的拉住了溫華的手,熟門熟路的進了屋子,四處打量了一番,笑得狡詐,“對呀,我就是白期知的姐姐,這位妹妹認識我家兄弟?”說完還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這廝……她擺明了是在裝傻呢,溫華嘴角抽了抽,看着她熱情的過分的笑容,半天才問了一句,“……好玩麼?”

白禾輕輕笑了兩聲,面露得色,“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沒想到咱們竟做了鄰居,我家兄弟知道了一定也會說難得呢。”

溫華懶得追問她所說的什麼兄弟,找了張舒服的椅子坐下,“我還以爲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呢。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哎呀,你可真是冷淡——”她搖搖手指,笑道,“不要誤會,我來這裡讀書的日子可不短了,早四五年前我就是這裡的學生了。”

看她這模樣,溫華強忍住抽她的願望,“哦”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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