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識趣地遠遠跟着,並沒有上前討嫌。
見他們有眼力見,省了功夫的楚良嬈便把心思收了回來,只慢悠悠地跟霍泰楠欣賞起此刻的美景來。
莊子附近靜悄悄的,十分清幽,偶爾風過,送來一分秋高氣爽。
雖是入了秋,但莊子附近的植物還沒有盡數枯黃,翠綠的葉子在夕陽的照射下好似透明一般,看着格外賞心悅目。
不單單是楚良嬈看得入了迷,霍泰楠亦是如此。
只不過霍泰楠看得並非楚良嬈眼中的風景,而是他眼前的人兒,白皙的面龐上那份淡淡的快樂,讓楚良嬈的面龐好似籠在一層光環之中,柔美的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感覺到霍泰楠深情款款的目光,楚良嬈面頰一紅,偏開頭說道:“好端端的,看我做什麼?”
“看你開心,我心裡也快活。”霍泰楠老實地說道。
“傻樂……”楚良嬈抿嘴笑起來,眉眼彎彎。
“阿嬈,阿嬈。”霍泰楠靠近她,輕輕呢喃道,“這世間有千百般美景,有生之年,我若能帶你去遊覽一番,會是怎樣一樁美事!”
聽了他的話,楚良嬈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霍泰楠,目光裡滿是不解。
注意到楚良嬈的神情,霍泰楠說道:“若是你不喜歡,那我們便不去。”
“不不,我喜歡的。”楚良嬈說道,“只是……你真的願意麼?”
“嗯。”霍泰楠真誠地說道,“以前獨自一人的時候,便想過,日後定要和人攜伴同行,遊覽世間百態。”
這樣的話從一個古人嘴裡說出來是多麼的難得,難得的讓楚良嬈懷疑這是個夢。心中生出不踏實的感覺,楚良嬈停下了步子,擡眼看着遠處愈發鮮豔的夕陽平和地說道:“我想的很簡單,若是能有心愛的人在身旁,那無論哪裡都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這話,說得霍泰楠也愣了一下,隨即牽着楚良嬈的手收緊幾分,他微笑着說道:“阿嬈,現在你眼前的風景可美?”
“自是美的。”楚良嬈說道,“可謂秀色可餐。”
想不到自己竟會被調戲了,霍泰楠心裡發笑,但還是寵溺地攬住了楚良嬈的肩頭說道:“得妻如此,是爲夫之幸也。”
楚良嬈贊同地點點頭,在霍泰楠的注視下說了一句:“彼此彼此。”
見楚良嬈古靈精怪的模樣,霍泰楠忍俊不禁。
兩個人又散了會兒步,眼瞧着天色見晚,便原路返回。還沒到門上,杜媽媽便帶着人打着燈籠來找,生怕楚良嬈回來遲了看不見路。
瞧杜媽媽擔心的模樣,霍泰楠上前自覺接過燈籠說道:“還是媽媽想得周到。”
這句話說得杜媽媽心裡那叫一個舒坦,事實上她遠遠地便看到霍泰楠和楚良嬈開心的樣子了,心裡的疑慮也打消了許多,再見霍泰楠舉止得體,心裡也伸出了大拇指。
瞧霍泰楠用一個簡單的舉動便收攬了杜媽媽的心,楚良嬈心裡也是覺得好笑,自己費了半天口舌都沒勸杜媽媽放寬心,哪想這廝提個燈籠就擺平了,看來自己真是白操心了,早就該讓霍泰楠自己上,讓杜媽媽早些打消疑慮。
回到房裡楚良嬈命人備好了熱湯,準備沐浴,而霍泰楠則要去書房。
見狀,楚良嬈拉住了他,說道:“走了一圈,洗洗吧。”
四周沒有丫鬟,霍泰楠湊上前問道:“一起麼?”
睨了一眼霍泰楠,楚良嬈說道:“想得美。”
對霍泰楠的投機取巧,楚良嬈選擇了用強硬的手段把他塞到了浴桶裡,自己則動手給他搓起背來。享受着楚良嬈無微不至的服務,霍泰楠感慨地說道:“若是早這樣,我便不跑了。”
“還說還說。”楚良嬈將手上的水珠抹到了霍泰楠面上,說道,“都這麼大人了,洗個澡還會想借口逃跑,你害臊麼?當初大婚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霍泰楠面上一窘,說道:“這不是怕薰着我娘子麼,可今兒既沒出汗也沒喝酒的,不洗也無妨的吧。”
“洗都洗了,你就別想了。”楚良嬈說道。
“爲了感謝娘子這番辛勞,稍後讓爲夫好好服侍娘子如何?”
這服侍自然不是搓背那麼簡單,楚良嬈面頰微紅,收着下巴嘀咕道:“沒正經。”
這樣子便是不拒絕了,喜出望外的霍泰楠哪裡顧得許多,直接起了身要抱楚良嬈,而楚良嬈則彎下腰躲過了他的襲擊,兩個含情目瞅着身材精壯的霍泰楠,楚良嬈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說道:“再不聽話,我可不伺候了。”
聞言,本還想老鷹撲小雞的霍泰楠只得乖乖坐下身子,那叫一個老實。
不過這老實並未維持太久,沒一會兒浴室內便水聲嘩嘩,水珠濺的滿地便是。
屋外看守的丫鬟紛紛羞紅了臉,等霍泰楠出來又要水時,紛紛都把腦袋埋到了胸口。
給楚良嬈擦洗過換上乾爽的衣服,霍泰楠將她抱在了牀上,看着她安詳的睡顏,他不禁疑惑。按理說楚良嬈的身體極好,不應該這般嗜睡纔是,難不成是自己太過了?
想着,霍泰楠心疼地撫摸着楚良嬈光滑的小臉,輕輕嘆了口氣。
接下來幾日,楚良嬈便發現一向精神百倍的霍泰楠這幾天好似變了個人一般,老實地不行,若不是自己不小心撩撥了他,只怕兩個人都不能親近了。
可是霍泰楠除了和幾個同僚交往,又不會去煙花柳巷,按理說不會是有人了纔是。
楚良嬈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敞開了問霍泰楠。
聽楚良嬈的顧慮,霍泰楠笑起來,說道:“爲夫這不是心疼娘子你麼?娘子每每都會睡着,爲夫怕累壞了娘子。”
原來是這個緣故麼……楚良嬈放下心來,紅着臉說道:“也不是每一次吧,不過偶爾兩三次。”
“是麼?”問了一聲,霍泰楠一本正經地說道,“看來是爲夫疏忽大意了,看來以後得記着時間,瞧瞧這偶爾是幾次。”
對上霍泰楠的神情,楚良嬈笑出聲來,這種事他還能當正事,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個人日子過得甜蜜,而店裡也傳來了好消息,說是有幾個書生來應聘,朱秀才已經粗選了一遍,只等楚良嬈再看看。
眼下還未揭榜,便有人上門應聘,這讓人很是不解。
楚良嬈卻並不意外,這一次走後門鬧得這麼沸沸揚揚,本來就成績平平的考生自然知曉自己沒有希望,再加上自己之前去酒樓裡留下的傳言,這些人自然會上門來應聘。
只不過這些人裡少不得還會再選擇重新來過的,所以楚良嬈要仔細挑選,來看看他們是否真的下了決心。
因着這事,楚良嬈便回到了京都城內,霍泰楠跟着也回來了。
隨着楚良嬈日漸忙碌,霍泰楠也沒得了閒。
兩個人雖都忙着,但卻還是過得幸福甜蜜,這讓杜媽媽看在眼裡,放在心裡。
少了杜媽媽的阻攔,楚良嬈準備店鋪的事便愈發順風順水,對於應聘之時,她已大致有了幾個人選,只等揭榜以後做定奪。
同樣等待揭榜的人家不單單是楚良嬈這一家,便是蘇家上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蘇拓川卻是滿不在意,他信心十足,該怎麼吃喝玩樂還是照辦,倒是苦了蘇大人上下打點花了不少銀子。再看蘇拓川這副沒出息的模樣,蘇大人便氣不打一處來,不顧夫人勸阻,他直接把蘇拓川禁了足。
無辜的蘇拓川只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並未因此急躁,他琢磨着,離揭榜也沒兩日的功夫了,等一切成爲定局,到時候便是天王老子也關不住他了。
而在京都各大家走家串戶的同時,一些學者也表示了不滿,甚至搞出寫聯名信的事來,想要狀告到聖上面前,這事雖被壓了下去,但卻並非秘密。
聽聞此事的楚良嬈便對霍泰楠說道:“這次鬧成這樣,聖上會不管不顧麼?”
霍泰楠思忖了一下,說道:“若說陛下不知道這事,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如今已是鬧開了,只怕還是會出面管管的。”頓了一下,他接着說道,“不過要完全的公平,卻是沒那麼容易。”
楚良嬈認同的點點頭,這些人早就抱成了團,牽一髮而動全身,但朝中不可一日無君也不可一日無臣,所以這一次真正頭疼的應該是皇上纔對。
“看樣子,這一次我店裡的人又會走幾個了。”楚良嬈說道。
“招人的事不用急,等揭榜以後,指不定還會有人上門的。只是他們該怎麼安排,你有沒有想過?”
楚良嬈點點頭,說道:“現在這些人都還在試用期,只是讓朱秀才幫着管理,然後每週發一次約定的薪水。”“試用期?”霍泰楠問了一句。“嗯,如果表現好,又有心做下去,那便可以轉正了。”楚良嬈解釋道,“只是現在這幾個人裡還有人心飄着呢,只怕一揭榜,便會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