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羽的客人

168平羽的客人

三日的假期轉眼就過去了兩天,溫華知道能請到假已是難得,自己不可能拖到第四天早上再回去,那樣的話,未免顯得太過不知輕重。

因此,在第三天吃完了早飯,她便離開了柳莊,往城內而來,剩下的大半天她打算回永寧坊看看。

永寧坊的宅子還是老樣子,這兩年生意做得順風順水,手頭鬆快了不少,不僅在京郊買了地,宅子裡也添置了些花木和擺件兒。

如今這裡仍然是大管家秦遠和春樺嬤嬤在打理,只是大管家年紀大了,精力不如從前,從今年年初開始他便6續的將一些瑣事交給了底下的人去管理,偶爾過問一下,倒沒出過什麼岔子。春樺嬤嬤雖然白髮越來越多,整個人卻顯得幹勁十足,把後院的丫頭婆子們管得規規矩矩,她的三個孩子如今都有了差事,老大在車馬房,去年成了親,娶的是管花園的秦富家的女兒,剩下的兩個孩子也都有了差事,小兒子在前書房伺候,小女兒則在針線房。

溫華雖然時常不在永寧坊居住,可對於底下的這些人的小動作還是有幾分瞭解的,雖說是世僕,可這麼些年下來彼此通婚,多是沾親帶故的,要不然當初秦家出事時大管家秦遠也不至於能夠一呼百應,將分散的二百多口人再次聚集起來,說得直白些,誰家沒有自己的小九九?不過是利益相關罷了,她雖不是能夠被人隨意拿捏的軟和性子,卻也從未妄想過要得到別人毫無保留的忠心。

在書院時,女先生們所教授的不僅僅是那些詩詞歌賦和規矩禮儀,還有怎樣交際,怎樣馭下,如何處理宅門內部紛爭,這些課程雖擺脫不了機謀,似乎不是正道,然而卻受到了不少學生的歡迎,溫華也是如此,這門課她聽得極爲仔細,甚至還記下了厚厚的一摞筆記,雖然多數學生只能做些紙上談兵的構想,充其量在身邊伺候的人身上試驗試驗——她卻不一樣,在第一個學年結束後,她就趁着過年的機會在永寧坊實踐了一回。

當然,第一次實施的計劃只是淺層次的,兩個月的時間畢竟有限,像大管家和春樺嬤嬤這樣的首領管事是不可以輕易驚動的,她所做的不過是將自己居住的正院梳理了一番,籍着小丫鬟們之間的爭鬧,撤換掉了爲首的兩個依靠關係安排進來的丫鬟,那場紛爭與春樺嬤嬤的疏忽脫不了干係,溫華雖然想要給她留些臉面,卻也不能不懲戒,便直接將她的小女兒小楠安排到了針線房。

本來那孩子是要到正院從三等丫鬟做起的,可溫華想着自己還有一年多就要成親,顏恕在他母親面前不得喜愛,說不定連帶着她多少也要受些尷尬,到時候嫁妝豐厚些無妨,她卻不打算帶太多陪房過去,以後要用到春樺嬤嬤的時候還多,可她的這個女兒卻不好安排,索性就先放在一旁,觀察觀察看看可不可用。春樺嬤嬤吃了個啞巴虧,溫華倒也沒怠慢她,第二天就給她那個在前書房領差事的小兒子升了等,從每個月五錢銀子升到了八錢銀子,這三錢銀子雖然還不及春樺嬤嬤月銀的十分之一,卻是從打雜小廝轉成了伺候茶水和整理書籍,這樣一來,春樺嬤嬤心裡便是有那麼幾分不自在,也被撫平了。

後來溫華又66續續的將家中的人事安排抓在手中,賬房裡管事的也是她和大管家都滿意的人,處置了幾個犯了錯的僕婢,底下人漸漸明白了這位小主人不像看上去那麼好拿捏,都收斂了不少,園子裡的氛圍便沉寂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般躁動。

這些僕婢都記在她的名下,在別人看來自然是隨她處置,溫華本心卻是不願隨意處置人的,在她看來,他們雖然爲奴爲婢,卻都是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就該將他們當做人來對待,即便是那幾個犯了錯的,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打發到鄉下的莊子上看守田地,若真是幹得好,以後未必不會再調回來。

外面街市上的聲音越發的嘈雜,騾車突然停住了,溫華透過簾子向外看,永寧坊的南坊門就在眼前了,可是前方卻圍了不少的人,空氣中瀰漫着酒香,遣人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一輛運酒的車翻倒在路上,酒罈子滾了下來摔壞了幾個,潑了一地的酒液,運酒的人卻不知去向。

等了一會兒,圍觀的人羣並沒有散開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多,溫華只好改變路線,讓車伕繞些路程改走西坊門——這西坊門她並不經常走,原因無他,靠近西側坊門處有幾座大宅院,所居之人非富即貴,大宅院門前時常因車馬過多而堵塞道路,堵塞也就罷了,若是遇上這幾家人出行,旁人便只有退避讓道了,溫華退避了兩次覺得麻煩,便不再願意走這西坊門了。

剛掉轉了車頭,車子又停住了,溫華心裡有些焦躁,皺了皺眉,吩咐滴珠,“去瞧瞧看,怎麼又停下來了?”

滴珠應下,剛掀起簾子便驚訝地“咦”了一聲,轉身笑道,“姑娘,真是巧了,是三爺回來了,好似還有同行的人——正和三爺說話呢。”

溫華算了算日子,今日正是鴻泉書院學生們休沐的日子,怪不得他們出現在這裡。

因爲有男客,溫華此時不方便和平羽說話,就吩咐滴珠道,“既然如此,去告訴他們一聲,咱們從西坊門進去。”

溫華悄悄掀起車簾露出一條縫隙,瞧見平羽同幾個錦衣少年騎着馬走在前面,身旁還有不少或騎馬或騎騾子的護衛,瞧着這些人的衣裳式樣和顏色,明顯是那幾個少年各自的長隨。

她正打量着,不提防其中一個與平羽騎馬並行、穿着寶藍綢緞的少年回頭看了一眼,觸及到她的視線,他一雙鳳眼流露出些許詫異,隨即微微一笑,玩味地眨了眨眼睛,溫華趕緊放下了車簾,看了一眼滴珠,道,“咱們走慢些,讓他們走側門,咱們從角門進去。”她猶豫了一下,再掀起簾子來向外瞧,那少年已經轉過頭去,正和別人聊着什麼。

回到宅子裡,溫華換了身半新不舊的家常衣裳,又向春樺嬤嬤問了家務,便提及平羽和他所帶來的客人。

春樺嬤嬤道這次一共三位客人,都已經安置在客院了,只是客人們帶來的隨從多,尤其其中的一位,身邊帶着近二十個護衛,兩座客院他自己就獨佔了一座,瞧着似乎來頭不小。

“三爺只說讓好好準備晌午的飯食,要做得精緻些,還要請示姑娘該如何安排——這些日子林廚子又弄出了兩樣新菜,正想給姑娘嚐嚐鮮呢,只是不知道客人那邊兒……姑娘您看?”

溫華想了想,“既然是要做的精緻些,就往精細裡做吧,只是也不必弄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大魚大肉,正菜以外,撿些鮮香爽口的小菜給客人呈上,如今雖已是秋末,那些容易上火的東西卻是不好多吃的——派人去問問客人們飲食上有什麼忌諱沒有,擬好了單子拿來給我瞧瞧。”

春樺嬤嬤離開後,溫華獨自待了一會兒,想着這事兒終究還是要問明白,就打發了個小丫頭去祥園,“去瞧瞧,請三爺抽空過來一趟。”

平羽得到口信,很快就過來了。

溫華將平羽迎進屋裡,爲他倒了杯茶,“三哥,廚下的人不知道該怎麼佈置菜單,你那幾位朋友有什麼忌口的沒?這次打算在家裡待幾天?”

平羽想了想,道,“……倒沒有什麼忌口的,只要將尋常的那些食材做得精細些就成,不常見的菜式他們是不吃的,做了也是白做。”

溫華點點頭,“知道了,單子一會兒就擬好了,你過過目,看還有哪裡需要補充的。”

“這樣也好。”說着,他蹙了蹙眉,面上帶了些許無奈,“我今天本想去柳莊,可是偏偏他們幾個非要來看看咱們的琉璃棚子,被他們纏磨不過,只好帶他們來了——都是那姓顏的小子惹來的!看見就看見了,跟別人有什麼好說的?”

溫華眨眨眼,道,“聽說來了三個?都是誰啊?”

“周芳周永壽,還記得麼?咱們第一次來看這宅子的時候在附近的飯館裡見過他,後來在鴻泉書院報名的時候也遇見過他。”

“啊……是他呀,”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有這麼個人,溫華點點頭,“那人看上去倒不像個無趣的。”

“他和安郡王府的四爺楚濂是姨表兄弟,顏家的那個傻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大致若愚,竟能和楚濂交好,那楚濂是書院裡有名的“瓷貓兒”,性子冷又滑頭,他要過來,周芳那塊牛皮糖也就跟過來了!”平羽揉了揉眉心,“我已經叫人看好了各處的院門,那些小丫頭們也需得約束好了,叫她們這幾日不許往前面去,省得衝撞了人。”

看着平羽這副無奈的樣子,溫華心裡覺得有趣,面上卻不好表現出來惹他惱火,溫溫順順的替他添了些茶水,“嗯,這個我曉得的,你放心吧。”

“孩子怎麼樣?給起名了麼?家裡怎麼安排?”

溫華想起茜兒粉嘟嘟的模樣,不由笑道,“好得很呢,白白胖胖的,再喜人沒有的了!起了個小名兒叫茜兒,茜草的茜。大嫂看上去也還好,只是需要多修養,最近家裡事多,娘和二嫂要多辛苦了。”

“可算了了一樁心事,”平羽嘟囔了一句,端起茶碗飲了一口,嘆道,“那就好——這回休沐適逢萬壽節,書院裡給多放了幾日假,我明天……最晚後天就去柳莊那邊看看。一會兒菜單出來叫人去喊我,”說着,他站起身,伸手指了指客院的方向,“我先去看看他們。”

“我今日就要回書院呢。”溫華喊住他。

“你還是先叫人去書院看看吧,既然是萬壽節,說不定也要和我們那邊一樣多給幾日的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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