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冬萱瞪大了眼睛,驚慌道,“大哥,莫非你要?”
“所謂無毒不丈夫,我葉恆財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兒子死絕,家業敗壞,都是因爲他,小妹,我們只需要如此這般,葉無天就算再不孝,也會回來看看。”葉恆東狀若瘋狂,小聲的面授機宜。
葉冬萱倒抽了口冷氣,看着瘋子般的大哥,有些動搖,這還是自己的親大哥嗎?
“怎麼,你不願意,你可要知道,一旦葉無天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以爲他會放過你嗎,小妹,別傻了,眼下他大勢已成,我們想要扳倒他,拿到他的所有東西,就必須要這麼做,否則,有老二在,就算我們做的再多,該得的,也絕對得不到,一切都只是一場空而已。”
葉冬萱跌坐在椅子上,有些難以承受,但慢慢的,本性就刻薄的她堅定了起來,她討好葉無天,不過是因爲葉無天今非昔比,可並並不是真的良心發現,要重新做人,每每想起葉無天對她的羞辱,葉冬萱就恨不得殺人。
葉恆財的計劃她一直都有參與,就算她如今想要脫身都不能了,既然如此,葉冬萱咬了咬牙,“大哥,那就照你的意思來做吧,我明天再去找他。”
葉恆財笑了,他身邊的妻子李恩珠喃喃的說道,“廣兒,你的仇,很快就能報了,你等着。”
……
……
京城,一個隱秘的會所裡面,馬鋒饒有興趣的看着朱劍,房間中除了兩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在。
“怎麼,我臉上有花?”朱劍不自然的說道。
“花倒是沒有,只是我有些看不懂你而已,你平時一般是不會找我的,現在找我來,可是感受到了壓力了?”馬鋒笑道。
東城發生的事情,早已經鬧的沸沸揚揚,葉無天被刺殺,身邊的女人及其家人不停的出事,乃至剛發生的官場地震,都難以逃過他們的法眼。
馬鋒知道朱劍要緊張了,雖然誰都沒有證據,但他們都能想象的出,東城的事情,絕對是葉無天秋後算賬,那些人不過是倒黴而已。
真正的博弈雙方是誰,他們同樣清楚。
“那邊已經來找過你了吧,風向變了,你覺得呢,馬少,你的壓力,未必比我小。”朱劍並未在意馬鋒的話,反而諷刺道,“我最多就是弄點小動作,想要後退的話還有餘地,可你不同,你馬家已經沒有退路了,我說的沒錯吧?”
馬鋒臉色頓時一變,“你都知道什麼?”
他以前並未將朱劍放在眼裡,哪怕朱劍後來混的風生水起,可遭受婚姻的劇變後,就換了一個人一般,讓他看不透。
不過他知道,朱劍說的沒錯,以他和葉無天的關係,就算他以前做過什麼,葉無天也不會怪他,但他馬家卻不行。
原本馬家和葉無天的關係也好的蜜裡調油,可早在老爺子過世的時候,馬家就已經和葉無天決裂,雙方再無緩和的可能,哪怕他馬鋒之前一再示弱並相助,葉無天也不會領情,最多算是交易而已。
“不用緊張,該知道的我大概都知道,我和你不同,馬少,你是沒有退路,我卻還有選擇,至少我朱家只有我牽涉了進來,而你馬家,以及你們背後的利益集團,都已經難以自拔。”朱劍淡定的說道。
馬鋒的臉色難看之極,卻不得不承認朱劍說的沒錯,關鍵還在於,馬家老爺子已經過世了,但朱老爺子還在,在這方面,馬家沒辦法和朱家相比。
“你找我來,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馬鋒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暴躁的馬鋒,面色一轉,冷笑着問道。
“我有個想法,但我不能自己去做,需要有人幫忙,馬少,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眼看他已經如日中天,在東城呼風喚雨,再拖延下去,京城這邊,遲早會變成東城那樣,比如蘇家那邊,我聽說他和蘇凱新已經見過面了。
馬鋒一愣,這消息他倒是沒有聽說。
“所以,我要說的是,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馬少,有興趣聯手嗎?”朱劍玩味的笑着。
看着朱劍那邪邪的笑容,馬鋒突然有種錯覺,這還是自己認識的朱劍嗎?
……
凌晨時分,平坦的江面上,一艘客輪溯流逆行,馬達聲在黑夜中顯得刺耳,船頭上,僞裝了一番的司徒寧煒在江風吹拂下,顯得有些頹廢。
“到哪裡了?”看着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山脈黑影,司徒寧煒莫名的煩躁,對着身邊不遠處的一個青年問道。
自從將司徒薇從家裡帶走,司徒寧煒本以爲自己的好日子要來到了,誰知道只是在東城郊區躲藏了兩天,那女人就要他帶着司徒薇遠走西蜀,那時候東城周邊都已經戒嚴,而司徒家和葉無天的手下更是在四下搜尋。
司徒寧煒沒有辦法,只能在對方的安排下,幾經週轉,轉的他都不記不得自己走過的線路了,才終於算是斬斷了所有的尾巴,給他多了一些安全感。
“過了前面的一個彎道,還要走一段距離,怎麼,你在擔心什麼?”那青年笑眯眯的問道。
司徒寧煒很不喜歡這個人,總是一副笑面虎的樣子,可偏偏他卻不敢有所表現出來,連忙道,“轉了這麼久,我都要轉吐了,是不是到了前面,就不用在躲躲藏藏了?”
青年露出一絲不屑,若非小姐說這人還有用處,他早就丟下這個窩囊廢了,一路上就沒幫上什麼忙不說,還總是嫌這嫌那的。
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的話,前面就是終點了,既然你累了,就去休息吧,有我看着,不會有事的,天亮的時候,我會叫你,那時候應該就能到了。”
司徒寧煒點了點頭,走向船艙,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司徒寧煒停了一下,靠近窗口,猶豫了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中,司徒薇雙手雙腳都被捆綁在椅子上,更有一個女子隨身看着,司徒薇看到司徒寧煒走進來,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去。
“你很恨我?”司徒寧煒並不在意,走到司徒薇身前,伸手掰過她的腦袋,問道。
“放開你的臭手,司徒寧煒,你根本不值得我恨,你就是一個可憐蟲而已,被人利用了之後,你就沒有價值了。”司徒薇冷冷的盯着司徒寧煒,不屑的說道。
司徒寧煒不以爲然,笑道,“或許你說的對,我將你綁架出來,利用價值就已經貶值了,但司徒薇,你不要忘記了,你現在可還在我的手裡,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否則對你沒好處,識相的話,到了地頭後你乖乖的合作,不然有你苦頭吃。”
司徒薇懶得理他,閉上了眼睛,這讓司徒寧煒很是氣憤,咆哮道,“司徒薇,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爲我想這樣,如果不是你跟了葉無天,剝奪了我們手中的權利,你以爲我願意背叛家族,哼,我實話告訴你吧,葉無天他蹦躂不了多久了,要他死的人,多的是呢。”
司徒薇睜開眼睛,冷笑,“至少你沒有這個資格,司徒寧煒,你和葉無天相比,連提鞋都不配,不信你等着吧。”
司徒寧煒大怒,伸手想要扇司徒薇的耳光,可沒等他動手,他的手已經被人抓住了,一直負責看守司徒薇的女子冷聲說道,“你若是敢動手,我不介意先廢了你,主人要的是她,而不是你。”
這話把司徒寧煒氣的,但他卻不敢如何,只能瞪了一眼司徒薇,若是可以,他真想讓司徒薇吃些苦頭,可惜自從將司徒薇帶走後,吃苦頭的,往往是他。
“看到了吧,人家壓根就沒把你當人看,不,你連狗都不如,司徒寧煒,你真是丟盡了我們司徒家的臉。”司徒薇嘲笑道。
司徒寧煒猛地一甩手臂,氣呼呼的衝了出去,太憋屈了。
司徒薇只是嗤之以鼻,隨後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女子,閉上了眼睛。
“啊,混蛋,混蛋,都是騙子,騙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司徒寧煒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被氣的要瘋了。
那天晚上,那來找他的女人明明許下了許多諾言,可到現在一樣都沒有兌現,反而把自己弄得像是狗一般,司徒寧煒心裡早後悔死了,可此時在人家的地盤上,他連吱一聲都不敢,只能獨自一人的時候,發着悶氣。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統統不得好死。”司徒寧煒咬着牙,對着窗外的江水暗自咒罵。
船頭上,那一直警惕的守在外面的漢子聽到船上的響動,卻並不在意,反正目的地就要到了,到時候司徒寧煒要怎麼折騰,隨他去吧。
月色中的他,並沒有發現,當客輪從一道彎曲的江道過去的時候,水面下,幾個鐵鉤悄然的掛上了船舷邊緣的欄杆,繼而,幾個身穿皮衣的水手悄然的爬上了船。
船艙中,司徒薇正閉目養神,自從被司徒寧煒暗算後,她的精神一直都很差,司徒薇知道對方對自己用了藥物,讓自己渾身沒有什麼力氣,以更好的控制,對此她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可就在司徒寧煒出去沒有多久,司徒寧煒聽到噗的一聲輕響,繼而船艙的門被人推了開來,有人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可是司徒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