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嬈此般安排,倒是讓楚朝陽省了心,這請人的確是含糊不得,若是出了差錯,指不定就牽扯到政事上頭了,從外面請人既得了保障,又免了麻煩,實在是一舉兩得。
這事還沒結果,店裡的事倒是有了眉目,原本那個因爲祝勇進來的女子,之前看着還老實巴交的,這幾日倒是格外活躍了起來,三天兩頭就請店裡的繡娘下館子,這一筆費用便是朱秀才都捨不得拿出手。
而她這麼做的目的,便是打聽這些繡娘平日裡能做多少活,而報酬又有多少。
好在這些人之前便被提醒過了,所以即便吃好喝足,也沒透露出多少。
一番忙碌,到底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就在朱秀才以爲她會有下一步舉動之際,這女子卻突然人間蒸發了。朱秀才一時間似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忙使人給楚良嬈帶了信。
楚良嬈聽說過,倒是沒什麼意外的,想必人也看出來了她並不被接納,懂得全身而退,倒也是個有主意的,不過這人到底是不見了,所以楚良嬈還是讓朱秀才去了一趟衙門備案,免得日後再生出麻煩。
這一回祝勇特意提出要陪同,等事了,他才鬆口氣。
看祝勇這般,朱秀才也沒說什麼,只擡手拍了拍他的肩。
摸了摸額頭,祝勇說道:“不怕先生笑話,這幾日確是過得寢食難安,所幸人可算是走了。”
“嗯,既是放心了,日後可得好好做事。”
“這是自然。”祝勇許諾道,“我一定會做出成績來,讓大掌櫃肯親自見我一面的。”
“好小子,有志氣。”朱秀才笑着說道。
祝勇謙虛地說道:“這一回得虧先生出手相助,家中已備好酒席,還望先生賞光。”
“這酒自是要喝的,不過就在外面喝吧,用過飯還要回店裡做事。”
祝勇自是隨他的便,尋了這條街上最受好評的店擺了一桌好菜,又叫了一壺好酒親自給朱秀才斟滿,隨即他端起手邊的清茶說道:“先生也知道在下酒量不好,所以只得以茶代酒了。”
見祝勇懂得剋制,連酒都戒了,朱秀才暗暗點頭,一杯酒下肚,吃了幾筷子小菜,兩人便又說起話來。
祝勇說道:“這家店的口碑倒是不錯,不過眼下看來,倒是不如那日先生帶回來的小菜可口,不知先生能否透露,那些菜是在何處購得?”
朱秀才端起酒杯,“滋”地抿了一口,神秘地說道:“別看只是幾道小菜,但那可是輕易吃不到的,至於在哪得來的麼,不可說。”
“哦?”祝勇更好奇了,問道,“難不成是大掌櫃送的?”
“你小子倒是聰明。”朱秀才說道。
祝勇心裡不禁更加炙熱了,果不其然,若不是王公貴族,怎麼會吃得起那麼精緻的美味佳餚?想到這一點,祝勇心生豔羨,但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做,日後定能再有機會品嚐到那樣的美食。
用過酒菜,祝勇便回了店裡,朱秀才則指了一事走開了。
祝勇不疑有他,徑直往前走,而朱秀才則謹慎地看了看四周,最終來到了霍府的後院前扣了扣門。門開了一條縫,見是朱秀才,裡面的人才把門打開,說道:“先生來了。”
“在下就不進去了,你只需告訴郡主,事情已經辦妥了。”
“先生放心,奴婢明白了。”
沒一會,楚良嬈便知道了此事,她點點頭,便當知道了。
隨意翻過手上的書,楚良嬈頭也沒擡一下。
丁香問道:“郡主,是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楚良嬈滿不在意地說道,“對了,這個月店裡的進賬倒是不錯,我琢磨着該給幾個繡娘轉正了。”
丁香想了想,說道:“郡主已經有了計劃?”
楚良嬈放下手上的書,說道:“自是有的,只是畢竟我沒在跟前盯着,這些人到底表現如何,我也不得而知,所以這事還少不得朱先生費心。”
這麼一說,丁香便明白過來,她說道:“郡主您放心,奴婢會轉告父親的。”
“嗯。”楚良嬈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用手按着腰,她說道,“這天氣,人都提不起精神來了,成天都想打盹。”
丁香笑着說道:“郡主難不成忘了,去年冬天你可弄了不少新鮮玩意呢。”
這麼一說,楚良嬈倒也記起來了,她也覺得自己成天這麼懶着也不是回事,便說道:“你可有什麼主意?”
“不如請了人來唱戲熱鬧熱鬧?”丁香問道。
略搖了搖頭,楚良嬈說道:“這府裡哪裡有地方給人演戲?”
這麼一提,丁香不禁尷尬了,的確,在王府裡便是唱戲都有單獨的院子,可如今這府上,到底還是小了些。而眼下天寒地凍的,出去也不是個好選擇,這麼一想,倒的確是沒什麼可玩的了,也無怪楚良嬈會無聊,如今在這府裡她能做什麼?
想着,丁香安慰道:“郡主,這一回郡馬爺立了軍功,定然可以搬到大宅子裡的。”
“這你也知道?”楚良嬈笑着打趣了一句,隨即嘆口氣,“這功能不能到手還指不定呢,沒有倒也罷了,人沒事比什麼都重要。”
事實上,楚良嬈早就備好了錢財,隨時都可以換一家更大的宅子,不過她遲遲沒有動作。她琢磨着,若是自己什麼都辦好了,霍泰楠會不會因此喪失了向上的積極性?正因如此,楚良嬈並沒有再動看宅子的意思,如今霍泰楠的軍功也傳開了,只是也惹起了非議。朝堂之中的言官多認爲霍泰楠此舉不當,本是一潭靜水,因着霍泰楠這麼一攪和,可算是沸騰了。更有甚者說是要治霍泰楠的罪,不過這一點,楚朝陽並沒有告訴楚良嬈,生怕她又擔心的胡思亂想。但楚良嬈也猜到了,那些言官向來是無孔不入,製造爭議話題比狗仔隊還能幹,要他們會平心靜氣地讓霍泰楠把功勞拿到手,倒也是奇怪了。